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卖，”向勇正色道，“我的友谊是无价的，不是你想买就能买。”
周天意笑意淡淡，并没有失去风度。
有些人却忍不住了，纷纷跳了出来。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天意叔看中了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
“不知死活！还不快向天意叔认错！”
“懂点炼器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在天意叔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就连黎志平也一脸紧张，他久在圈子里，自然知道“周天意”这三个字的分量。
向勇满不在乎地微笑，只是看着方画心。
来参加这个交流会之前，他一直告诫自己，要低调，要猥琐发育，不要浪。
但是真正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他却突然不屑于伪装了。
他不是故意针对哪一个，而是这个交流会上出现的，统统都是垃圾！
周天意开口的时候，他也想过顺坡下驴，不要早早地和周天意敌对。
但他就是不想忍！他不能容忍自己有这样的污点！
修仙是要修出一个大逍遥大自在，而不是修成缩头乌龟！
“这位美女，看得出你对炼器也有所涉猎。这件报废的法器，就送给你吧！”说着，向勇一甩手，那枚玉石准确地飞向方画心。
方画心一抄手接住，不安地看了一眼周天意，见周天意没什么表示，才嘴唇嗫嚅了一下，低声说：“谢谢。”
“不用客气。我也很喜欢炼器，有机会多交流。放心，我不是要泡你，你不用担心你身边的男人吃醋。”向勇随意地说了句。
方画心再次看了周天意一眼，确定周天意没有因此事生气，脸上才绽放出一个动人的浅浅微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好啊。”
“今天这场合不太友好，就不加你联系方式了，下次有机会碰见再说。”
方画心点点头：“恩，好。”
向勇收回目光，对黎志平说：“我们走吧。”
黎志平巴不得早点走，再留在这里，不知向勇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迈腿走向门口，有人想出声拦住他们，但是看到周天意淡定的笑容，又打消了主意。
向勇来到周天意近前。
周天意那雄浑的法力波动，刺得他皮肤都有些生痛，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来已经是温养境后期了，距离神通境并不遥远了。）
但他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冲周天意点点头，又扭头对方画心微笑了一下。
周天意也是淡淡地微笑着，微微颔首致意。
向勇的警惕心上升到了极点。这么短的距离，如果周天意出手，甚至根本不需要动用法术，只要随手一拳，他根本没有躲闪或招架的机会，只会被秒杀当场！
但是周天意什么都没有做。
（或许很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他会后悔没有出手吧。）向勇这么想着，觉得非常欢乐。
以后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走出大门，他发现背心都湿了一片。
空调太热了。绝不是因为紧张。
两人快步走出铁门，黎志平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干嘛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向勇笑道。
“我以为今天走不出来了，”黎志平扭头看着向勇，认真地说，“拜托你，队长大人，下次作死的时候，不要在我身边可以吗？我还没满20岁，还是个处-男，我还想多活几年。”
向勇生硬地说：“我从不作死。”
黎志平沉默了一下，他不是喜欢逞口舌之利的人，对向勇明显的死撑，他不知该不该继续撕下去。
摇摇头，他生硬地转了话题：“有点可惜了，没看到后面的拍卖环节，说不定错过了捡漏机会。”
向勇精神一振，这正是个好的切入口，“在这个圈子里，买卖东西的硬通货是灵石吗？”
“是啊，”黎志平随口说，“很多东西，价值不太好用现金来衡量。而且灵石价值高，携带轻便，用来交易很合适。”
向勇试探着问：“一直都是这样吗？圈子里有很多灵石流通？我印象中可不记得哪里发现了灵石矿脉。”
“确实有很多年没发现灵石矿脉了，而且以前那些灵石矿脉都被国家掌控着，我们必须付出很多东西才能从国家那里换一点，”黎志平疑惑地搔了搔头，“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小时候见过我爸和别人交易的情形，用的是很大块的灵石，但是那灵石样子很难看，质量很差，灵气含量也低。”
“几年前开始吧，市面上开始有现在这种灵石流通了，咦，和你从宁翔那里买来的灵石几乎一模一样，”黎志平眼神惊疑不定，“难道那些灵石都是别人从主神空间里兑换回来的？”
果然，黎志平不是笨人，只要稍稍一提他就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压低声音说：“队长，你也在怀疑？”
向勇点点头。
黎志平眼神有点飘忽，过了半晌才说：“我去找几个人问一问。”
“要小心，”向勇道，“别把自己暴露了。”
“知道。”
走着走着，向勇抬头45度仰望晴朗的秋夜天空，忽然悲从中来。
黎志平只觉氛围不对，看了向勇一眼，诧异道：“你怎么了？”
向勇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悲伤，眼中似有泪花闪动。
“我的200块灵石啊……”他的声音发颤，“你说我现在回头去找周天意要200块灵石，他还会给吗？”
黎志平：“……”
“早知道就不耍帅了……”向勇喃喃地说，“友谊无价？什么鬼，我怎么说得出耻度那么深的话来！200块灵石啊！”
“嗷嗷嗷！好烦躁！”他猛地抓了几下头发，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吓得黎志平不敢做声，生怕不小心招惹了精神病人，被暴打一顿还没处喊冤。
等黎志平叫了网约车，两人上车后，向勇平静了下来。
“明天我就回家，到单位处理一些事情。你有空的话，多过来陪陪他们，帮助他们训练。”
黎志平点头：“我会的。勇哥你也要快点过来，担子不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恩，我尽快。那件事，”向勇着重强调了一下，“你慢慢打听，千万别暴露了自己。”
“好。”
向勇靠着椅背，放松下来，脑海里却在不停思索。
在大灾难中的几大势力里，究竟哪些是由轮回者建立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