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继续问道:“岳重茗的皮,也被你扒去了”
这话话音刚落,柳蔚便感觉喉咙一紧
接着,毫无防备,钟自羽掐着柳蔚的脖子,将柳蔚整个人提起来,重重一扔
柳蔚被扔到地窖的墙壁上,内力全无的情况下,剧烈的撞击,令柳蔚心肺俱裂,不过一张嘴的功夫,口中已呕出大口鲜血,脸色也顿时白得惊人。
而还未等柳蔚缓过这口气,钟自羽极速过来,重新将柳蔚按在墙上,一拳,直接砸中柳蔚的腹部。
一拳,两拳,三拳柳蔚哪怕死死咬着嘴角,也掩不住如柱的鲜血从嘴角蔓延。
柳蔚知道自己惹怒钟自羽了,岳重茗这个名字,或许,就是这男人的禁忌。
但那又如何,能激怒钟自羽,总好过拿这人束手无策得好。
果然,人都是有死穴的。
没有人是例外
撑着自己的意识,柳蔚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鲜血,吃进了满嘴腥甜,笑着问:“怎么莫非你当真将岳重茗的皮也扒了是了,岳重茗的皮本就有问题,扒起来,指不定更容易,岳重茗的皮你做了什么第一盏灯笼”
“砰”
“噗”
同时的两道声音,一道是地窖门再次被推开,一道则是柳蔚忍无可忍,再次喷出一大口血。
魏俦惆怅的抱着野鸡,忧郁的立在门边,颇为小心的道:“那啥,阿羽啊,你要杀她我没意见,你要办她我也没意见,但你要小心啊,你们怎么打,可都不能伤到我这满地窖的宝贝陈酒,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你可千万不能伤我的心。”
“滚”钟自羽几乎咆哮
魏俦没走,只是看了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柳蔚一眼,转而道:“你先答应我,答应我了我就滚”
钟自羽砰得一声,将柳蔚砸在地上,不顾柳蔚倒在地上,残破不堪的摸样,身子一转,撞开魏俦,愤然离去。
四周都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魏俦抱着野鸡,走进来。
柳蔚眼皮沉重,仿佛随时就要晕死过去,迷迷蒙蒙中,柳蔚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双脚,接着,头:“你猜的没错,他看上你,就因你这张脸,纪枫鸢,纪邢,包括纪槿,纪茶,没人有你这么像他们的。况且,纪家人,他也不敢当真去动,也就你,一个落单的纪家遗孤,不找你下手找谁下手,反正我话就说这儿了,要死要活你自个儿看着办,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我不会再帮你,他的闲事我素来也不多管,你自己,好自为之。”
中年男子说完,搂着他的宝贝野鸡,晃晃荡荡的就出了地窖。
地窖门关上的那一刻,柳蔚放松一瞬,顿时,喉咙再次一涌,一张嘴巴,口中又是一道鲜血涌出。
柳蔚慢慢的爬起来,将仿佛碎裂的四肢重新摆放好,撑起半边身子,艰难的靠在墙角。
明明浑身疼得几乎昏厥,柳蔚却依旧强忍着痛楚,整理着脑中的讯息。
方才那人提到了纪枫鸢,纪邢,纪槿,纪茶,同时表明,这四个人与岳重茗,岳单笙兄妹长得都不那般像,这也就是说,岳家兄妹,是与纪家有关的,而非柳家。
其次,钟自羽,是不敢动纪家正牌人的。
柳蔚又想起了云织梦说的话,云织梦显然也是与纪家人有牵扯的,那位坊主,若是没估算错,或许,就是纪家人,就算不是,也定然是与纪家有所恩果牵扯的人。
将收集到的线索,一条条摆在眼前。
柳蔚现在很清楚,若要获救,自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安心等容棱来救,第二,安心等纪家人来救。
几乎是这两个念头划过脑域的第一刻,柳蔚便排除了第二种可能。
纪家人,该是巴不得她永不超生才是,又怎会来救她,况且,他们也不见得知道自己遇害了。
唯一的选择,只有容棱。
可是容棱,能找到自己吗
还有,自己不在,小黎的伤势会不会恶化珍珠可还好
脑子里塞了很多东西,沉沉的思索良久,柳蔚霍然抬头,一双眸子,明明方才还因为剧痛而宛若死寂,现在,却又明亮慑人。
咬紧了唇瓣,柳蔚低低的呢喃一句:“求人,不如求己。”
柳蔚不能只等着他人来救,唯有自救,才能尽快脱离眼下局面,只有自救,才能尽快赶回去确保小黎珍珠伤势不变。
身上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家人,柳蔚,都拖不起。
深吸一口气,柳蔚重重的靠在墙壁上,强迫自己咽下浑身的痛楚,脑子飞快旋转,思索下次见到钟自羽,该如何对话。
说到底,岳重茗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