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听一个理由。
或者说,是想为皇族保全最后一点颜面。
这事如此荒谬,外面的人就算表面不敢嘲笑皇族。但每每心里念及此事的时候,谁不会把这事当作笑料嗤笑一声?
此时,只要此事的始作俑者,能给出一个稍稍说得过去的理由也好。
就算旁人都认定是假的,有这么个理由在,大家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沈苍旭这么想着,当即编出一个故事:“不如说小女过去曾得晋阳王帮助,一直有报答之心。但后来,因为弄错了人,这才错定了成楠王。
“如今,她反应过来,便只想入晋阳王府用一生报答!”
“沈卿是平日太清闲,以至于话本子看多了吗?这种故事,你也编得出来?”萧辞钰嗤笑,“要不你再多编编,把这写成一对痴男怨女的佳话得了。”
“可…可这话说起来,能护颜面呀…”沈苍旭讷讷。
故事虽然听着粗俗,但在表面上,也总算有了一副说辞。
陛下为什么,还觉得不满呢?
是因为他的故事编得不够好?还是因为…?
沈苍旭脑海中一下思绪万千。
但萧辞钰却仅仅是道:“外面的事,当事人自然会想办法平息的。朕想听的,是她这么做的真实理由。朕就是想弄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
明眼人都该明白,嫁给成楠王,往后能过得更好一些。作贱了自己的名声去贴晋阳王,只会让自己的名声一差再差。
所以,晋阳王到底许诺了什么呢?
“这…”这问题,沈苍旭答不上来。
因为他也不知道,晋阳王是用了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才把沈纭清骗到了这心甘情愿的地步。
他甚至根本不能理解,当时连成楠王的正侧妃之位都要费力争上良久的人,为什么愿意吃晋阳王画的饼?
她在崔氏身边多年,崔氏的手段她真一点儿都没学会?
没有到手的东西,始终不是自己的。靠别人的许诺以及同情过日子,跟在牢里蹲着,也没什么两样。
除非…她手里拽了能让晋阳王投鼠忌器的重要东西?
可她手里,能有什么?
沈苍旭面露男色,而看他一脸不解,萧辞钰则是瞬间明白,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进宫来答。”萧辞钰起身,淡淡扫一眼跪在自己跟前的人,摆手。
得到指示,沈苍旭立马叩首,拜别了皇帝。
目送沈苍旭的背影离开,萧辞钰不由无声弯了弯嘴角。
他想,那既可以让晋阳王投鼠忌器,又不能彻底威胁住晋阳王,拿到一个好位子的事,应当就是沈府中的线索吧?
沈纭清现在,是拿到了什么晋阳王想要查证的线索?竟然能让晋阳王愿意纳妾带走?
他不得而知,但可以让沈苍旭自己回去观察一下。
“周德舜。”萧辞钰叫来周德舜,低声吩咐几句,复又问他,“短时间内,办得到吗?”
“办得到!”周德舜肯定点头。
给了保证,他便迅速领了圣命,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