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万。”
季鹤野不急不躁的声音响起，凉凉地看程风一眼，仿佛胸有成竹。
程风还想加价，却被程母拉住，不甘地攥紧手里的牌子，想再举牌却被程母一把抢去。
“你别再和那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扯在一起！”
程风压低声音，“妈，暖暖她不是……”
“你给我闭嘴！”程母往季鹤野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管她是不是，她不能进程家门是真，你也不能为了她一个女人和季家杠上！”
“妈，我现在实力很强了。”
“那也不行！”
程母打断他，保养得当的她虽年纪近五十，可看着还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常年高位的生活让她不怒自威，“季家只能是合作伙伴，你是脑子抽了要和季鹤野对上！”
“可前阵子季鹤野抢走咱家一批生意！”程风温润的脸上满是急切，“妈！”
程母叹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不行！你要是离陆云暖那个女人远点，季鹤野哪会来找咱家麻烦！”
长久没人出价，陆云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主持人碰碰她，示意她敲锤。
陆云暖微微抿唇，拿着铁质的小锤子砸在桌子上，“七百万，第一次。”
又等了两秒，陆云暖微微叹息，红唇轻启，“七百万第二次，七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季总。”
季鹤野唇角勾起，牢牢地锁定着她，像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眼看着结局已定，程风颓废地靠在椅背上，自嘲地勾起嘴角，还是不够啊。
微微点头，陆云暖放下小锤，慢慢下台阶，因裙摆很长，走得缓慢。
季鹤野手指一捏想去扶，可还是控制着没起身，程风自是被程母压着动弹不得。
见此，关凝干脆起身去迎。
“看你，一穿高跟鞋就这样。”
熟络的语气让陆云暖轻笑，“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关凝嗔着，扶着陆云暖到了平地，两人一同回了贵宾席。
拍卖会照常进行，陆云暖毫不关心，季鹤野只偶尔举下牌，兴致缺缺。
主持人把控全场，将流程在一小时内走完，“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夜的慕思晚会，希望大家都已经买到了自己喜欢的藏品，接下来我们还有个晚宴，还会有神秘嘉宾出席哦，大家要不要猜猜是谁？”
台下喊了几个名字都被主持人否定，卖足了关子，主持人笑道：“大家移步去旁边的大厅就知道了，神秘嘉宾会在那里等待大家的光临。”
众人纷纷结伴转场，关凝挽着她的丈夫过来，“云暖，这是我先生。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陆云暖，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
关凝的丈夫一表人才，伸出右手，“你好。”
“你好。”陆云暖与之握手，微微一笑。
关凝朝陆云暖眨眨眼，“我先生这衣服有没有很眼熟？”
陆云暖轻笑，“呀，真给你弄来了。”
“那是。”关凝好笑着摇头，“你也不告诉我具体点，害我折腾许久，最后报了你的名字才管用。”
陆云暖摸摸鼻子，“我哪知道他们下架了啊。”
关凝弥尔一笑，抛弃丈夫，挽住陆云暖，靠近她，“怎么样，够热闹吧。”
“人是挺多的。”陆云暖无奈，“不过刚刚叫我上台念开场是什么鬼？”
“往届历史喽，没张请帖都有编号，主持人现场抽奖，抽到的人就上台。”
陆云暖挑眉，“所以，今年就抽到了我？”
想到什么，关凝笑了一声：“不幸运吗，被季总和程总争相购买？”
“……”
陆云暖一时语塞，“他们是买画。”
关凝轻推了陆云暖一把，“我说的就是画啊，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没。”
说多错多，陆云暖干脆不再争论，和关先生说着衣服的灵感，关凝落后几步。
万菱端着一杯红酒，悠闲地晃着杯中的液体，嘲讽地看着陆云暖：“一会不见，你竟然又换了个金主，换的可真够勤的啊。”
关先生脸色微沉，“不要乱说，我与陆小姐只是在商量设计的细节。”
“借口谁不会找啊。”万菱不屑，“难道你们在讨论你身上这件，这可是多年前的孤品，一上市就遭到哄抢，就陆云暖那水平，几辈子都设计不出来，和她讨论设计？笑话！”
陆云暖好笑地看着万菱，“这衣服这么难得呢？”
“那是。”万菱看陆云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土包子，“不懂装懂的我见多了，可你这次撞我手里，是你的不幸了。”
“哦？若是我说这衣服是我设计的呢？”
“就你？”万菱的神色满是鄙夷，“喏，这张支票，要是你设计的就归你，不是你设计的就叫我奶奶，怎么样？”
陆云暖干脆答应，“关设计师的话你应该信的吧。”
“自然。”
关凝心里好笑，板着脸道：“这件衣服确实是陆小姐设计的，我还是报了她的名字品牌才同意给我的。”
万菱错愕，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支票，“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那张支票你自己留着吧。”关凝摇头，直接带着陆云暖去了一个角落，“我和先生要去打个招呼，你找个角落坐着，饿了就吃点东西，晚上跟我一块走。”
陆云暖点头，正巧侍者端着托盘路过，就顺手拿了杯香槟抿。
大厅里觥筹交错，陆云暖独自坐在角落的卡座，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杯香槟，还觉得口渴，想再去取一杯，又一个侍者路过，见她端着酒杯，礼貌地问道：“请问是取喝的吗？”
陆云暖见他托盘里还有很多酒，点点头。
侍者眼里闪过一丝暗茫，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捏了一杯给她，“请慢用。”
“谢谢。”
陆云暖毫无防备，又坐回椅子，小口喝着香槟。
十分钟后，陆云暖突然觉得有些热，用手掌扇了扇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陆云暖清醒了些，可身体内的燥热丝毫不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朦胧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影，陆云暖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双眼迷离。
她怎么，有两个头？
踉跄了一下，陆云暖手撑在洗手台上，脑袋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