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看到唐墨玦手里的荷包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这样的荷包,她很久以前见过。
德妃最喜欢做这种荷包,当初德妃还送了一个给她。
皇太后见唐墨玦拿出这荷包,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母子间要开始残杀了。
“认识这个吗?”唐墨玦看着皇太后。
他目光阴冷,她看着他,突然间觉得很陌生。
那个听话的儿子一夜之间变成了虎狼之君,她再也撑控不了。
皇太后痛快的点了点头,“认识。”
他拿着证据找****来,她再否认也没有多大意义。
事到如今唯有说出全部实情,方能逃的了一死。
听到她说认识,他黑眸里掀起波澜,此时他的内心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后宫的争斗向来残酷,每个人都为了权利费尽心机的算计着。
他能理解皇太后这种算计,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害死了他的生母后,还要养他。
后宫那么多嫔妃,随便把他过继给哪一个,他今天都不会这么痛苦。
“她是什么人?”他问道。
躺在那儿的皇太后动了动身子,伸手揉了揉额头,像是在思忖该如何开口,又像是在回忆当年的事情。
不等她回答,他又问,“她是怎么死的?”
他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她用什么残忍的手段,谋杀了他最亲的人。
皇太后见唐墨玦一脸的焦躁,她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看着他,她往贵妃榻里挪了挪,把双腿缩起来,腾出一块地方来,对他招了招手,“玦儿,来,到母后这儿来。”
她示意他过去,他站在那儿没有动。
他受够了她这伪善的样子,他嫌恶的说道,“别这么叫我。”
“朕不是你的儿子。”上一句话,他还用谦称,下一句话他高傲的自称朕,这足以说明他和她的疏离。
皇太后见他对她如此冷漠并不恼火,她伸手理了理鬓角的发,叹了一口气说道,“哀家的儿子长大了。”
“翅膀也硬了。”
“不是从前那个听哀家话的乖儿子了。”
说话间她抚了抚自己的发,似是感叹光阴的无情,又像是暗指人的无情,“哀家老了,不中用了。”
她碎碎叨叨的说道,他听到她的这些感慨早已不耐烦,“她是哪国的公主?”
他见她拐弯抹角,不肯直接说出德妃的身份,他直接问道。
看着他一脸的霸气,眉宇间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她说道,“你和她很像。”
皇太后口中的她,指的是唐墨玦的生母德妃。
“一样的孤傲,她便是一个清冷孤傲的女子。”说到这儿,她看着他,用一副可惜的口吻说道,“只可惜,她选错了路。”
“哼!”唐墨玦连唇都未启,发出一声冷哼。
“只要你想杀她,不管她选择的路是错是对,都难逃一死。”他自幼在宫里长大,后宫的争斗他听过,他看过。
女人间的争斗远比男人之间争斗要残酷。
用的手段极其的恶劣,那些抽筋削骨之刑在后宫的争斗中真的不算什么凶残的手段。
皇太后躺在那儿,听到唐墨玦一口咬定她是凶手,她半眯的眸子猛的睁开,“哀家是凶手?”
“是王源说的吗?”
皇太后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她看着唐墨玦,那双狠厉的眸子泛着泪光。
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落下。
女人是水做的所以爱哭,可在唐墨玦心中容迎秋不是水做的,她是一个很有手腕的女人。
论能力绝对不输给男人,只可惜她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要不然她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这样的女人哭,深深的震撼了唐墨玦。
就在他要心软时,他忽然间想到了平日里的容迎秋是多么的刚强,他意识到她这是装的。
她一副很委屈,很伤心的样子只不过是她的一种手段。
一种搏得他同情心软的手段。
想到这儿唐墨玦冷嗤一声,“嗤!”
“你什么时侯变的这么软弱了?”
话语里的嘲讽像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煽在她的脸上。
“玦儿,还是你了解母后。”容迎秋用一副知母莫若儿的眼神看着唐墨玦。
“哀家确实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
“但哀家在儿女面前却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玦儿,如若哀家没有强硬的手段,没有聪明的心思,那么你和墨儿,早就丧命在别人的算计中。”容迎秋不否认自己心思深沉,但她认为在这人吃人的后宫,如若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那么不但她保不住荣华富贵,就连命都保不住。
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哪还有能力去保护她的儿女。
唐墨玦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道,“没你,我也不会死。”
他生母死的时侯,他只不过是一个在襁褓中的孩子,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又有哪个傻瓜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一个毫无威胁的孩子。
见唐墨玦说的如此的自信,容迎秋笑了起来,“玦儿,别说的这么笃定,不是哀家收留你,换成别的嫔妃,你以为她们有能力保护的了你?”
容迎秋是后宫当家主母,她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唐墨玦在她的羽翼下,确实过的很好。
“呵!”唐墨玦冷笑一声,“后宫不会有谁要谋害我。”
“朕当时不是太子,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杀了我与任何人无益。”
容迎秋争辩不过唐墨玦,她说道,“事情都已过去,说这些无益。”
“还是说说你的母亲吧!”
唐墨玦一听到容迎秋提到他的母亲,他一颗心砰砰的跳着。
他定定的盯着她,等待她揭开他母亲的身世。
“不错,她是一个公主,但她身为一个女人,却没有尊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俗规。”
“她身在西凉,却心系母国。”
“为了自己的国家背叛了先皇。”容迎秋躺在那儿,目光幽深的回忆着往事。
听到她说这么多,却没有说到重点,他怒了,“她是什么人?”
“姓什么叫什么?”
“是哪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