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最近压抑得紧,料子都没你这屋里的顺眼。”
拉着杜若楠进了仓库,苏明月满眼都是料子,“你看这橘色的,真像日落余晖,若楠你真巧。”
她不动声色地在杜若楠手心里写了句话。
陛下似对苏之钰有疑。
“娘娘……”杜若楠一愣,想追问,却被苏明月手指挡住嘴。
“我们今天只谈布料,不谈其他,特别不想谈那些妃嫔间的小心思。”苏明月眉头轻蹙,想起了刚进宫的余氏。
说来说去,后宫女人能在意的就是名分和子嗣。
她在宫中圣眷正浓,肚子就不见动静。
帝后不曾在意,皇族众人却不得不在意,由族叔出面送了余氏进宫,余氏被破例封为余答应。
刚入宫,野心勃勃的余氏就不安分。
今天抢了这宫的胭脂水粉,明天劫了那宫的布料,还闹得了御书房去,余氏她强行拿走了送往椒房殿的莲子羹到圣熙帝面前献殷勤。
“陛下有令,后宫妃嫔不得擅自出入御书房。”侍卫尽职尽责拦住余答应。
余答应不依不饶,“那皇后怎么可以?”
“娘娘你也说了那是皇后,皇后怎么能与一般妃嫔等同。”侍卫答了句后纹风不动,任由余答应闹腾。
等苏明月抵达时,余答应坐在御书房前,披头散发,哭天抹地,不成体统。
深深吸口气,苏明月命嬷嬷将余答应抓起堵了嘴压一旁等候发落。
难怪能被族叔看中,就着死缠烂打的劲,苏明月在宫中女子身上头一次见。
缓步进御书房,苏明月问:“陛下想怎么处置余答应?”
“剥夺封号,移至冷宫,再有类似的就按此例处置,明月不必再问我。”圣熙帝头也不抬,示意苏明月坐一旁,呆会一同用膳。
待圣熙帝处理完政事,两人相携回椒房殿,一路走走停停,其乐融融。
提前接到吩咐,御膳房的大厨抓紧机会发挥,上了一桌子好菜。
宫里的都知道,有苏明月在,圣熙帝会多用两口。
正当苏明月与圣熙帝小两口联络感情时,苏丞相火烧眉毛似的闯到了椒房殿中。
“陛下,大事不妙!”没收住步子,啪叽一下摔圣熙帝面前,苏丞相含着泪,为了陷害苏之钰老夫拼了。
圣熙帝一愣,“苏丞相快快请起,有事慢慢说,来人给丞相添座。”
“多谢陛下,臣没事,臣焦急是因为苏……”余光瞥见苏明月,苏丞相戛然而止。
进谗言,不能当着苏明月。
苏明月与苏之钰杜若楠来往密切,朝臣皆知。
这被苏明月知道了,不就等于苏之钰知道了吗?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顺着苏丞相目光看到苏明月,圣熙帝一愣,刚想让苏丞相但说无妨,苏明月主动避让,“陛下,臣妾有点乏了,想在暖阁歇会。”
人在暖阁,隔得远,声音隐隐绰绰,听不真切。
就听到有提苏之钰,随后苏丞相惶恐告罪,圣熙帝暴怒掀桌,苏明月来回踱步,忍不住将耳朵贴暖阁上,这事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她没弄清。
因为圣熙帝跟着苏丞相移步御书房,一夜烛火通明。
次日朝会刚歇,圣熙帝忽至椒房殿。
“明月今可想出宫走走?朕听苏丞相说宫外来了新的戏班子,想邀你看个新鲜。”圣熙帝略带急躁地提议。
抬眸打量皇帝,苏明月发现他眉间折痕深重。
忍不住伸手揉开圣熙帝的眉头,苏明月问:“陛下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就突然想到没与你独处了,明月你不乐意?”圣熙帝搪塞。
他不想说苏之钰的事。
在拿到确切证据前,圣熙帝不想让苏明月跟着操心。
目光盈盈地对着圣熙帝,苏明月抿嘴,同床共枕多年的人是个什么性子,她怎么会听不出圣熙帝在敷衍她,忽想起苏丞相闯椒房殿一事。
该去跟杜若楠提声醒。
刚踏出宫门,杨成与苏丞相都到,苏明月识趣找理由先去若钰楼。
没皇后在场,苏丞相顿时没了顾忌,带着皇帝七转八转转到个胡同巷子里,三人换上粗布麻衣当普通百姓。
这皇城的路,没人领着,说不定就饿死在胡同中。
苏丞相早有准备,换装后,领着皇帝杨成再穿过四个胡同,到个小酒馆前。
发白的酒幌子在屋檐下挂着。
靠近酒馆门,屋里情况一目了然,两张木桌八根条凳,胜在干净。
“客官是要喝酒还是要吃菜?小的别的不敢说,但我家的酒可是皇城一绝。”酒馆伙计笑容满面地迎过来,手白似玉。
擅长手上功夫的高手,圣熙帝眉头一动。
“要里面那张桌,上一坛酒,再来两拿手小菜。”16
熟门熟路地点菜,苏丞相带着圣熙帝入坐。
呆了约有半个时辰,酒馆里来了一高一矮,两人骂骂咧咧粗鲁不堪。
“老高你说这事靠谱吗?真是苏大人亲口吩咐的,我怎么觉得不靠谱。”矮的一张苦瓜脸,横竖一样宽,腰间带着对铜锤。
他坐下时,条凳发出不堪负重的咯吱声。
又一个练家子。
高个不以为然地脚一翘,搭在桌上,“老宋,把心放肚子里,等苏大人事成,你我就是从龙之功。”
这也是个练家子,一双腿特别结实。
小小的酒馆里一下出现三个练家子,圣熙帝顿时警惕。
难不成真被苏丞相说中了?
苏之钰真有不臣之心?
可多年的兄弟情谊做不得假,圣熙帝面无表情。
也许是苏丞相作假陷害的,这些年朝中大臣眼红苏之钰,中伤的折子上了不少,大都是无中生有无关紧要的,圣熙帝一个都没信。
可这回不一样了,圣熙帝头疼不已,该信谁?
又听着宋高两人说了顿酒话,匆匆回宫后,圣熙帝佯装无意将苏丞相训斥一顿。
御书房外,苏丞相纳闷,“你说陛下到底信没信?”
“苏丞相大可将心放在肚子里,你且看后续发展,陛下他总要查一查才放心。”杨成大笑着离去,后续他已经安排好了,皇帝不信也得信。
果如杨成所料,圣熙帝当真派人去查酒馆。
三个江湖人啊,圣熙帝闭目,寝食难安,心焦得连苏明月还在若钰楼都忘了。
暗卫及时赶到酒馆,分三路跟踪酒馆伙计和宋高二人。
宋高二人,一人当着暗卫的面翻入苏府,一人钻进胡同巷子与衣着暴露的女子卿卿我我。
情况探清后,暗卫将消息及时传回给圣熙帝。
“高个的进了苏府?”
“矮个的与一暗娼接触,在暗娼家里发现密室,密室里有未烧完的信笺,看字迹是苏之钰的?”
“打晕了酒馆伙计,在酒馆中发现制作龙袍的布料?”
接连发问,圣熙帝被这消息气乐了。
他边看消息,边推敲真假。
进苏府的可能是前去偷盗的贼人,可一个练家子需要偷盗?
被当证据的信笺残片可是苏之钰迷妹收集的,要知道苏之钰那手字在文坛中很受欢迎,可既然是迷妹何必要烧了信笺?
酒馆那的就更不靠谱了。
若钰楼是杜若楠的,什么布料好绣娘没有,再单独找人就多此一举。
万一苏之钰瞒着杜若楠?
每找一个借口就多一点疑问,圣熙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将这些人都处理了,朕不想再听到这件事。”圣熙帝吩咐暗卫将相关人员都秘密处理了。
可终究对苏之钰疑心了,圣熙帝看不进折子,决定在宫里走走。
漫无目的地走着,躲开试图黏上来的妃嫔,圣熙帝不知不觉走到冷宫附近,放眼望去尽是陈屋旧宇荒草凄凄,冷宫名副其实。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少年足风流。”
忽听一阵歌声,歌声清丽,袅袅不决,圣熙帝听得入神,禁不住寻声而去。
转过拐角,正值宫墙倒塌的一角,圣熙帝站在这看见名妙龄女子在荒草中翩翩起舞,身段婀娜,似蝴蝶轻点草叶,妙不可言。
“是大闹御书房的余氏?”圣熙帝讶然。
他对此女的印象仅停在泼皮无赖上,“没想到此女还有一副好嗓子。”
“奴家余氏见过陛下,无意惊扰了陛下,请陛下羞涩蜷首。”余氏忽羞涩地朝着圣熙帝行礼,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
“无妨,再唱一曲。”
应圣熙帝要求,余氏再展歌喉。
在冷宫呆了两个时辰,圣熙帝心情舒畅,当即吩咐:“余氏歌喉妙曼,堪为天籁,封为贵人,赐住雨妃宫偏殿。”
“多谢陛下厚爱。”余氏见好就收。
跟着圣熙帝游御花园共进一餐,余氏在众嫔妃间大出风头。
目送圣熙帝离开,余氏留在雨妃宫偏殿,她野心勃勃地望着画栋雕梁,可惜没能让皇帝破例留宿,不过早晚的事。
皇后娘娘,陛下可已经不是你的陛下了。
能从冷宫出来,杨成是恩人。
余氏知恩图报,立刻暗中联系杨成,迫切想要知道下一步行动。
可联系杨成的人一去不回,余氏惴惴不安,只能施展各种手段博得圣熙帝的欢心,慢慢成为第二个能自由出入御书房的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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