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之后的京华，空气较清冷，街已经有少许地方开始结冰。.v.Omｈｔｔｐ：／／ｅｂｏｏｋ．ｊｉａｎｇｃａｏ．ｃｏｍ／
马路来来回回的车辆明亮的车灯将四下里照亮，而来自路边商店的霓虹灯，却是将空气的清冷稍稍染淡。
一圈圈的光晕，以霓虹灯为起点，向着四面八方传递出去，渗透在车水马龙的喧嚣之间，钩织出元旦三天假期后第一天班结束时的回家路。
陈北雁的回家路跟别人的焦急不太一样，有些缓慢。
两只手抄在裤口袋里的他，像是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沿着马路闲逛。
事实，他没有必要跟某些可怜的无车族抢着去打出租车，早去的龙家，在四九城，而他离开后去的那家酒店，本来也是在四九城的附近，把程素卿的事情办完之后，他也没事了，步行可以回到陈老家。
当然，如果他需要的话，甚至还可以加快一下速度。
只是他现在，是故意放缓了脚步，而且故意在某一个看似很无意的小街口，拐进了旁边某条小胡同里面。
………………
………………
严格来说，这其实不算什么小胡同，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过道。
贯穿整个街区的小过道并不长，但是足够乱，两边商家丢弃的一些大纸箱以及垃圾筒把这个小过道挤成弯弯曲曲的模样，不知都是哪家小酒店的后厨也建在这个小过道的旁边，油烟味重也罢了，还有后厨工作人员放在外面的泔水桶，看着有点恶心。
陈北雁绕开那个恶心的泔水桶，看似不经意的站住脚步，从口袋之抽出一支烟来，给自己点。
45度角仰头，朝着灰蒙蒙的天空吐出一口烟气，陈北雁漫不经心的问道“来一支？”
风，静静的在过道之穿梭着，吹动了靠墙摆放的纸箱，微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北雁等了小半支烟，没有等到应有的回答，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故意放出气息，让你找到我，是希望我和你之间有个了结。既然你不愿意说些什么，那么，如果我再发现你跟着我，我不介意把你彻底留在这里。”
烟头轻轻扔掉，落在脚边，陈北雁抬脚猜了两下，确认烟灰已经彻底熄灭，这才向前迈出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一如他在大街的行走，不着痕迹，还是像没事人一样的步法。
但在还有十几米要走出这个过道的时候，陈北雁忽然猛地向前一冲。
迅疾的脚步迈出去两三步之后，他的人轻轻跃起，在斜对面的墙壁猛地一蹬。
看似牢固的墙壁，在这一刻似乎是产生了些些波动，当陈北雁的脚落在面的时候，有一道肉眼轻易不可见的光波，向着四周蔓延出去。
而陈北雁的人此空一转，反向朝着自己刚刚走过的道路掠出。
人在空，他的双手里面却是闪出两道光芒，两团篮球大小的天之气光球在手。
但见他左手一招，一颗光球像是流星一般冲向四个靠墙堆放的纸箱子砸去，他的人紧随其后，几乎在光球落在纸箱子的刹那，一并冲到近前。
脆弱的纸箱子在光球的轰击之下，顿时变成飞灰，带着点点火星，在空气之消散。
飞舞的火星之间，陈北雁的一只手顺过去，卡在了某人的脖子，右手之的光球固然不曾真正的砸过去，但是威胁凶猛，很像是随时都会出击的模样。
对方明显不曾想到陈北雁骤然出手，而且目标找寻的如此精准，瞬间有点呆滞。
陈北雁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算得是相貌堂堂，只是因为这瞬间的呆滞，显得有点木讷。
但陈北雁却非常清楚，任何一个修行者，都不可能是木讷的人，如果真的会有一个修行者是木讷的，只怕也会是修行界不世出的天才。
眼前的这个青年，是下午从龙家跟着他出来的，只是在他隐匿了自己的行迹，封闭了自己的灵魂气息之后，这个青年才没能在找到他。
但是在陈北雁离开了那家酒店，稍稍释放出一点属于自己的气息之后，这个修行者几乎在第一时间锁定了自己的位置。
陈北雁可以判断得出，这个青年非但不木讷，而且非常聪明。
而在聪明之外，还有一股韧劲以及一种非常坚持的认真劲。
算是期间不曾关注过这个青年，陈北雁也相信，即便是在找不到了自己的气息之后，这个青年也一直不曾放弃寻找。
陈北雁必须要承认，他有一点遗憾遗憾于这个青年，居然是龙家的人。
………………
………………
“我说过了，我不希望你继续跟着我。”
陈北雁凌厉的眼神，径直落在这个青年的眼里，说道“希望你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够让我不杀你。”
青年脸色苍白，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北雁笑了“这个理由不好。”
既然不好，总是要做点什么，陈北雁右手之的光球慢慢的朝着青年的脸靠近过来。
没有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光球气息，像是火热的太阳一样，当足够靠近这个青年的脸的时候，传递出烧灼的力量。
青年的发丝似乎隐隐被这一刻足够强大的光球烧灼，发出丝丝的声响。
“你……你不能杀我。”
青年的脸在苍天之气的淡蓝色映照之下，显得有点过份的惨白，他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是，我是南山道门的弟子！你不能杀我！”
“拿着自己所属门派的名头出来吓唬人的，往往都是孬种，最是让人看不起。”
陈北雁有点邪邪的笑道“当然，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南山道门的名头，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有些力量的，但是到了我面前，或许不怎么有效。”
“既然你是南山道门的人，既然你在跟踪我，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应该知道，你们南山道门的人，我以前杀过几个。”
陈北雁不介意让自己的眼神看去更邪更凶“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不是吗？”
青年的身子隐隐有些颤抖，看着陈北雁的眼神之不免闪过一丝丝的慌乱。
陈北雁的嘴角翘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手的苍天之气光球之，光芒大盛，淡淡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究竟跟着我想干什么？”
“我……”
青年的嘴角轻轻抽搐着，终于还是没能掩饰住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是南山道门的弟子不假，但却是刚刚进入内门没多长时间的修行者，算是初学修行者，是以南山道门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内门之的隐秘，更是犹如雾里看花，知之甚少。
但是他的确知道，在前两年的时候，内门之又四个弟子下山，执行任务，最后一个都没回来。
这对于整个南山道门而言，都是很难看的事情，内部并没有大肆宣扬也在情理之。
是以青年仅仅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却不知道细节究竟如何。
受命跟踪的这个年轻人，尽管他平平静静的时候，看去好似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行者，但是现在说道过往的杀戮，身隐隐流露出来的气息，竟是让这个青年感觉到不寒而栗。
难道前两年杀掉内门四名弟子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位？
青年不自觉的说道“龙老让我跟踪你……”
“废话！”
陈北雁微微皱眉“我是问，他让你跟踪我干什么？”
“杀……杀你。”
青年有点想哭。
修行者的世界，强者为尊，实力较弱的人，在强者面前，哪怕是真的痛哭失声，也不算是很丢脸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个青年来说，最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他丢不丢脸，而是他真的想哭。
当初，一直守候在龙老的房间隔壁，并没有感觉到陈北雁有多么的强大，只是知道这是一个龙家很不喜欢但又不得不求助一下的年轻人。
当陈北雁帮助龙老处理完肺部的疾病之后，他倒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陈北雁的虚弱。
在那个时候，当得到了龙老的命令，跟踪出去将陈北雁除掉的时候，他还感觉有一点点惋惜，毕竟，每一个能够踏足修行的人，都很不容易，而陈北雁年纪轻轻的已经是修行者了，该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呀！
谁料想，失去了陈北雁的气息之后，再一次捕捉到陈北雁的存在，面临的居然是现在这个局面。
青年清清楚楚的判断得出，自己在陈北雁的面前，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龙老啊龙老，您老人家究竟是让我来除掉他，还是让他把我除掉？
青年欲哭无泪。
陈北雁却是笑了。
“老头子看来真是失心疯了。”
他轻轻摇头道“他当着我的面死掉，我家会有麻烦，那他不知道，如果我真是死在了你的手里，龙家的麻烦更大？”
青年战战兢兢的说道“不关我事，我……我只是奉命行事。高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