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的清晨,五皇子被发现毒死在自己住的寝宫内,而事隔三天之后,七皇子被发现溺毙在御花园中。
这样的事情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两位皇子因为还是少年,所以一直都住在宫里。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双双惨遭毒手。这件事不但震惊了整个皇室,甚至震惊了整个王朝。
商泽震怒,立时责成总领太监配合御史鱼探阳彻查此事。鱼探阳也就是鱼亦可的三哥,都察院御史,当朝二品。
但是因为是涉及到内廷,所以鱼亦可也就当仁不让的协同办案。
而就在此时一直闭宫不出的水映之,竟然也请示了太后,让她同理此事。
太后当然会一口应允,让人以外的是,商泽竟然也答应了,并且给水映之等人还下了命令,这件事要在一个月内必须彻查清楚。
商泽是个子嗣并不多的人,除了商逸阳和商齐御之外,也就只有老五和老七这两个儿子。谁想到,两个人竟然一起被害死了,这不但让后宫人人自危,甚至连朝廷上也都惶惶不可终日。
甚至有人猜测这是不是又是储君相争的另一个开始。
商逸阳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两个从来与世无争的弟弟是怎么惹到了商齐御,才会惨遭这种毒手。
庄眉蔻就更是意外。这两位皇子她是认识的,虽然少年贪玩,但是却人品高贵很是可爱。她实在也想不出来谁会对这样的两个少年下毒手。
水映之这次并没有以往展现的宽厚仁慈,而是雷厉风行的将所有的涉案宫女、太监都抓了起来,甚至还找到鱼亦可让庄眉蔻去当掌刑。似乎大有破冰之意,更有同仇敌忾的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鱼亦可却深深感到不安。多年来的宫廷生活,让她非常了解水映之这个人,她能如此违反常规的做这些事,就说明这件事或多或少的和她有关系。只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却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
两个弟弟停灵期间,商齐御去拜别过一次。
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而且还扶灵大哭了一场,让在场的人闻之落泪。而一直跟在身边的商逸阳则显得有些冷漠,让人多少有些诟病。
庄眉蔻回头悄声的提点他,但是商逸阳却极其肯定的说这件事必定和商齐御有关。商齐御是个观念非常守旧的人,他是从来不会将嫔妃生的孩子放在眼里的,而此次竟然会扶棺大哭,不是做了亏心事就是刁买人心。
庄眉蔻没有肯定但是却也没有否定,对商齐御这个人,她有一种很难说的清的感受。似乎有些憎恨,又有些悲悯。
但是商齐御的做法显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释放太子的折子又铺天盖地的递了上来。只是,这里面加了一种说法:皇上此时已经命丧两子,此时太子如果再次圈进的话,将尤为天伦,惹得天怒人怨。
商泽知道,这其中一定又有水家人的功劳。但是,鱼汉阳却说如果这次的事还是太子和皇后所为,那么很可能是最后的放手一搏。不如,就让他们放开手,做个了断。而且,事情诡异难辨,如果真的要是有人要加害皇室,心存异心,不如放开太子,让他自己去查。
商逸阳同意这种说法。他因为庄眉蔻不在身边,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如果再继续这样晦暗不明的彼此胶着,不如来个彻底的了断。
所以,商泽最后下了旨意,释放被圈进的太子,以观后效。
水映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显露出高兴的意思。甚至还站在窗边凝望了一夜的夜色,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天亮后,她第一次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儿子,母子两的再相遇似乎恍如隔世。
商齐御是兴奋的。圈进的太久,他甚至已经忘了宫廷的险恶:“母后,您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您看,父皇现在还是把我放出来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继续做我们的事了。老五和老七的死也算是值得了。”
水映之望着自己的儿子,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商齐御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好,便有些尬尴的笑道:“其实要不是他们两个四处乱闯,发现了我藏在宫里的银两。我们也不至于下这种狠手。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死还会让我被放出来。”
水映之依然没有说话。
商齐御有点笑不出来了,“母后,你知道,如果要是有人知道我把咱们的银子都放在宫里的话,那将是灭顶之灾。所以,杀了他们是万不得已。其实,我知道您心里也是难过的,我也不想这么做。”
水映之看着自己千辛万苦栽培的儿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到此时还不知道商泽放他出来不过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而已。他到底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深深叹口气,水映之站起身,只说了一句“没有后路了!为最后的事争取时间做准备吧!”
商齐御当然最后的事是什么,他有些惊恐的看着母亲,但是从母亲脸上那坚毅的神色中,他知道,他和商逸阳的最后一役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在商齐御被放出来的这一天,商逸阳忽然接到了从边疆发过来的消息:炼蛇等人失踪了。
商逸阳立时觉得事情不好。他马上找来唐偌麟,立时安排人手去调查。甚至从辽江那边就近查起。
而就在京城里,似乎也有一种势力在外围开始悄悄涌动。
一些非常生的面孔在悄悄的朝着京城聚集,这引起了商逸阳的高度注意。他敏感的觉得商齐御可能是要忍不住了。
他立时将发现告诉了商泽,并开始小心的调动自己的人手。只是,他的人一直都在外面,现在要调遣还需要时间。而此时最关键的就是商泽的几个大营,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大营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太子的人。
商泽听了之后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最后才站起身淡笑的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随他去吧。”
商逸阳并不像自己老爹那样淡定,他立时要求将庄眉蔻从宫里调出来。但是却被商泽给回绝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这风雨之势,为什么还一定要将庄眉蔻扯进来?你现在要做的是放开所有手脚去制止这一场风波。庄眉蔻不能离宫。她的走势必会让所有人都引起怀疑,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放开庄眉蔻。同时,要外松内紧的将这件事引出来、化解它、征服它!”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要庄眉蔻去当诱饵吗?”商逸阳愤怒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商泽却非常平淡,“为了这个皇位,很多人都做出了牺牲。难道你就不能做出点什么吗?从今天开始,你就记住庄眉蔻已经不再是你商逸阳的女人了。她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如果必要,你们之间就只剩下一纸休书。”
说完,商泽再也不看商逸阳一眼,而是步履有些沉重的走了,留下商逸阳一个人静静发呆。
而当天,鱼亦可便收到的商泽的密旨:商逸阳不许再见庄眉蔻。让庄眉蔻对商逸阳彻底死心。让他们即使是演戏也要演到最逼真的程度。
庄眉蔻从此和商逸阳断了联系。她见到商逸阳的最后一次,也只是远远一个背影,从鱼亦可那里得知要彻查两位皇子的死因。
庄眉蔻没有感到意外和情况的复杂。她还是每天执着的查着案子,竟然真的就让她有了突破。七皇子死的当晚,竟然有人看见似乎是太子府的人见过七皇子。这让庄眉蔻兴奋了一次,想要迫不及待的告诉商逸阳。只是,鱼亦可却给拦住了。
鱼亦可只是偶尔和她提起商逸阳,但是也都是不好的消息,什么留恋烟花场所,对姬妾格外宠溺。
几次之后,庄眉蔻心里有了不舒服的感觉。而周曦梦的一次探访则彻底让庄眉蔻坐不住了凳子,她请求回府一趟,去见商逸阳一次。
鱼亦可竟然大方答应了。
庄眉蔻回去之后,竟然没见到商逸阳,连唐偌麟也没有见到。只是,府里到处传闻王爷的风流韵事却将庄眉蔻彻底惹伤了心。
她将自己从宫里带回来的一些东西礼节性的送给沈慕青和各位侧夫人,便黯然的再次进宫了。
庄眉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她和商逸阳的路走到了尽头。正如当初他们商量的那样,庄眉蔻被休,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而事情也确实发生了。
庄眉蔻在慈宁宫中死里逃生,第二天她便浑身伤痕累累的走上了游街之路。
从此萧郎是路人!
庄眉蔻兜兜转转中再一次走上了孤寂的旅程,只是这一次商逸阳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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