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黑马背上的萧翊,一脸的淡定自若,根本就不怕眼前包围自己这二十多位的黑衣人。
一阵呼啸而来的疾风,带着一些许的雪花吹向他,竹青色的斗篷随风飞扬,连同他束在头顶的长发也跟着飘扬,有着一股闯荡江湖的气息。
忽然在下一秒,十几位蓝衣袍的男子从天而降,手持大砍刀,无声无息地落在黑衣人的身后,等全部的黑衣人反应过来时,很多已被蓝衣袍暗卫从背后砍了一刀,鲜血飞溅,终是倒在地上抽搐着。
“冲上去!杀了他们啊——”
“杀死他们!不然今天死的就是我们了!”
“杀——”
黑衣人的领头者见己方死了十来个人,气得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双眼睛猩红,五官狰狞,犹如地狱恶鬼来到人间。
一时场面混乱不堪,血腥恐怖,刀光剑影,耳边充斥着打斗声,凄惨的叫喊声……
萧翊纹丝不动地骑在黑马背上,神情淡然冷漠,一点也没被眼前的缺胳膊断腿,血腥恐怖的场面吓到。
他淡定自若地像在看一出精彩的戏曲表演,他只不过是一个场外的观众而已。
哼!
他怎么可能出远门就带了之前的那十位护卫,钟离华森可是给他配了十几位武功高强的暗卫,隐藏在暗处保护自己,不然这十来天早就被暗杀好几次了,还能平安无事赶到下一个城池?
不过就算没有这十几位暗卫,他也有自保的能力,凭他十来年的道术,就眼前这几个虾兵虾将,花拳绣腿,能奈何得了他?
笑话!
他嗤笑一声……
很快,血腥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二十多位黑衣人全倒在地上,连活口都没有留下一个。
蓝衣袍的头领站在萧翊旁边,给他行了大礼。
“让国师大人受惊了,本卫该死。”
“哼!本国师饶了你这次,下次注意些,我好说话不代表你主子好说话,大家都是为了帮他做事……可有打听到什么?”萧翊更在意这次暗杀他的是这座城池的哪位官员的杰作,他才好一击即中,除去祸害。
蓝衣袍的暗卫头领举起双手,手中有一块铜牌,写着大大的谢字。
萧翊拿过来仔细端详,冷笑一声:“谢?这座城只有一个谢家,不就是谢府尹了吗?既然你这么想死,那萧某就成全你。”
这谢府尹跟京都的谢皇后可是一个大家族的,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不过关系很一般,谢皇后是嫡系出身,而谢府尹却是庶出。
这次看来要拿谢府尹开刀了!
萧翊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原本以为这些贪官会夹起尾巴做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疫情严重,他没太多时间和精力去解决他们。
可没想到他们各个那么贪生怕死,又愚不可及,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谁不长眼睛让他回家之路慢行难走,他就让谁下地狱!
二十多具尸体被一群蓝衣袍暗卫堆起来,像一座小山丘,吓得车厢内偷看的大夫们瑟瑟发抖,纵然刚才那些黑衣人想取他们的性命,可身为大夫,看见了死人他们心里也会有着一丝悲悯。
凌忆琛撩起车窗,冷漠地看着外面堆起来高高的尸山,眼睛毫无波澜,他神情淡然,连眼神都是冷冰冰,对他来说死人活人都是一样的,他从小喜欢的只是医术,医书和病人身上的疑难杂症,并不是想当一位悬壶济世的大夫,他没有那么伟大的思想品德。
何况刚才这些黑衣人想杀他,那么他就更没有悲悯良善之心,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
善恶之间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罢了……
因为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如果刚才真没有那些蓝衣袍暗卫来保护他们,那他就拿出他的毒针杀人,医毒不分家,他可以是大夫,也可以是侩子手。
对他来说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的心。
一群蓝衣袍暗卫隐去身影,藏在暗处。
萧翊在前面带队离开,身后的尸山矗立在寒风飘雪中,路上的雪地被染红,街道上渐渐有了一些声响,只见人们打开窗户偷看,结果看到一座尸体堆起来,如高耸的小山丘时,吓得他们脸色发白,背后冒出冷汗,各个慌慌张张的关上窗户,抖着身体躲进被窝里,家人询问什么都不回应,嘴里只念着死人了死人了。
萧翊直接带人到了谢府尹的大门,只见大门紧闭,他便使出七成内力,一阵巨风把谢府尹的大铜门都吹倒了。
“杀!”他冲进谢府里,在他一声命令下,十来位蓝衣袍的暗卫再次从天而降,把正冲出来要跟他拼命的官兵吓得一个踉跄,有些跌坐在地上,有些兵器都掉在地上,神情恐慌。
蓝衣袍暗卫所到之处,皆留下一摊血迹和一具尸体。很快他们就解决了二十来个官兵和三十个谢家护卫,并捉来谢府尹和他的父母家人。
“饶命啊!饶命啊!钦差大人!我犯糊涂了,我该死我该死!求您饶了我家人,我上老下有小,他们是无辜的,这事是我的错,要杀要剐,我全凭您做主!求您放过我父母双亲和孩子。”
谢府尹不过三十岁出头,的确是很年轻。身后跪着他父母和他妻主孩子,衣裳凌乱,可见刚才他们反抗了。
“饶命啊!求钦差大人放过我们……”
“求您了,饶了我们一命……”
谢府尹的父母痛哭求饶着,他们都觉得只要还有命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可是这个钦差大臣手里握着他们的性命,随时可以夺去他们的性命。
刚才他们又派了那么多杀手行刺他,这时肯定会记仇,心里想着血洗他们谢府,毕竟他手上有皇帝赏的尚方宝剑,可以随时随地杀人,也不用被追责。
“谢府尹罪大恶极,贪污受贿,刺杀钦差大臣,罪大恶极,就地斩立决。念其孝心可嘉,留其父母亲人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入牢房,明天等候发落。”
萧翊直接当着谢府尹的家人面前,拔出尚方宝剑,精准无误地割破谢府尹的喉咙,鲜血飞溅几米外,他痛苦地捂着破裂的喉咙,倒在地上抽搐。
此刻场面血腥恐怖,让他的家人各个脸色又青又白,惊叫连连,他的父母直接被吓晕倒在地上,而他的妻主捂着孩子的眼睛,用着充满恨意的眼睛怒视着萧翊。
“押入牢房!”
“诺!”几名暗卫押着谢府尹的家人离开,剩下几个暗卫打扫满地的尸体,冲刷地上的鲜血。
萧翊当晚住在谢府,又处理了两三个贪官,提拔了几个有才识且负责任的官员。
第二天清晨,凌忆琛穿上防护服就去了隔离所看望病人情况,虽然药方下达了这座城已有五天,但他不看到真正的情况是不放心的,就怕病人不按医嘱服药,也怕官员不作为。
隔离所是征用的几间客栈,附近一条街都是这样的客栈酒楼饭馆。
他看着情况还算秩序井然,心里放松了不少。病人和大夫都戴了口罩,有人正在用艾叶熏屋子,一切都往着好的方向前进。
他询问了几个隔离所的大夫,慢慢了解了更多。药方传到他们手上,他们就立刻煎药给病人服下,每日观察,做笔录,发现病人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虽然还没完全康复和出院,但死亡人数逐渐减少。
他们以为药方是他发明的,尊敬着他,崇拜着他,和他交流心得。
他没有解开这美丽的误会,由自己顶了安婧语的功劳。这是钟离华森的意思,为的是保护安婧语,现在的她还不是时候在全国人民面前暴露太多,等到国家安定了,再慢慢告诉世人也不迟。
……
另一头的谢府,萧翊这边又遇到了问题,之前谢府尹没把火葬这条规定执行下去,搞得他现在劝家属给死者执行火葬,阻力很大,现场两方人马差点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之前他到的几座北方城市很容易就执行了火葬,毕竟大家都惜命,加上有粮食补偿,并没有太大的阻力。
可这座城池已在南方地区,当地人的家族宗祠思想很牢固,土葬观念更是难以改变,觉得火葬是让逝去的亲人剉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是对逝者的不敬。
任当地**不管给他们多少粮食补偿,他们一点也不退步,气得萧翊火冒三丈,却要忍着怒气,有气不能发,真是憋得难受。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捉几个带头闹事的,直接就地正法。这对他来说很正常,反正他是钦差大臣,若有人看他不顺眼,有本事就上京告御状,他又不怕,没了钦差大臣的身份,他还有国师大人的名声在,对峙公堂,他直接说那钦差大臣不是自己就行了,他又不贪图功名利禄。
萧翊给暗卫头领一个眼神,就有三个带头闹事的死者家属被捉住,他利索地拔出尚方宝剑,泛着寒光的剑刃对准他们的脖子。
“你想干什么?啊!”
“杀人了!钦差要杀人了!”
“不!不!别杀我!别杀我啊!”
被捉住的三个男人在发出一声求饶后,就被萧翊一剑划破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达到数米远,甚至有些人的衣裳被溅到一些血迹,他们狰狞恐怖的死相,吓坏了围观的群众。
“反抗者,犹如他们的下场。”
他的声音清冷悦耳,围观群众却被吓得双腿哆嗦,觉得他的声音像地府来人间勾魂的黑白无常。
“啊!钦差杀人了!”
“别杀我!别杀我——”
“快跑!快跑!”
“杀人了!钦此杀人了!”
现场一片混乱,没一会当地人全部跑光了,萧翊让暗卫收拾那三具尸体,他带着几位暗卫,骑着马匹来到城外的义庄,准备焚烧尸体。
因疫病死亡的尸体全放在义庄,人数达到几百具,小小的义庄都放不下了,地上放满,甚至有些尸体堆起来。
“放火!”
这些尸体存在大量的病毒,一旦正常人碰到,必会沾上病毒,感染疫病。现虽有救命药方,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百分百救活的。这得看病人的身体素质和运气,有时命该绝了,死神自然会来收命。
义庄可以重建!他的人不能少!
“诺!”暗卫头领应道,吩咐手下拿着桐油洒在义庄的每个角落,点起几把火,几团红色火焰如同蜿蜒的火蛇,顺着桐油的轨迹,瞬间吞噬整个义庄。
火光照亮周围的雪地,越发红亮。也照着萧翊的俊脸,越发冷酷。
身姿颀长的他站在义庄前面,双眉颦蹙,那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凝望着那团足以毁灭一切的火焰,
一阵疾风吹过,火蛇变成火龙,迅速吞噬了整间义庄。
第二天清晨,留下一名大夫驻守着隔离所,萧翊便带着十来个人启程前往下一个南方城市,希望一切顺利。
……
乐安府——
时间一眨眼就进入年关了,白雪皑皑的京都也有了几分浓浓的年味。
“这批物资今天送去钟离那了吗?”安婧语只关心着自己这几天努力缝制的口罩和防护服,还有胭脂铺生产的硫磺皂,过春节什么的她都没一点兴趣。
她每日只在意她的抗疫物资和最近的抗疫消息,要见还有七天就过新年了,尉迟澈拿她没辙,只能顺从她,想着她开心便好,毕竟萧翊和沈历风都不在她身边,让她很难过。
“放心,刚才就送去瑞王府了,估计现在就要出城门了。别紧张,前三次不都顺利送到疫区了吗?钟离有人马,哪个不长眼的敢劫镖。”
“嗯,那好吧!”她收回思绪,喝了几口热茶暖暖身子。这时想到过几日就到了新年,她都没有操心操力,任由尉迟澈和言欢他们搞定,节礼都没准备好,要送的人家可多了。
比如尉迟澈的父母和姐姐姐夫,钟离华森的皇兄和太后,她的红莲姑姑和文清楼长,前几日姑姑和她两位贴身小厮终于康复了,可惜红楼还不能解禁,所以她没去红楼和姑姑庆祝,只能送去一份礼物庆祝。
还有要给胭脂铺的穆子承和店小二送节礼,忘无的那份节礼也要有,他肯定会送她的。
今年是她来到钟离国的第一个新年,可惜萧翊和沈历风都不在自己的身边,感觉不是很期待这个新年,尤其是在全国疫情爆发的情况,估计大家都没什么好心情。
“节礼都没准备好,不如我们亲手做点东西送去吧!”
“哎天气这么冷,你别去伙房碰水,节礼我来准备,今年简单点,大家为了疫情防治,都不想大办。”前几日京都一下子出现了十几例疫情,闹得人心惶惶,各个享受惯了都怕死,不用朝廷下命令,就直接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玩了。
除了要工作要干活的人,没办法才出来,都是自制口罩戴上,其他时候拉他出去喝酒玩乐都不出去。
包括他那个十分爱玩的姐姐,现在都待在家里老听话了,对几个姐夫要言听计从,温柔得像只猫咪。他碰到一次大姐夫,都向他夸他姐姐这几日怎么好怎么乖。
他真是服了这几位姐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办法,他们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