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多年前,在西秦西部的死灰山还有一座青山绿水的风水宝地时,有一名游子借道返乡而来。
他其实是墨海的人,只是出生时父亲经商来到了域外。
他姓李,单名一个白字。
后来,他凭借着一手超凡剑术,剑剑生莲,所向披靡。
在那一次的人间会上大放异彩以一场败绩的绝对优势,领先其他几位实力强悍的对手获得人间会首。
青莲剑仙的名头从此响彻墨海天下。
他好酒如命,也被称为酒剑仙!
但是,好景不长,他与当时的人间帝王在某一件大事上意见出现了分歧。
某一次北海之行,李白借着醉意,在北墙之上用剑刻了一首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赢得满堂喝彩。
但是,他随后指着所有为他喝彩的人说道:“你们这群蠢货,不知道北墙必破吗?”
一瞬间,所有人色变。
初帝脸色神色一凝。
第二天,一帝四皇相约北去斩王,成功。
但是,北海四王之一的尊上战死。
尊上,东楚蛮洲一洲之主,修为强大,在常人眼中遥不可及,极近永生。
他,曾经有过无数次的辉煌战绩。
他死了。
顿时,北墙军心大溃。
以一王之命换一兽,这是人族之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以致于结果,直接导致东楚众人撤兵,不再驻守北墙。
一时间,原本毫无关联,或者说因果不大的两件事发生在了一起。
当时与尊上莫逆之交的李白,突然就成了众人愤恨发泄的对象。
他昨夜的言论天下人历历在目,民一怒,他首当其冲。
后来,整个北墙之上,三军暴怒,李白便因扰乱军心为由被多人请命让初帝赐死。
但是,整个东楚和齐一门皆力保李白,最后初帝改令,将他驱逐出境。
从那时起,墨海天下没有一个人敢称呼他为青莲剑仙。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身世被半遮半掩的公诸于众,异域剑仙之名随之流传至今。
所谓异域剑仙,其实就是非我族类。
初帝一声令下,与李白相交者皆处叛国罪,一时之间墨海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与李白为伍。
李白只好为了不连累他的朋友们,灰溜溜地离开北墙。
到如今,距离好友尊上离开,已经一千多年了。
看着鸠浅神色激动,俊逸男子摸了一下嘴角。
他说道:“其实,我的名字本不叫樽空。”
鸠浅皱起眉头。
他接着说:“但是,我确实是你们要找的人。”
鸠浅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提起。
还是得求他。
鸠浅开门见山:“你能不能去齐一门?”
说着,鸠浅作出哀求状。
樽空看了看鸠浅,喝了口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就随便帮人劝说别人?”
昨夜的话,李白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记在了心里。
齐一门不错,里面的白衣书生都很可爱,还是他们的选择还是不够正确。
明知错,还去做,是齐一门的做派,但不是他的做派。
“我不知道呀,但是我就是过来帮二哥劝你的呀。”鸠浅摊了摊手,选择开诚布公。
“你倒是坦诚得很。”樽空打了个酒隔儿,手指一转将仙剑驱使出去,给予其自由。
仙剑如得律令,立即疯似的在群山之间随意飞舞。
鸠浅余光看了一眼仙剑,感觉这把仙剑是活的。
“你既然让我一个人看见你,说明你找我有事对吧?”
这不难猜测,鸠浅与他既无萍水相逢之交,亦无相伴多年之情,三次刻意的相遇,早已说明了很多问题。
若是第一次钓翁是樽空给鸠浅机会与之相见,第二次的撒网之人便是樽空有意与鸠浅相谈。
第三次的强行偶遇,其实就代表了樽空有事相求。
鸠浅对于这些刻意的举动,还是用心思索过一番的。
“你为什么三次都与我擦肩而过?”说起这个,樽空觉得有意思了。
自己千年来没在齐一门中人面前现身,这个小鬼就几次对自己视而不见。
难不成是替兄弟出气,刻意报复?
樽空看着鸠浅,觉得不像。
呆头呆脑的鸠浅,一看就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我不想在齐一门弟子之前遇见你。”鸠浅实话实说。
“我总觉得别人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都没有换来的东西结果被我轻而易举得到了是一件不尊重人的事情。”
鸠浅看得出来,齐一门十分想见这个人。
但是,千年间的不懈坚持,从结果上来讲都比不上鸠浅这一次随意的散步。
这很不公平。
“齐一门在强求,你是在偶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的。”
樽空喝了一口酒,心说别人不知道齐一门为什么这么虔诚,但是他却知道。
所谓志同道合,其实就是臭味相投。
齐一门能够跟随初帝千年来坚持不懈的驻守北墙,说明他们是一类人。
但是,樽空却不是。
“他们一年过来寻你一天,诚意感动天地,怎么是强求?”鸠浅还在尽力相劝。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我跟他们站不到一起,这就是我一千年都不曾见过他们的原因。”
樽空心说,所谓诚意,向来只能感动人们自己。
天地无情,何来感动?
况且,一年过来寻一天,这些年来的人嬉戏打闹,已然将这件事当做了门中布下的任务,没有半分诚意可言,何来的感动?
所谓寻觅坚持不懈,也是骚扰不胜其烦。
“那你好歹出门跟他们说一声啊!”鸠浅觉得你这样一声不吭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还觉得他们太烦呢,你理了他们,待会他们觉得诚心有用,更是隔三差五换个人来了。”
樽空斜了鸠浅一眼,心说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世间上的人赖皮起来是何等的粘人。
世间有一种人,他们性格十分坚韧。
愿意付出一生的努力去追求一件事情,信奉人定胜天,把自己的强求当做上天给予他们的考验。
浪费自己的时间不说,还浪费别人的时间。
有的人还要将他这辈子自己没有做成的事情传给后人,美其名曰:承其因果,担其福祸,其实就是相互拖累。
只不过,他们是真的心甘情愿,而你是被迫配合他们的心甘情愿。
“嘿嘿,我知道…”鸠浅也有同样的感觉。
齐一门中的人就是如此,非常坚韧。
还有那苦行红尘的赎罪僧,一辈子就只做一件事情。
樽空看着鸠浅,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鸠浅看着樽空,说道:“我可不可以不答应?”
“我了解你,我觉得你会答应的。”说着樽空拿出一本册子,《鸠浅性情详解》,随手丢在鸠浅前面。
仿佛在说,喏,你的故事都在纸上!
“这是什么东西?”鸠浅一把从地上捡起这本厚达几十页的册子,震惊无比。
怎么会有人在搜集我的信息呢?
鸠浅顿时感到背脊一凉,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前些日子,西秦那边的一个围纱人丢给我的,说是你会来此。”
樽空心说,他说得还真准,你一天都不差的就过来了。
这些天,樽空有空就翻阅一下这本详解,算是对鸠浅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这是谁写的?居然说我天真无邪?”
鸠浅翻开一看,发现了一个他特别讨厌的词儿。
那个男人对鸠浅说过,所谓天真无邪其实就是傻蛋。
鸠浅心说,那这不是骂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