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是抑制不住心内的兴奋,我是看出来了。
嘴上虽然说是无间道,其实比无间道要安全多了。因为我说的很明白,他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告诉我王连平的老板平时的动向。
我是很怀疑这个商务会馆的老板有问题,但我不想打草惊蛇。
再者我的身份就是个打工仔,和这种人实在是很难接触上。相反许三这种城狐社鼠直流就比较容易接触。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临走的时候告诉许三等我的电话。让他这两天随时准备着。
许三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两天就算拉屎都带着手机。
出了门,陈光摩拳擦掌地道:“怎么弄?”
“先回去睡觉,明天晚上再说。这两天太累了,休息休息。”
陈光兴奋地满脸通红道:“我不累!”
“废话,你昨晚上睡了一个对时,可是不累。”
这几天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要是抗压能力稍微差点的,就崩溃了。
干这一行真是没啥好的,天天事赶着事,没有一天消停的。
第二天我总算是歇过来了,一下班就直接给找到叶子,三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商务会馆而去。
到了那的时候,原本车水马龙的地方现在是萧条不已,正在停业整顿。
但是不少人在里面坐着,应该就是这里的服务生。正在抓紧时间打鸡血,排成一列嗷嗷喊着什么企业文化的口号。
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他们应该就是老板蓄养的打手,我没见过王连平,但那几个壮汉显然不是。
他们身上没有那份气质。
“光,你直接进去砸人,就说你妹妹被拐骗到这干皮肉生意。”
“你妹!怎么轮到我就没个好事?”
叶子捂着嘴在那笑,我安抚道:“都是为了工作嘛。砸人总得有个借口是不是?”
陈光苦着脸道:“我真有个表妹,咱能不能换个借口?这要是让我家人知道了,我大姑得把我嘴撕了。”
“你换个模样,你大姑上哪知道去?”
陈光苦着脸,朝着商务会馆走去。
我和叶子躲在暗处,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陈光平时就穿这个迷彩服,看上去和在工地扛活的没啥区别,因为上班的缘故,身上油乎乎的。
到了门口,一个服务生就走过来,瞥了陈光一眼知道这不是来消费的,奇怪地回头问了句:“咱们谁叫的通下水道的?”
陈光也不说话,直接就要往里面闯,那俩服务生伸手就要拽住他,喊道:“哎哎哎,干嘛的?”
“找人!”
“怎么?你媳妇在里面当技师?”
那俩服务生可能是在这种场所上班的时间长了,一个个自以为见识了挺多牛逼大哥,说起话来也自觉自己已经不是劳动人民了。
陈光本就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一脚把一人踢开骂道:“滚你妈的,什么东西。”
两个服务生可能平时客串下流氓打手什么的,可和陈光这种真正去过战场的人比起来,差的太远。
陈光推开门就进去,那几个壮汉立刻站了起来,几个眼疾手快地服务生立刻从前台里扔出一堆棒球棍。
“孙子,找事的是吧?找人?这地方你找谁?找你媳妇还是找你妈?”
“找我妹。”
我透过玻璃门,看着陈光黑着脸嘟囔了一句,里面的几个人立刻笑了起来。
“我草,这是大舅哥啊?说说啊,你妹是几号技师?我可能还上过呢,你得管我叫声妹夫啊。”
这几个人是有恃无恐,毕竟是人家主场,十多个人收拾一个陈光他们觉得应该是没问题。
陈光估计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冲到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壮汉面前,朝着下巴就是一拳,左手抓着他的手臂向后一拗,咔的一声把关节卸掉了。
那人疼的在地上打滚,喊道:“弄死他啊!”
轰隆隆的围过来一群人,我是略微有点担心,陈光不是超人,这时候人数太过悬殊。
但我和叶子现在没法出面,昨晚上我才来过这,这里的人对我肯定有印象,而且昨晚上还和那群技师吃过饭,到时候就真要说不清楚了。
叶子听了听里面的声音,笑道:“柱子哥哥,不用担心。那几个人脚步虚浮,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打过不光哥哥的。”
听她这么说,我才放心。
里面一个人举着个把片刀朝着陈光就是一下子,陈光直接伸出手抓住了片刀。
满手都是血,陈光却浑然不惧,用力一拉,将那个人抓到自己身边,曲起膝盖朝着他的子孙根就是一下。
这群人大多见过血,可是真没见过把自己身体不当东西的人。后背又挨了两刀,这群人都是老油子,不用匕首之类能出人命的东西。
后背出了一堆血,将陈光的衣服都染红了,陈光却只是冷笑一声,也不用刀,连续几拳把前面的几个人打倒在地。
他这股狠劲顿时让那几个壮汉懵了,他们一个个自诩为混过的,但是比起陈光这种南亚丛林里打过游击的人,毕竟差的太远。
前面的几个人倒下之后,身后一个人估计是被他吓坏了,再也不管不顾,抡起棒球棍朝着他脑袋就砸过去。
我心下一惊,这一下要是被砸中,陈光就算是体格再好也扛不住。
陈光也听到脑袋里面的风声,侧身一躲砸在了他肩膀上,咔嚓一声听着我狠狠我握紧了拳头,抓的叶子的手一缩。
陈光塌着半边肩膀,右手握拳回身把那人的脸打开花。
他低着肩膀,一个肩膀低,一个肩膀高,手上的伤口滴滴答答地流血,脸上却带着无所谓的笑容。
几下之后,那几个人全都躺在地上乱叫。
身上的伤不严重,但可能挺疼。陈光却跟没事人一样,这时候还没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妹妹呢?”
这厮入戏太快太深,反正要是换了我身上好几道伤口,这时候肯定早就忘了。
躺在地上那几个人在那哀嚎,陈光走到一人身边,一脚踢在心口窝上道:“我妹妹呢?”
“大哥……你妹妹是谁啊?你得给个名字把?”
陈光一愣,我估计他一时忘了编个姓名,一脚把那个人踢开,又换了个人道:“我妹妹呢?”
这几人一看,都怀疑陈光是疯了。他身上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着,脸上根本没有特别生气的表情,反而是带着微笑。
可这笑容却更让人害怕,一个人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喊道:“大哥,你妹妹到底是谁啊?”
“把她们都叫出来不就知道了吗?你他妈傻啊?”陈光也懒得讲道理,又是一脚踢过去。
这时候几个服务生眼见不好,悄悄跑到外面,拿出电话在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一个劲儿地朝着东边的路上张望着。
我对叶子道:“看来那个什么王连平是从东边过来,东边是条大道,咱们提前找地方吧。”
因为昨晚上的精神文明建设行动,这条大街上基本没人,整个街上都静悄悄的,那些足道馆什么的也都把粉红灯换成黑白背景,弄得这条街跟办丧事似的。
拉着叶子的手站起来,给陈光晃了下电话,陈光从兜里掏出电话,向外看了一眼,冲我笑了笑。
那几个服务生还在外面张望呢,陈光从前台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就要朝外走。
一个多嘴的服务生可能是吓坏了,顺嘴就问了句:“大哥……你不找你妹妹了?”
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壮汉恶狠狠地瞪了那服务生一眼,陈光挠挠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接了个电话,砸错了。我妹妹不在这。”
说着摔门离开,几个服务生面面相觑,全都傻在那了。
可也没人过来拦住他,更没有人敢出来张望。几个服务生赶紧扶起来那几个壮汉,我分明看到一个其实啥伤都没有,抹了点陈光流在地上的血装受伤的。
出了门,朝东边走了一段路,知道后面没有人跟着。
等了大约十分钟,就听着远处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很明显是王连平接到电话朝这边来了。
这种事得他出面处理,我看了眼陈光手上的伤口道:“别浪费了,让他们停车。”
陈光楞了一下道:“怎么停?”
“碰瓷。”
说完我举起他的手,朝着脸上一顿抹,弄得他满脸是血,眼看着车已经靠近道上的一条减速带,抓住机会把陈光往外一推。
陈光反应极快,那车过减速带一减速的功夫,他已经直直地冲到了车上,身子啪的一声贴在了挡风玻璃上。
我无语地捏了一下自己,回身和叶子道:“就这个碰瓷的技术太差了,及格线都没达到。”
“听出来了,我还听到车里有人说‘****这车有行车记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