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睡着觉还迷迷糊糊的说着这些话,看来覃毅在白一近心里,可是扎根扎的很深,一般人都无法取代。
将人放下后,准备起身整理被子,身前的衣服就被拽住,弯着腰不方便,只能坐下,继续将被子拉起盖至白一近脖子。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乔隐才想起来,自己叫了医生过来,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门外的人,一定是等久了才动手敲门,握住白一近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刚把手放回被窝里,平躺的人突然挪向他这边,一把抱住他的腿,半张脸都贴在他的腿边,实在是走不了了,乔隐只能捡起手机,正准备联系在外面等候的医生,又想起什么。
瞥了眼旁边,连衣服都没穿好,露出一片肌肤,又抱着他的腿,嘴巴张开又合上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小家伙,医生要进来,万一这小家伙又抱着人,岂不是闹出笑话了,醒来要知道,这小家伙绝对会跟他拼命。
皱着眉,实在是没辙,乔隐只能先让医生在外面等着,自己动手给这小家伙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哪儿磕伤了。
细心检查了十来分钟后,也就是脚上有点不碍事的淤青外,没有太大的问题,给医生回了电话,乔隐就打算起身回去休息,这才刚挪动身体,睡着的人又抱了过来。
将手机放到一边的乔隐,又一次拽过被子盖在白一近身上,弯腰打量着这嘴巴不断张合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白一近。
右手落在那抱住他腿的手,左手捧着这张脸时,随着那呼出喷洒在他腿上的气息他那压制在心底的思绪逐渐蔓延开,他遇过很多人,可白一近是第一个,像她,却又不是她的人。
到了现在,有时间静静回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才知道,自己在这小家伙面前活得有点卑微,他对这小家伙的心疼,照顾,还有包容和纵容,除了计划以外,更多的也许是因为她的离开,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在他遇到,这么个像她的人时,他好像,把对她所有的愧疚,都弥补到这个小家伙身上了。
甚至是,他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怎么可能照顾这个小家伙一辈子。
现实不允许,一切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摸着这张脸时,他满脑子都是她,看得太入迷,他几乎连现实跟回忆都混淆了。
听着这均匀的呼吸,看着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毛,他的心里虽然没有她在的时候,带给他的那种感觉,却还是有一种纯粹的满足,也许,那是一种终于找到能弥补的寄托的满足和欣喜吧。
那张贴在他腿上的小脸,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在他腿上来回轻碰,见那口水都快流到自己裤子上,捧住这张脸的手往旁边挪动,食指和中指托着下颚,拇指擦过嘴角。
明明就是个烦人的小家伙,大概是因为多了一层跟她相似的缘故,他并不讨厌也不排斥,反而还对照顾这个小家伙有种甘之如饴的愉悦和满足感。
见他又一次抱紧自己的腿,那像个小孩子一般可爱的模样,让乔隐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小家伙,你睡着的样子,可比你醒来的样子讨人喜欢多了。”
“毅总,我等你接我回去……”
一个名字的出现,让乔隐的眼底溢出了淡淡的忧伤,很快这抹忧伤就在强颜欢笑中被低沉的语气带过,“小家伙,你知道吗,有些人经不住时间考验,也不值得你拼尽一切,你真傻,像她一样傻……”
……
从乔隐的房间离开后,费亦行陪着木兮回主卧,见木兮要休息,在房间里的姜轶洋就把费亦行带了出去。
刚被人拽出房间,费亦行反手就打算勾住姜轶洋的腰,结果快一步被人识破,直接被人手反押在身后摁在墙壁上。
后面出来的师少择,往后退了两步,给姜轶洋让出空间。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来,来到姜轶洋身后,看到费亦行在这里,担心费亦行听见了会干涉这件事,常亦远只能凑到姜轶洋耳边,说话时用嘴巴盖着手,“姜哥,纪董到了……”
纪泽深来了,下一场好戏就得接着上演了,没空搭理费亦行的姜轶洋,收回手带着常亦远就走了。
脸贴在墙上的费亦行,握住自己的手腕来回转动,瞥了眼旁边对自己见死不救,好像还退了两步站在门口像个木雕一样的师少择,“你没看见我被人欺负,也不会搭把手?”
“对不起,这是你们私人恩怨,我不方便插手。”望向费亦行时,师少择带着不卑不亢的态度,说完后,眼神自然收回落在前方,继续守在门口。
瞧瞧老冯挑的人,再看看他挑的人,跟在谁身边,就跟谁一条肠子,说话都得防着他偷听,对比一下,他才知道,老冯选的这个人多没良心,好歹现在是跟着他,怎么都是他的人,见死不救就算了,还给姜轶洋让路?
看来,他费亦行跟纪律组是天生八字不合啊,在心里叹了口气的费亦行,递了眼姜轶洋那边,“你跟过去看看,老姜他们在搞什么。”
“是。”
费亦行摸了摸自己擦痛的脸,这老姜,出手就是狠。
在门口被记者认出来的纪泽深,听见外面不断追问他纪澌钧近况的声音,见车子停了一下,纪泽深瞬间拉下脸,“停着干什么,开进去!”
“是。”人太多了,保安也拦不住人,开车的司机不得不小心以防万一撞到行人。
在停停走走下,车子总算是进了小区门口,刚恢复速度,司机就听见后排传来纪泽深不满拍打车窗的声音,这位纪董别看平时待人温和友好,这私下突然就拉下脸的样子,可吓人了。
车子进了门口后,一路速度飞快奔向纪家,很快到了纪家大门,门口却像是锁上了,站岗的保镖,半天都没过来开门。
“纪董,门……”
没等司机说完,纪泽深自己开了车门下车,快步走向大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纯电动四轮车开了过来,来人从副驾驶下来后,车子就开走了。
来的正好,他正要找姜轶洋算账!
隔着这扇数米之高的大铁门,背着手的纪泽深叱喝一句,“姜轶洋,你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守在门口的保镖,各个站姿笔挺,目视前方,唯有一个在听见纪泽深怒斥的声音后,眼神悄然看向这边留意这这一切。
来到纪泽深对面的姜轶洋,双臂自然垂落,面色平静,“纪董,那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姜轶洋这口气说的,好像他纪泽深还没有资格来这里了。
握着拳头的纪泽深,往前走了数步,“把门打开!”
“很抱歉纪董,这门开不了了。”
开不了了?
姜轶洋现在是看到他家钧子出事了,没人管着,直接就称霸为王了是吧!连客套的话都直接给省了,纪泽深余光瞥了眼两边离这里有段距离的保镖后,因为被姜轶洋气得实在是压制不住怒火,咬着牙齿低声说道,“你就是这样回应我,我对你的信任?”
随着深呼吸,姜轶洋昂首挺胸,微微上扬的脑袋,让姜轶洋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在俯视纪泽深,“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纪总好,如果纪董也希望为纪总好,那就请回去吧。”
怎么叫,也希望?说的好像他想要钧子死一样!
姜轶洋的态度,让纪泽深实在是无法接受,那些不愿意在这里提到的话,也让纪泽深随着怒火顺口而出,“遗嘱的问题,你跟我打过招呼了?”
见姜轶洋面露心虚,直视他的眼神少了几分底气,以为自己说的话戳中了姜轶洋的心思,纪泽深抓准这个问题继续说道,“这到底是为大家好,才要避嫌,还是根本出了什么事情,你怕被我们知道才要借着避嫌说事,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废话,你马上把门给我打开!”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是真的为了纪总好,不想让人拍到这一幕造成不必要的议论,那就请回吧。”
看来,姜轶洋是不会开这个门了,纪泽深又往前走了一步,怒斥一句,“姜轶洋,我提醒你一句,就算乔隐是钧子的财产继承人,遗嘱上只有他一个名字,你也不能只找他过来,我是钧子的大哥,任何事情,你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你没有权利私自处理!”
顺利激怒纪泽深,目的达到了,姜轶洋便朝着眼神一直在留意这边的保镖挥手,“送纪董回去。”
没等纪泽深说话,姜轶洋就转身走了。
“姜轶洋,你给我回来!”
“姜轶洋!”
过来的保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话还没出口就挨了纪泽深一耳光。
“把门给我打开!”
“……”
保镖一言未发,目视着纪泽深。
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现在他才知道,这些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的话他的这个人比空气还没有存在感,“你,你们,我家钧子要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保镖又一次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就不信,这道门还能一直关着,他就再给姜轶洋一晚上的时间,明天要是再进不来,他不会放过姜轶洋的!
扬起手反手又给了面前这个保镖一耳光后,纪泽深才板着脸离开。
左右脸各挨了一耳光的保镖,在纪泽深走后,做了一个嘴型低声骂了几句。
在门口带队的保镖,在纪泽深走后,马上过来,“你去医务室,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
“是。”
男人提速往医务室那边小跑。
要不是姜轶洋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真怀疑,姜轶洋是不是故意跟纪泽深串通好演戏,找他去挨这耳光。
在进医务室之前,男人去了洗手间一趟,在洗手间里拿出一张藏在鞋底的电话卡,换了电话卡发信息。
远在千里之外的郊区别墅庄园里。
正在吃饭的老者,切了一块牛排进嘴,耳边响起脚步声。
进来的人,来到老者身旁,弯腰说话时,单手扶膝,“纪泽深去找姜轶洋,没能进去,在门口跟姜轶洋吵起来了。”
“……”
听着话的人,没有应声,举止优雅吃着眼前的食物。
“纪泽深质问姜轶洋为什么隐瞒遗嘱的事情,没有事先告诉他,就把乔隐找过来了。”
“遗嘱?”不是说,纪澌钧没事,现在就拿出遗嘱了?“纪澌钧快要死了?”
“我们安排在纪家的眼线,一直看着,纪澌钧根本没事,不过遗嘱这件事倒是来的有点蹊跷,更奇怪的还是,乔隐把白一近给带过去。”
“白一近,谁是白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