事实证明,正常人是根本没有办法和小姑娘这类非人类沟通的。
德拉科一脸纠结的一手扶墙一手持着魔杖在前开路,身后星沉子皱着眉嘴里喃喃有词有一步没一步的跟着,时不时还一头撞在墙上。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拉起小姑娘,拽着她闷声向前走。
小姑娘迷茫的抬头,发现是他后,就干脆任由他拽着跌跌撞撞的前行,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就在德拉科忍受着迷路与身后的同伴——或者说同伙更合适一些——那不知是要干什么的举措时,禁.书区总算是到头了。
长舒一口气,他拽着女孩子奔向那几条绳子拦成的出口,偶然间一回头,不由的有些惊诧。
一缕缕细微的,但是又微微泛着银光,好像星辰一样的粉末顺着小姑娘的指尖缓缓流下,在地上留下一道逶迤的痕迹,但是转眼却又没入地面,消失不见了。
微微的诧异过后,德拉科收回了表情指着那几条绳子说:“出口到了,小姑娘。看着路,不要撞到绳子上了——谁知道这些东西上面有没有什么感应魔法。”
那些念念有词的话音最后以一个抑扬顿挫的语气词做了结尾,手中那些徐徐落下的粉末最后爆发出了一地璀璨的光芒,然后全部归于黑暗。星沉子这才茫然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露出一个诚挚地微笑:“今天晚上真的是万分感谢你呢,恩……那个……德?德什么?”
男孩子连口气都没有叹,已经一脸冰冷的把头扭了过去,默不做声的朝着图书馆的出口走去。
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的皱皱鼻子,明白无论怎么说,男孩子对于她这个路痴加上姓名痴的忍耐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常人了,尤其是他还肯帮助她,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轻轻拉住男孩子长袍的衣袖,小姑娘抿住嘴唇,鼓起勇气对上男孩子不耐烦一样的回头望过来的视线:“恩,对不起,先……生?我对于人类的名字有识别障碍,那个……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名字写给我么?”
在心里叹了口气,德拉科把头昂得高高的回过眼神来看着她,板着一张脸在身上摸索着,但是似乎在身上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纸张。
小姑娘见状,默默地把左手伸了出来,手心向上。
德拉科一挑眉,拖着长腔用浓厚的贵族腔调慢吞吞的说道:“我没带纸笔,抱歉,给不了你了小姐。”
“我知道……”星沉子悄悄抬起眼看着他的神情,“我是说——你可以写在我手上。”
愣了一下,德拉科面部肌肉稍有抽搐,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带着那种贵族式的假笑说:“用什么写?魔杖么?我到是可以给你签个名——马尔福家向来有在私人物品上签名以宣誓占有权的习惯,但是在活物上还从没有试验过呢。”
有些被吓到了,星沉子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转念又本想牵着袖子让他写在袖子上好了,但是想到那个“宣誓占有权的私人物品”什么的,她拉着袖子的手又悬在了半空中,有些举棋不定。
见状,德拉科微微从鼻腔里呼出一声气,从兜里拿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绢手帕:“我的名字。”
小姑娘诧异的接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在绢手帕的右下方绣着一行小字“Draco·Malfoy”。
“德拉科,马尔福?”小姑娘对着这行用白线秀在白色手帕上,难以注意到的小字喃喃念道,“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在阴森恐怖,四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的图书馆,突然被人用毫无起伏的调子一遍遍喃喃的念着自己的名字,男孩子不自觉的有种想打寒颤的感觉。
强自使自己镇静下来,他拉过小姑娘朝着图书馆的门口走去。
。
夜游是一件非常危害学校治安的事件,它不仅破坏了学校的规章制度,同时,也对学生自身的安全有严重的威胁,严重的说来,他甚至是在藐视学校的权威和尊严!我,费尔奇,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学校里面出现!
跟着他的洛丽斯宝贝儿,费尔奇阴沉着脸,举着一盏马灯在黝黑的楼道里穿梭。
想起自己时常清理的刑具室里面那些还沾着去不掉血迹的铁链、绞索、铁刺和皮鞭,他不由得嘶哑的笑了几声。
但是,他绝对不会知道的是,夜游,也同样是霍格沃茨的一项传统的夜间娱乐项目——不仅对于没事找刺激的格兰芬多而言。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门前。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小姑娘一脸严肃的对着站在面前的男孩子说,“恩……德拉科。”
当然,名字前面的停顿是因为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捏了一路一直没有放回去的手绢。
男孩子已经对于她迄今为止仍没有记住他的名字这个事实绝望了——不过话说没有希望哪来的绝望?
他将头微微一点算是道再见,头也不回的就融入了黑暗之中。
。
格兰芬多今天的气氛很奇怪,哀叹混合着惨叫,但是气氛中却明明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待。
星沉子不解的环视着四周,发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贴出了一张启事:星期四就要开始上飞行课了——格兰芬多的学生要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课。
“真倒霉,”小姑娘对面的休息室沙发上,那个总是和她见面打招呼但是她一直叫不出来名字的那个带着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男生沮丧地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骑着一把飞天扫帚在马尔福面前出洋相。”
马尔福,这个名字有点熟。
星沉子一边在脑海中搜索着人名信息——虽说含量少得可怜——一边侧耳注意听着对面的对话。
不过不用侧耳注意了,对面的男孩子们嗓门都很大。
“你是不是会出洋相还不一定呢。”他旁边那个红头发总是和他在一起的男孩子理智地说,“我知道马尔福总是吹嘘,说他玩魁地奇玩得特棒,但我敢打赌他只是在说大话。”
小姑娘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于飞行课的热情如此的高涨——当听说飞行课居然要骑一只破扫把的时候,小姑娘浑身一抖,不由得感慨起国外的审美观来。
对于飞行,她能感到她的到现在为止还记不住名字的室友差不多和大家一样紧张。这种本领你是不可能从书上看到并用心记住的——这个读书狂不是没有试过。
这个星期四早晨吃早饭的时候,她的室友不停地对他们念叨她从一本名叫《魁地奇溯源》的图书馆藏书中看来的一些飞行指导,把对面那些个男生烦得够呛。而另一个圆脸黑发的男生则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眼巴巴地希望听到一有用的知识,待会儿可以帮助他牢牢地坐在飞天扫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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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大概三点多的样子,小姑娘在明媚的阳光下打了个呵欠,从森林边缘的一棵榛子树的阴影下醒了过来。
趴在软绵绵的草坪上,她还是有点没有完全清醒,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打着呵欠,曲起食指将眼角分泌的泪水擦去。
攥着手中的玉简,她神情恍惚的尝试着从草地上站起来,但是试了几次之后,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再次坐回了草地上。
黑魔法什么的内容好多啊!
她又打了一个呵欠,有点抱怨的想着:这么多资料,要是这么一点点慢慢的看,那得看到何年何月呀。虽说在以前,在山上生活的时候时间都是按年来计算,但是在这里,日子差不多要按小时来计算。而且,那件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再拖了……
有些忧愁的凝视着森林远方的草坪,还有草坪后那一幢幢高耸雄伟而沧桑的屋顶尖尖的尖角建筑物,星沉子有些沉沉的叹了口气,眸光有些阴暗。
斯莱特林,不择手段么……
再次想起了那顶奇怪的帽子所说的话,她抿住下唇,食指抵住下巴,认真的思索起来。
确实有必要再去看看那面奇怪的镜子了,那面……那面镜子叫什么来着?
再一次因为记不住别人的名字(虽然是面镜子)而开始走神的小姑娘在几分钟之后猛的回过神来:
惨啦,今天下午还有课要上!
更惨的是,我完全没有记住今天下午的课在哪里上呀!
而且就算我记住了的话,我能走过去么?
颓然呆坐在原地,小姑娘思考起迅速确定其室友的十二种方法来。
好在定位之后,发现她的那位棕色大波浪发型的室友——名字叫什么依然成谜——就在附近不远出,以直线距离飞奔过去——或者考虑一下在草地上的这个坡度滚下去速度会更快一些——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小姑娘将玉简收回到胸口的芥子袋中,在心里默默的感激着三清道尊:好在终于不是在就算知道具体方位也无法准确到达的建筑物里了!不然的话,天知道找到教室需要耗费多少时间……
霍格沃茨的建筑是没法正常运用穿墙术的,因为在穿越墙壁的时候消耗掉远远超过正常预计灵力的量致使你整个人卡在墙里这种事情,很可能会发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