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里缓过神来,但上楼梯时董雅宁的话却一直回荡在她耳边。
“刚刚吴玲和佳梦姑子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很支持澌钧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管这个人是谁,不论身世和条件,只要她能给澌钧幸福我都会祝福他们,只是,澌钧这孩子很懂事,从小就懂事,知道自己的婚姻关系到纪家的未来,泽深还在昏迷之中,如今这个家全靠澌钧在撑着,他知道要维持家族兴旺,联婚是必然的,所以这些年来,不管老夫人给他安排什么豪门小姐,他都会点头见面,就像上回和梁家联婚那样,他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网上对澌钧那个女友的议论都不是真的,反而是委屈了澌钧的女友,听说在和梁家联婚前他们就在一块了,澌钧这孩子,明知道没办法给人家婚姻,为什么还要耽误那个姑娘的青春,后面出现联婚这一事,搞的所有人都在说澌钧现在这个女朋友破坏了澌钧和梁家小姐的联婚,真是委屈了那个姑娘。”
不管董雅宁的话是否带有挑唆的成分,但有些是事实,那就是酒会那天,纪澌钧违背了承诺,为了不辜负深哥的期望选择了默认承认联婚的事情。
经过那件事以后,她学聪明了,不拿自己和任何事情比,也不把一些让自己难堪心如刀割的话记在心里,偶尔像个没心没肺脸皮厚的傻姑娘活的简单点,幸福点不好吗?
木兮抿着唇,低头把信折叠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过滤掉那些不好,不开心的事情,把这封信折好,一会等纪澌钧过来就送给他。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木兮以为是纪澌钧,赶紧从沙发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那样开开心心。
过了一会还没进来,木兮以为门反锁了,便出去开门,房门打开,门外的人令木兮欣喜的眼神瞬间暗淡失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木小姐,总管说,你晚饭没吃几口,所以让我上来问问要不要给你准备一些夜宵?”
“不用了,谢谢。”刚刚被三个女人联手欺负,这会肚子里除了委屈还有憋屈和难受哪有胃口吃饭,就当减肥了。
“好的,既然木小姐你不需要用夜宵,那厨房那边只安排纪总的的夜宵了。”
纪澌钧要吃夜宵?难道他没回主卧还在书房忙?也是,如果纪澌钧回房了,这边这个区域肯定有保镖把守佣人是进不来的,木兮顺嘴问了句“纪总还在书房处理工作吗?”
“应该不在,我看到纪总在一楼后花园。”
“去忙吧。”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不打扰你休息,晚安。”佣人对着木兮鞠躬弯腰,随后是转身离去。
总管从老夫人房间出来,因为上回木兮帮过他见木兮没吃晚饭所以总管想着去问问木兮需不需要用点夜宵,刚走到主人卧室区域就望见迎面走来的女佣,“伊贝莎,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总管叫住的女佣停下脚步笑着说道“我见木小姐没吃晚饭,担心她感到饥饿,所以来问问她需不需要吃夜宵。”
“那她怎么说?”
“她说不需要。”
“嗯,以后没有允许不准擅自来这个区域,下去吧。”看来他得跟夫人提提这件事,今晚的内务会议得重点强调这件事,现在这些佣人到了景城是越来越不重视家规了。
“是,总管。”
房门关上后,木兮背靠着墙壁皱着眉头,那么晚了,他在花园干什么呢?木兮记得他在书房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好像没穿外套,那么晚在花园呆着,刚刚下过雨,外面凉,不知道他有没有穿外套。
木兮像个爱操心的妻子,一边给纪澌钧拿衣服一边嘀嘀咕咕,抱着衣服下楼穿过客厅的落地窗出到花园找人,沿着鹅卵石小路一直往前走,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男人背靠在一颗树下正在抽烟。
昏暗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神秘和忧愁感。
从前,她不喜欢男人抽烟,特别是那股烟味,她鼻子很灵,老远就能闻到那阵烟味,为了躲避烟味她有时候甚至会掉头走,可遇见他以后,她喜欢他,也喜欢上那个抽烟的他,包括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木兮深呼吸一口气扁着唇假装生气,真是穿着一件白衬衫,那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天气凉要添衣,木兮抱紧手里的衣服,抬步往前走,走了没两步,便因为男人手上的东西硬生生顿住脚步。
男人目光垂落,眼睛一直盯着手里那支钢笔看,大概是太过专注,专注到这个世界上除了这只笔以外,没有东西再能引起他的注意,所以就连天空突然下起雨,雨滴穿过树叶打落在他身上,他也无动于衷。
木兮紧拧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些特别紧绷的微笑,眼里的笑不知道是在笑话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在笑话那个假装沉睡在美梦幻想幸福的女人。
木兮抱着西装后退两步,没有打扰他,明知道雨声很大,足以掩盖她的脚步声,但她还是害怕引起他的注意,在这个时候她选择转身离去,就当做从来没来过。
木兮的背影消失在雨夜尽头的时候,树下的男人轻轻转动手上的钢笔,“我已经舍弃过一次她,以后,就算是你,我也不能再放开她的手,对不起,大哥,我爱她。”
……
夏季的景城是个多雨的季节,倾盆大雨卷席着景城的黑夜,雨被强风带偏了方向,“哗,哗。”雨势一下一下扑打在墙面。
侧躺在床上的梁浅因为无法通过电子设备和网络与外界联系,感觉自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因为担心梁家和梁帅的情况而未能入睡。
“咯吱——”耳边响起推门声。
侧躺背对着门那边方向的梁浅立刻拉起被子把自己半张脸都埋在被窝里留意着进来人一举一动。
这个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落在她床边,床晃动了一下,不是有人坐上来,好像是有东西压在床边,东西不大所以晃动的面积也不是很大。
接着身后的被子被轻轻扯动,最后拉盖到她后脖的地方。
没有过多的举动,盖完被子摁在床边的手就抬离,在男人转身离开那一刻,胳膊被拉住,突然毫无征兆的拉扯让没有防备的男人失去重心摔在床上。
当纪泽深缓过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本该睡着的梁浅正低头望着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来找他算账的,“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千方百计接近我,不就是想要博取我的好感,帮助纪澌钧遏制我梁家,你真是够卑鄙的!”
看来是真的知道他是谁了,纪泽深的手搭在梁浅拽住他胳膊的手背上,抓住后往外推,“我比你了解我弟弟,所以也相信以他个人能力,无需我在背后操心都能应付当前的局面。”纪泽深眉心微微皱起一脸疑惑反问一句“置于你说的遏制梁家这件事,我想请问一直以来是你梁家想要遏制我弟弟,还是我弟弟想要遏制你梁家?”
纪澌钧是纪泽深最疼爱的弟弟,由不得外人说半句不是,一听到梁浅用这些词语诋毁纪澌钧,纪泽深立刻为纪澌钧辩解。
纪泽深护纪澌钧,而梁浅何尝又不是护着梁家,听到纪泽深说这些话,梁浅瞬间拉下脸,被推开的手重新抓回纪泽深胳膊,咬牙切齿低声发出叱驳的声音“你胡说!我爷爷不是那种人。”
梁浅用看仇人的眼神盯着他看,这一幕让纪泽深觉得有些好笑,“梁小姐,我不管你爷爷是哪种人,但我只想澄清一句,我会救你,完全是看在木兮份上,仅此而已,等外面平静下来,我会让人放你走。”
她刚刚在书房外面都偷听到了,纪泽深和木兮关系匪浅,可梁浅没想到一直以来,原来是托了木兮的福,她才能享受到纪泽深的照顾,她还以为……甚至是有些自作多情,以为纪泽深这家伙对她有意思。
看到纪泽深毫不犹豫就推开她的手起身要走,梁浅盯着纪泽深看的眼神除了愤怒外还多了一种叫做担忧,和纪澌钧比起来,她梁家就是颗芝麻粒豆,从小,爷爷,三叔,二婶就疼爱她,如今连那个位高权重威震四方在她眼里最厉害的三叔都去了北城,梁浅很担心梁家这回是真的出事了。
撑起身准备下床的纪泽深突然肩膀被摁住用力推回床上。“你干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纪家继承人也就是你有婚约,既然这样,我要你娶我!”这是她唯一能想到助梁家一臂之力的办法。
怎么他觉得梁浅有种在利用他的感觉?
看到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梁浅直接低头去亲吻拉扯他的衣服。
曾经在纪泽深眼里梁浅是个高傲有骨气有个性的女人,可如今却扑在他身上冲着他一通乱吻,这算是因为梁家的事情逼得她走投无路破罐子破摔?纪泽深不喜欢被人利用更厌恶那种带着利益接近他,想要从他身上讨得好处的女人,一把抓住梁浅拉他皮带的手。
梁浅不顾手腕被抓住,继续手上的动作。
当皮带划过皮带扣那一刻,梁浅的头顶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我结婚了。”
结婚了……
他结婚了?
这个消息如晴空霹雳,直接让梁浅懵了,梁浅的指尖瞬间僵硬,无法相信这句话,抬头望着纪泽深的眼睛,听到他结婚了,震惊之余她还有不甘和愤怒,“别扯了,你如果结婚了,为什么我没见过这个女人,纪家也没人提过,想骗我找别的借口!”
“我太太不是个喜欢高调的女人,更何况,你又不是我纪家的人,这些家族内部的事情,你又怎么知晓?”纪泽深将梁浅的手带离自己的身体。
对,纪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很多事情岂是她一个外人能知道的,那又怎么样!反正这个家都被弄的支离破碎了,她还在乎这些名节干什么!梁浅捧住纪泽深的脸,直接堵上纪泽深的唇瓣。
怎么,为了保住梁家,都沦落到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块了?纪泽深揪住梁浅的衣领把人往外推,当两个人的唇瓣分开时,纪泽深望着恼羞成怒气喘吁吁的梁浅,曾经,觉得梁浅还有单纯可爱的一面,可如今看到这个女人居然拿联婚来威胁他,令纪泽深对她印象大打折扣,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嘲讽,“梁小姐,至于你说的联婚承诺,那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空头承诺算不了什么,试问我太太比你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我为何要选你?就算今晚我们发生什么,我也不可能会娶你。”
梁浅没想到纪泽深说话那么无情冷漠一时间难堪到面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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