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假装不解其意。
雪宇道:“石头,把龙筋给我,好吗?”
石头一副生气的模样,她道:“你个言而无信的人!”随后,将龙筋甩给了他,
雪宇对石头道:“这些龙筋配不上你,过会儿,我把我的给你,给你当绳玩!”
“谁要你的臭龙筋。”
“我给不给是一回事儿,你要不要是一回事儿,我给你了,主要是挽回我的‘言而无信’了。”
“言而无信。”
螭吻见雪宇和石头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收不住之势。它面露着急之色,带着颤抖的声音道:“你们…我们现在讲重点内容,你们之间的事情,可不可以先缓一下!”
雪宇对着石头傻傻地笑了笑,龙印红色的光芒,亮了起来。龙筋受到召唤一般,漂浮空中,散发着紫色光。
螭吻将抽离的龙筋,重新放回脊髓,伤口愈合很快,它双目中充斥着丝丝血迹,可见痛苦。
雪宇指尖微动,龙筋缓缓飞入睚眦的身体,睚眦瘫软的身体,有了筋骨,鲜活起来,睚眦却没有醒来。
“我按照你的做了的,该它命不长久,这就不怪我了。”
螭吻道:“你将龙印之光,置于它双瞳,便可将它激活。”
雪宇道:“它活了,给我来个措手不及,给我吃了吧?”
他按照螭吻的话,将龙印置于睚眦双瞳,紫色光芒顿时亮了许多,睚眦身体抖了一下,原本鲜活之躯,有了精神,浑浊昏暗的龙目,清澈不已。
睚眦神智恢复,吃力地看着雪宇,却动弹不得。
螭吻笑道:“你看老七,这样有气无力,神魂不定的,还能把你吃掉。你抽去龙筋,致使元气大伤,恢复的话,怕要一千多年了。”
老三蒲牢对雪宇赞叹道:“果真有老大的风范,我龙族有希望了!”
雪宇赶忙摇手道:“希望是你们的,我不参与,我还要跟着王子一起云游四海,解救苍生去呢。我最烦有约束,跟我扣上一个大名,让我为名所累!”
螭吻无奈地笑了笑,它扭动头颅对我道:“你是一个不一般的王子,雪宇执意跟随于你,会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让王子受累了。”
石头笑道:“的确,他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雪宇道:“老二啊,不是我说你,你不给我说好话也就罢了,还尽给我找麻烦,污蔑我。”
螭吻并没有理会雪宇,而是表情凝重,继续对我道:“王子向来以天下为己任,老九椒图,已与我说了详情,宇宙星象陷入混乱,万劫不复,星石遗落,异族肆虐,我龙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倘若日后用到我龙族的地方,我龙族定当万死不辞。”
我点了点头,微笑以对。
螭吻也微笑着:“还请告诉我,老大身在何处?”
我面露难色。
雪宇见我不好回答,便道:“君子不强人所难,你不要再追问了!”
螭吻不好再问,它转个话题问雪宇道:“那个乾坤鼎是假的吧?”
雪宇笑着道:“老二,果真有眼力!”
“那么,真的乾坤鼎,现在何处?”
雪宇道:“这样的秘密,你还是少知为好,免得召来杀身之祸。”他委婉地拒绝了螭吻。
他说的对,这个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
螭吻对我道:“王子是否与晦门之上的凰王熟悉?”
“你想告诉我什么?”
“龙族和凰族,一直交好,我这里有一件旧物,倘若王子遇到它,也算物归原主。”说着,螭掏出一块布满血丝的玉,玉面光华,圆形中空,是一块上好绝佳的千年血玉。
我接过血玉,触手温润,玉之内有三只凤凰之形,相互追逐,我道出真相:“凰王已石化,不在人世。”随后,我将凤凰山的事情,悉数告知了螭吻。
螭吻悲戚一声道:“凰王,果真有先见之明,不愧为神鸟。”
我不解其意:“为何如此说?”
螭吻道:“凰王乃上古冥凰,烈火涅槃,度劫破难,怎会轻易死去。她料知有此一天,故将三魂七魄中,三魂封存血玉,以免遭受无妄之灾。骨玉虽失,却是无足挂齿。”
“这是我劫数的一部分…我们还会再见的…”凰王之语,响彻耳目。
血玉散发着温暖,我仿佛听到了凰王的低语。倘若凰王醒来,是十二星座,乃至宇宙的幸事。我想着,心不由地激动。
此刻。龙血花的味道,不再那般浓烈。
是时候,离开龙阳星,返回十二星座了。
螭吻俯下身,抬头仰望着无边无际宇宙星空。
我们飞落在双鱼座的边界,雪宇对于乾坤鼎一事,颇为小心,任凭螭吻如何旁敲侧击,他都是闭口不语。
乾坤鼎事关龙族气数,加上巫姑得到后,兴奋不察的表情,可见之重要。
雪宇告诉我和石头:“小时候,我从村民口中得知,我是被捡来的,父母对我很好,有什么好的都会给我,但在我心中,一直有个愿望,便是见到亲生父母。”
我道:“赑屃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你,你是它受禁制所困,活下去的希望。”
雪宇道:“我从未怪过赑屃,甚至同情它。睚眦给我制造的幻术,是我不敢直面的阴影,很多时候,百无聊赖的夜,我常常深陷于此,难以自拔。多亏王子你将我救出其中,并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透彻。”
我道:“这是你的体悟,你看到了,比阴影更为广阔的前方。”
螭吻即将离开时。
雪宇叫住它道:“你们老大赑屃在幻空洞。你们去找它吧,至于它愿不愿意出来,全看你们了。我有话,希望你帮我带到。”
螭吻喜不自禁,示意他尽管直说。
雪宇道:“待我向你们老大问好。”
螭吻龙身腾转,跃上天际,消失无踪。
乾山山势绵延,俯瞰而下,犹如巨龙,连绵一片,高低起伏。坤峰是最高峰,处龙首位置,万峰朝圣,挺拔俊秀。
坤峰脚下,一路上,雪宇和石头玩笑着。
行至困龙村时,他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伤心之所,成长的地方,有着他太多痛苦,拟或快乐的记忆。
困龙村荒无人烟,茅屋草舍,残墙断壁。
栀子花开满着山岗,清丽的花香冲淡了困龙村的沉闷气息。困龙村正北方,坤峰苍翠,尽是悬崖峭壁,仰首而望,刺破穹庐。
坤峰那云雾缭绕处,弥漫着一层神秘光彩,若不仔细辨识,很难发现。
雪宇环顾四周,过了一会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张开羽翅,对着坤峰发出一阵吼声,却非精灵之声,一阵震颤山谷的龙吟声!
坤峰峰巅,一道白光划破穹庐。
围绕坤峰四周的云雾,被白光中生出的一阵飓风,席卷而去,无影无踪。坤峰龙首之形,峥嵘拔势,作腾空飞天状。
雪宇惊呆着,他手腕处,龙印虽小,从其间发出地光芒却是耀眼不已,直冲天际。两股光芒交接时,弥漫乾山众峰的雾气,化为紫黑之色,煞气浓厚,居于坤峰上空,以此为中心,旋转不已。
石头道:“龙印之力,神器现世,不同凡响。”
雪宇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
石头道:“乾坤鼎非同凡物,是上古之物,与龙印遥相呼应。龙族感应天地,应运而生,龙族动容,风云为之动容。如今,你龙族特征逐渐明显,学会控制情绪。”
黑云浓集。
我认真地观察着坤峰,坤峰发出的白光忽闪即灭,我生出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刚上心头,上空中,霹雳声响,炸雷携带闪电,滚落天际,困龙村随即震了一下。
接着,围绕坤峰旋转的黑云裂开了一道口子,山体震荡。
地震!
石头说着,黑云之中无数巨石滚落而下。
震撼无比!
展翅而起,飞往远处,安全的地方。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黑雾化为阴云,空气震荡,一时间,大雨瓢泼。
困龙村被山石覆盖。
大雨过后,云雾朦胧,坤峰被地震之力改变了山势,一道断崖,将它与其峰峦分割开来。乾山没了龙首之锋,气势黯然。
七色彩虹,悬挂虚空,若隐若现。
雪宇对石头道:“你危言耸听,这等气势,是自然之力,恰好,被我们赶上而已。”
石头嗔了雪宇一样,她没有说话,眼神落在雪宇龙印上。此时的龙印呈七彩之色,交替相映,不断变化。
我道:“石头说的对,乾坤鼎感应到了龙印的存在,方才搅动坤峰。如今龙首断崖,与乾山失去依托,孤立成峰,地震十之八九是真,龙印加速了这场裂变。”
石头道:“王子,刚才我们俯瞰山势,四处青山,以坤峰龙首,绵延千里,是谓龙脉宝地,乾坤鼎产于上古,非龙脉宝地不能将它所禁!”
我若有所悟,对石头道:“原来,赑屃所知,也仅此而已。你所言不假,乾山坤峰,失去了‘势’,乾坤颠倒,倒合一个卦象。”
石头道:“乾卦坤象谓六爻皆九,《易·乾》:用九,见群龙无首,吉。这是,乾卦多出的一条爻辞。”
雪宇满脸迷惑,对我们道:“我只听懂了你们所谓的‘群龙无首’,能不能通俗一点,欺负我没有读过书,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