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阳看了一眼老谋深算的鱼汉阳,心里在噼里啪啦的打算盘。
“你怎么不说话了?”商泽一眼一瞪,就又要训儿子。
鱼亦可看着商逸阳不停转眼睛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又在打主意。不由得长叹一声,耐心的拉着商逸阳的手说道:“儿子,这时候可不是藏心眼的时候。这陈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就把这事糊弄过去。你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和娘说。你现在告诉舅父,陈晨到底疯了没有?”
商逸阳看了一眼鱼亦可,拉着她一起走到一边坐下后,又看了一眼商泽和鱼汉阳,拍了拍身上的土,有点不情愿的说道:“舅父为什么要这么问?”
鱼汉阳对这个聪明绝顶的外甥是真真的有些头疼,看来是不给他些甜头是不会说老实话了。不由得说道:“有人看到陈晨跑出来第一个见到人是你。而且似乎还和你说了几句话。随后你把人给带走了。”
“谁啊?”商逸阳一惊,当时他可是仔细瞧了,周围可是没人的啊。
“你少管是谁!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陈晨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商泽没什么耐心的说道。
商逸阳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口说道:“有这回事。陈晨也没疯!”
其余三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商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跑不了你!”
“那我不让陈晨那么说,商齐御能放过他?”商逸阳瞪起眼睛,又和父亲敌对的说道。
这一次商泽只是瞪了一眼商逸阳,却并没有说什么。
“陈晨和你说了什么?他到底看见什么了?”鱼汉阳非常严肃的问道。
“听陈晨的意思似乎是很多的人皮面具!”商逸阳思忖的答道,“只不过后来我又回去看了一次,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皮面具。”
“你竟然又回去看了?”鱼亦可吃惊的说道,然后握紧儿子的手紧张的说道:“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还要亲自去犯险?以后万万不可了。”
商逸阳安慰的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眼睛却始终没有放过商泽和鱼汉阳。
“皇上,您觉得这是怎么回事?”鱼汉阳看着商泽,有丝担忧的问道。
商泽微眯着眼睛,表情深沉,却并没有说话。
商逸阳紧盯着自己的老爹,看这次他要怎么为老二开脱。
良久,商泽才缓缓说道:“老二怕是危险了!”
鱼亦可和鱼汉阳同时一愣。商逸阳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至于吧!”鱼汉阳思考着说道:“皇上这里对太子还是宽容的,朝里的局势也没有什么变化。太子还不至于铤而走险吧!”
“没有变化?哼!”商泽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目光又狠狠的落在商逸阳的身上:“有这个小畜生在,还能没有变化?!辽江被他一搅合,算是彻底与老二无关了,而且还牵扯出很多太子的弊端。而一旦江南的事落实,老二还能老实的做刀俎下的鱼肉吗?他这是在为以后夺权做最后的准备。”
“你别说的好像是我逼他似的?”商逸阳一点不受屈的站起来丝毫不让的与父亲对峙,“商齐御在辽江的事你比我清楚,其他的事不说,就说贩卖军马的事。那是一个储君能做出来的事吗?你知不知道他买走马不为赚钱竟然只是为了削减我的势力。你自己说,一旦边疆起了战事,你让我辽江几十万大军跑着去和人拼命啊?他商齐御想当皇上想疯了!你自己说,就他这样的,你就是把江山给他,难道结局不是国破家亡啊?”
“给你就不国破家亡了?”商泽心里的怒火又开始烧脑了。
“至少能给你养老送终!”商泽的态度让商逸阳真的动怒了,说的话根本不用想,越是让自己老爹心难受就说的越狠:“你也不用总是向着商齐御。你要是想把江山让给他,你就早点退位,我也没意见。本来这皇长子也不是我想做的!但是,我今天也把话说明白了,商齐御登基那天必是我举兵起事那天!因为,他不配接受我的跪拜!”
“啪!”的一声脆响,商逸阳的脸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商逸阳!我真的是把你给宠坏了!你给我跪下!”鱼亦可紧握着自己生疼的手,气得颤抖的说道。
商逸阳一句话没说,直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被打的半边脸上已经隐隐的泛出红色的掌印。
商泽看着地上跪着的商逸阳,脸色早已经苍白无色,心里开始隐隐的绞痛起来。
“皇上,您没事吧?”鱼汉阳关切的走到商泽身边轻声的问道。
商泽闭了闭眼睛,抬起手摇了摇。
鱼亦可关切的看了一眼商泽,心里就更是恼怒,转过头气得浑身发抖的指着地上的商逸阳说道:“商逸阳,书让你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起兵造反?亏你想的出来。你起兵的时候想没想过,京城那些所有与你有关联的人就要被满门抄斩的去祭旗。有多少百姓要饱受战乱之苦,又有多少孤儿寡妇要露宿街头?手足相残,兄弟阋墙,这样的悲剧被写进史书,你父亲就是万世昏君!”
“那难道我就应该死吗?从小到大,我这个长兄受了他多少次暗算,母妃,你自己算的过来吗?难道今天我死了,他就是万世明君吗?您别忘了,我的生母,养父还有白家几十口的性命都是怎么丢的!到现在,惜孝还寄人篱下不能认祖归宗,这难道就都是应该的吗?”商逸阳抬起头悲愤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就是因为商齐御做的不对,你才更应该正大光明的坐上皇位。难道母妃和你父皇的苦心你还不明白吗?这天下从来都不缺篡权夺位的谋臣,而是缺少能怀仁天下的明君。你也说了,老二做的事你父皇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没有废除他?不是怕他背后的那些什么人臣势力,而是让你自己去看清楚这朝堂所有的阴暗和诡谲,让你去理清这个国家的法度到底有什么弊端,让你自己想清楚到底要做一个怎样的皇帝!你们兄弟为了这个皇位现在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可是,娘不要看到你变得和商齐御一样。儿子,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商逸阳跪在地上听着鱼亦可的话,往日的一幕幕如同闪存片段般在眼前闪过,眼角缓缓的湿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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