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阳拿着庄眉蔻的信在深思。
事情查到这个份上,他相信几天之内庄眉蔻便会给他一个大的突破。
临走的时候,他给了唐偌麟一块腰牌,无论是人手还是其他的,他相信唐偌麟都会安排好,他并不是太担心。他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周沐熙的身上。
周沐熙已经带着书童在牛头山上来回溜达两天了,可是回来的消息是他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游山玩水,采药钓鱼。跟那些江南老客别说接触,竟然是连见都没见过。难道是他想错了?又或者是周沐熙已经看出有人在跟着他,故意做给他看的?
应该不会,他派去的人都是精明干练之徒,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的。又或者是双方还没到见面的时候?可是,如果让他这么溜达下去,也终究不是办法啊!
“炼蛇,连仕番那边怎么样?”商逸阳沉着声问正在给他沏茶的炼蛇。
“挺好的。每天好吃好喝的,他的情绪也稳定下来。”炼蛇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去见他。”商逸阳将庄眉蔻的信放到蜡烛上点燃,焚烧成灰。
“这个时候?”炼蛇一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爷,咱们还是明天去吧!”
“不行!来不及了。你赶紧去安排,记住,不许让任何人发现!”商逸阳沉着声音吩咐道。
“好!我马上去!”炼蛇将倒好的茶放到商逸阳的桌上,人迅速的走了出去。
商逸阳端着茶一边喝一边思索他一会要和连仕番的话。很快,炼蛇回来,告诉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商逸阳披了件斗篷,在炼蛇和其他两个贴身护卫的保护下迅速而隐秘的出了王府。
马车停在净城一片极其僻静的小巷内。胡同里只有一户人家,黑色的大门紧闭,显然并不像引起其他人注意。
炼蛇走上前轻轻轻轻浅浅有规则的敲了七下门,很快,大门里探出一个人来,看清是炼蛇,立时将大门打开,一句话没说的将马车放了进去。
这是商逸阳的一处秘密别院,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商逸阳从马车上下来,一句话没有的朝着后面的庭院走去。
院子很宽阔,但是却几步几个岗哨,守卫之严密竟然比刑部大牢还深了几层。
“爷来了!”
一个中年人在中庭等着商逸阳,看到商逸阳走过来,立时跪地参见。
这是商逸阳留在这里的参将:刘密。
“连仕番睡了没?”商逸阳将斗篷解下来递给炼蛇,一脸阴沉的问道。
“知道爷要来已经通知他了。”刘密这个人很少说废话,对着商逸阳就更是从来没有一句废话。就是因为他的缜密精细,商逸阳才把这个秘密的地方交给他管理。
“走!我们去见他。”说完,商逸阳抬步朝里走去。刘密跟着商逸阳,而炼蛇却留在外面进行警戒。
连仕番此时没有睡,他知道这一晚也许他都不会睡了,对于他这样一个劫后偷生的人来说,也许不睡觉还是一件好事。
商逸阳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连仕番在对着烛火发呆。
“王爷来了!”此时的连仕番已经没有往日的飞扬跋扈了,连身上那个肚子都谦虚了不少。
商逸阳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自己便坐在他对面。
“有些事我要问问你!”商逸阳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王爷但问不妨。”连仕番赶紧俯首说道。
“江南的帐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商逸阳看着连仕番低沉的问道。
“江南的帐分为几个部分,具体是谁做的我都不知道,但是每年的一个固定时候都会有人送到我手上。由我将总账做完然后递给太子。送帐的人每次都不一样,我也不能过问。只能接账!”连仕番恭谨的回答。
“如果账目出现问题怎么办?”商逸阳不相信这么大的一笔账会一点错误也没有。
“出现的错误我都要呈报上去,有太子那边的人来处理,是不由我管理的。也就是说江南有些钱虽然是从我手里走的,但是却不是全部都由我手里走的。很多事都是太子单独联系的,我们之间也并不清楚都有谁。”连仕番有些叹气的回答,做了这么多年,太子的底细他也并不是都清楚的。
“辽江这边的事都由谁接手?”商逸阳继续问道。
“大部分由我接手。我也只是负责一些军饷上的事,部分的交易买卖是我知道的。但是辽江太子是有分线的,比如说银矿的事就极其机密,我们只闻其声不知其事。”
“你觉得你要是出事了,谁会接你的位置?”
连仕番沉吟了一下,然后微微摇摇头:“很少有人能接替我的位置。因为职位、身份还有作用,几乎是没人能接替我的位置。我是跟了太子几十年的老人,太子才会将江南的总账交给我数理,否则太子是一定不会交出这个总账的。”
“总账现在一定是在太子手上是吧?”商逸阳问道。
“对!一定在太子的手上!”连仕番非常肯定的说道。
“周康会知道总账的内容吗?”
连仕番被问的一愣,思考了一下:“太子是没什么事瞒着他的。他是都知道的。而且如果说辽江这边谁能接替我,也许就只有周康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周康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做起事来极其不方便,所以不会是他的。”
“那本总账都涉及什么?”
“还能有什么,”连仕番苦笑了一下,“当然都是江南的那些事。私盐,贪墨,走私等等,也就是这样了。反正都是银子上的事。”
“你们在辽江贩卖军马这是为什么?军马能赚几个钱?”商逸阳敏感的问了一句。
连仕番看着面前的地面沉默了一下。
商逸阳立时觉得有猫腻。“军马不是为了卖的?”
连仕番长叹了一声,看着商逸阳说道:“王爷,您在辽江兵强马壮,皇上不清楚,太子却是知道的。他要防范您,更要储存自己的力量。这军马天下三分之一都掌握在您手里,他怎么会不动心呢?你辽江的军士要是没有战马,难道要靠走去京城吗?!”
连仕番的话音还没落地,商逸阳已经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王爷息怒!”连仕番吓得立时跪倒在地。
商逸阳脸色极其难看的站起身,咆哮着说道:“商齐御他丧心病狂!那些战马是用来抵御匈奴进犯的!为了那点小心思,他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也配称为太子!”
说完,商逸阳愤怒的转身离去,留下连仕番一个人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长久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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