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阳看着依然发怒的父亲,却没有一丝畏惧,身子依然挺拔直立。
“您当年把我接回宫的那天就应该想到了今日的结局!当年,您没有保护得了我母亲,但是今天,我却要保护自己的妻子。我和商齐御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无论是谁继承大统,那么剩下的那个人就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身为皇子,荣享万世荣华的代价!”商逸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
商泽看着商逸阳,脸上的神情慢慢由震怒变为忧伤,很久,才无奈中带着悲伤的笑道:“怪不得人家说生不为皇家,死不葬鬼冢。看来,这宿命你和齐御是逃不掉了。逸阳,我希望你永远也别忘了,齐御始终是你的兄弟,而他也始终是我的儿子!”
“您这话应该去和齐御说,我虽然是想要皇位,但是却从来也没对他下过一次毒,杀他太子府一个人。但是,我也必须说,如果庄眉蔻因为他死了,那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他太子府一个人。就算是被万世唾骂,我也绝不让他安稳的坐上皇位。庄眉蔻死,我必反!”商逸阳丝毫不让的看着上面同样冷厉的商泽。
“如果庄眉蔻真的对你如此影响之大,那么我现在就应该赐她三尺白绫!”商泽一点也不开玩笑的说道。
商逸阳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从腿中的靴筒中抽出一把短韧朝着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一划,立时,鲜血冉冉流下。
“逸阳,你干什么?”鱼亦可吓得立时抓住儿子的胳膊,用手将伤口捂住。
商逸阳却根本不为所动的依然注视着父亲,“你要是赐死她,那么我就每天给您送一块血肉,直到我将这幅血肉之躯全还给你。您知道,我想做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当年,您让我母亲惨死。今天,我不是您,我绝不放弃眉蔻!”
商泽从来没想到儿子竟然对庄眉蔻如此痴情,看着他胳膊上不断流出的鲜血,他甚至在恍惚中有点羡慕他,如果,当年他如此坚持下来,那么,七巧是不是现在还会陪在他身边?
“商逸阳,你……”鱼亦可看着儿子那张与丈夫那张相似的脸,一句话没说出来,眼泪便先掉了下来。
“皇上,”一直没说话的唐偌麟忽然抬起头,然后同样的在靴筒里抽出一柄匕首,放在自己面前,“圣旨的主意是偌麟出的。如果真要说逼宫的话,那也是偌麟的大逆不道。如果庄夫人要因此而受累的话,那偌麟一定不独自苟活!”
商泽看了看唐偌麟,又看了看他面前的匕首,冷冷一笑:“都争着去死?!你们果然有大义!商逸阳,我问你,难道我商家的万里江山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子重要?”
“商家没了商逸阳还会有别人。商逸阳没了庄眉蔻,不过就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庄眉蔻不仅是我的妻子,她还是我的恩人,朋友,亲人。您别忘了,是庄眉蔻当年给了我母亲一个墓穴,给了惜孝一个家,给了商逸阳一个放手博弈的今天。这天下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为了罪人的弟弟而去沿街乞讨,去摇尾乞怜,去忍辱负重。而这一切,姓商的没一个人能做到。我今天还给她的,不过是一个安稳而已。而即使是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迄今为止我还是没有做到。您觉得我现在做的还算是过分吗?”
商泽看着商逸阳的样子,似乎时光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他也是如此对自己的父皇说过这样的话,而结局却是那样的不完美。而此时,时光乱转,他的儿子又重复了当年的情景,不知道这到底是苍天的怎样的一种安排?
鱼亦可看着儿子早已泪如雨下,此时转过头,看着上面的丈夫就更显得凄楚。
商泽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走到下面将鱼亦可搀扶起来,“孩子们胡闹,怎么你也跟着伤起心来?”说着,伸手在鱼亦可的脸上擦了擦。
鱼亦可却抓住丈夫的衣袖狠狠的抹了一把,“那他说的让人伤心嘛!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赐死眉蔻的话?你拆散人家夫妻,就不怕以后没人养老送终啊?”
商泽听着鱼亦可有些可笑的话,不由得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商逸阳:“庄眉蔻对他影响如此之大,这以后必然是他的软肋!现在,我不过这么一说,他便理智全无的要死要活,如果齐御真的有了什么不妥的举止,你觉得你儿子会怎么样?”
商逸阳一听商泽如此说,不由得一愣。
而一直跪在旁边的唐偌麟却立时明白这是商泽的试探,立时抓住机会扣地说道,“皇上说的极是。王爷现在只要一听见庄眉蔻三个字就全无章法,属下也极其担心王爷会为了庄夫人做出出格之举!”
“唐偌麟!”商逸阳立时怒目的瞪着叛徒。
“哦?难为你也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跟着你主子继续胡闹呢!”商泽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麒麟之子,“那你说要怎么办啊?”
“依臣之见,不如趁此和鱼丞相断案的机会,让庄夫人远离太子和王爷,秘密的在刑部保护起来。太子现在正在气头上,想必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处置庄夫人,但是,如果庄夫人始终在刑部严密保护起来,而且,这边我们用周家牵住太子的注意,等过段时间,太子不那么愤怒,到时候周家一倒,那么庄夫人也就安全了,而且这周家和太子的事也就尘埃落定了。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商逸阳现在是恨死唐偌麟了,而商泽似乎是对这个提议颇为满意。
“嗯,这倒是个办法。庄眉蔻现在确实是太过引人注意了,依照齐御的性子,他在庄眉蔻这个小人物身上吃了个大亏,怕是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的。不过,如果庄眉蔻还继续跟周家的案子的话,那么她就始终不能脱身。不如这样吧,想个办法,让她入宫吧!宫里虽然也险恶,但是,有你母亲照应,也在我眼皮底下。太子就是想动,皇后也不会让他轻易转移目光的,毕竟眉蔻也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就这么办,你说呢?”
说完,商泽转头去看鱼亦可。
鱼亦可看了商泽一眼,然后又转头去看商逸阳,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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