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客气了,马修先生,于情于理,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您,有什么需要尽快开口吧。”斯科特客客气气地说道。
古洛站起身来,穿过厅堂,又一次站在了厨房的门口,然后转身对着钱宁,指着储物间的木门说道:“钱宁,把储物间的门打开。”
钱宁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阴沉,而古洛却一再坚持要把储物间的大门大开,彻底撕破脸皮说道:“马修!我请斯科特医生回来是给你看病的,不是让他帮你做这些亵渎之事,你最好放弃这些肮脏的想法!不然,也别怪我把你轰出去!”
古洛惨然一笑,说道:“只需让斯科特医生带一份拉格特肉块的样品回去,到底真理掌握在谁的手里,自然明了,到时候,您若还是坚持不欢迎我留在这里,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你!”钱宁猛然冲向古洛,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这不是真理的问题,而是我们信仰的问题,懂吗?真理与信仰你会选择什么?”
“我的信仰就是追求真理。”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钱宁大声吼道,“斯科特医生,快帮马修看看!他病的不轻!”
“钱宁先生。”斯科特态度友善,语气缓和,嘴唇和下颚上已经花白的胡子理得一丝不苟,含笑说道,“不瞒您说,对于拉格特这个物种我早有耳闻,它身上的肉我也颇有兴趣。我觉得马修先生的提议,你倒是可以适当考虑一下。”
钱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斯科特,声音有些沙哑:“连您都觉得肉块有所谓的毒素吗?”
一旁的格里高利也同样激动地用马洛南语说道:“斯科特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请您来,是因为马修先生有些失常啊!肉块能有什么问题?绝对没有问题!”
斯科特医生表情淡定,用一口流利地马洛南语回复道:“排查病毒的源头,本就是医生应该做的分内之事,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对病人本身也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我行医几十年,难道这些基本流程都会搞不清吗?”
格里高利无言以对,只有钱宁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斯科特医生……您是认真的吗?”
斯科特又无缝切换到阿克伦语提高分贝说道:“我像是在玩笑吗?既然来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古洛频频点头,十分赞同斯科特的意见,褚鑫说道:“斯科特可真是一名好医生,当初给我看病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让人无法拒绝的权威感。”
钱宁和格里高利对视了一眼,轻微地动了动嘴唇,用只有他俩才能理解的方式交流了片刻,随后,钱宁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好吧,既然斯科特医生坚持,就取一小块吧。”
他差泰蜜从卧室中把钥匙取来,交给了古洛,仍然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只能一小块。”
储物间大门打开时,一股强烈的防腐剂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面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感觉。
古洛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当泰蜜打开那盏昏暗的电灯时,里面的一切让古洛更觉反胃——装满了拉格特肉块的竹筐下面躺着阴森的血水,顺着地面上凹凸不平的沟壑,缓慢地从墙底下的缝隙流向了屋外,血水混合着防腐剂已经逐渐凝固,出现了粘稠感。而屋子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从来都不曾整理过,布满了沾满灰尘的蛛网——古洛一刻都不想在这屋子里待下去。
他快速地从竹筐里拿出一块碎肉,好奇地凑近鼻子闻了闻。
“好臭!快拿开!”还没等古洛反应过来,褚鑫抢先说道,“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的确特别难闻,尽管洒了大剂量的防腐剂,但依旧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古洛不敢相信,这样的东西,居然能在烹饪后变得软糯可口,唇齿留香,一定是自己的味蕾出了问题。
他狰狞着脸,把碎肉拿出了储物间。斯科特医生正在门口候着,同时,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干净的透明塑料袋。
“等等!”钱宁大声制止道,“马修先生,您这是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说完,他拿起厨房中的一把尖刀,抢在斯科特的前头,把肉块一分为二,一半丢进了塑料袋中,另一半顺势放在了瓦罐之中。
“钱宁,在斯科特医生没检查出结果之前,您最好不要再碰这东西。”古洛正色道。
钱宁满不在乎地把尖刀插在案板上,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瓦罐,那垂涎的模样像是正在凝视天底下最珍贵的美食。
“瞧这可爱的小宝贝……呵,他的每一寸脉络都是如此的可口,他的每一块肌肉纤维都是这么的弹性十足……”钱宁入迷地赞叹道。
斯科特医生拎起塑料袋,仔细地观察着袋中之物,然后缓慢地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古洛在内。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古洛时,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
“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斯科特医生说道,“拉格特的肉块里,含有超乎常量的致幻成分的粘液,具体含有什么,还得等我回去化验后才知道结果。”
“致幻成分的粘液?”钱宁疑惑道。
斯科特毋庸置疑地点了点头:“是的。所以,在座的各位,在你们享用这些肉时,都已经不同程度的中了毒,所以才会变得情绪激动、异常亢奋。”
“不!不可能!”钱宁反驳道,“村里好多人都吃过拉格特的肉,就连村长都吃过!大家都好好的!怎么到我这儿就中了毒呢?”
斯科特的脸略微抽搐了一下,压低嗓音问道:“村长也吃过?”
钱宁频频点头。
“还有谁?都告诉我!”斯特克急切地问道。
钱宁想了想,掰着手指将曾经食用过拉格特肉的名单一一列了出来。
……
“嚯,这么多人,医生这下可有的忙了。”古洛暗暗想道。
“怪不得村长那老妇人看起来风烛残年,打起自己女儿来却这么有劲,就是因为中了毒,让她整个人处在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中啊。”褚鑫说道。
……
“确定就这些吗?”斯科特一边沙沙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着,一边焦虑地问道。
钱宁摸着自己的胡子思考了半晌,终于肯定地说道:“没了,我印象中就这些人。”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村长。”
“等等,你还没给我们开药呢?”
“很遗憾,致幻毒素无药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