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寻“万物归春”的治疗后,宁玥滢的身子恢复了很多。
“谢谢!”
睁开眼睛后,宁玥滢又道了一声谢。
青寻将魂玉收起,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宁玥滢眼睛眨了眨,道:“等伤痊愈之后,我要去找我的仇人报仇雪恨!”
“仇人?”青寻仔细地看了一下她,“你这身伤,是被你的那个仇人打的吗?”
“部分是,部分不是。”她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青寻淡淡一笑,不再多问。
“你呢,又有什么打算?”宁玥滢问。
“我?依然大闲人一个,到处走走逛逛,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呵呵。”青寻拧开壶盖,喝了一口水。
宁玥滢寻思了一下,略略犹豫,道:“公子,我有个朋友也伤得很重,不知……可否请你也帮他治一治?”
“哦,朋友?”青寻语气里微微透着一点惊讶,看着宁玥滢,“当然可以,不过,你这位朋友,他现在在哪里?”
听青寻说可以,宁玥滢便从怀中将旋霜荒兽玉拿了出来,将其运转,不一下便将被封冻的徐然放了出来。
只见光芒一闪,他们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被封存于寒冰之中的人影,正是徐然。
此刻的徐然,封冻于晶莹透亮的寒冰之中,身上的伤口、血痕清晰可见,闭着双眼,仍处于昏死的状态。
“这位是?”
看到徐然忽然从宁玥滢手中的那块玉中显现出来,而且是冰封状态,青寻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惊讶。
“实不相瞒,他,其实是我未来的……夫君。”宁玥滢眨动了一下眼睛,微微寻思了一会儿,如实告知,不过声音有点低,尤其是最后的那两个字。
说到那两个字时,她不由得稍稍低下了脸庞。
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滚热。
青寻看她脸上神色隐隐有一丝娇羞,不禁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你未来的夫君,那也便是我的朋友了,你这就将他身上的寒冰解除了吧。”
宁玥滢眼中光芒微微闪烁。
她没想到,这个青寻竟是如此豪爽,想都没想一下,就直接答应了她,禁不住在心里边吃了一惊。
不过,如果,他知道徐然身怀冥脉之力,又会作何感想呢?
这样的想法,在她心中掠过。
眼下,还是救徐然要紧吧,想那么多做什么?
宁玥滢反转冰寒之力,将徐然身上的寒冰化为寒气,收了回来。
寒冰一除,徐然便倒了下来,宁玥滢动作极快,瞬间就闪到了他的身后,将他扶住。
青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子,道:“他的伤,和你之前的差不多一样重。你们两个,看样子,都是不要命的主啊,也太不会爱惜自己了。”
宁玥滢心头动了一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你尽管放心。”青寻说着,语气里带着淡笑,再次摸出了那块暗红色的魂玉,抛将起来,施展“万物归春”,开始给徐然治疗。
宁玥滢站在一旁,手指在身前捏着,看着魂玉笼罩下的徐然,脸上浮现出了担忧的神色,焚霄峰上发生的一切,尽数从她的记忆里掠过,就在昨日,隐约中,却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
“圣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条处于林木茂密、高山连绵之中的小道上,这时,隐约出现了几个黑色人影,便是碎迟镜一行。
刚刚说话的,却是阎屹枭。
芦似扶着碎迟镜,他们这一行,不过七八人。
碎迟镜断臂的地方,已经缠了一圈绷带,止住了血液。他散乱着一头长发,脸上的那张面具显得冰冷冷的,唯一显露的左眼,里面,有诡异的光芒闪了一下。
“回以往的基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那张面具之下传了出来。
“不回月镜城了吗?”对此,阎屹枭有些惊讶。
其实,他并不知道碎迟镜中了韩墨的修罗祭血之阵,更不知道碎迟镜此刻的神魂已然不能再出窍!
当他从北遥峰赶到焚霄峰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并没有看到,也就不知其中的原委了。
自然,碎迟镜也不会蠢到把这种事情告诉他,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神魂不死的能力,尤其是在自己伤势未愈之前,谁知道这家伙会动什么歪心思?
自中了韩墨的修罗祭血之阵后,不论是谁,碎迟镜都不会再相信了,哪怕是一直在身边追随了多年的芦似,他也在心中加了一层防备。
“暂时先不回去了。”
碎迟镜伤成这样,不仅实力大损,而且神魂不能出窍,如何还敢回月镜城?
焚霄峰之战、自己重伤的事情,一定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天下。到得那时,月镜城定然是众矢之的!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回去,就等于是找死!
阎屹枭对于碎迟镜的决定觉得十分古怪,这一路来,他心中就一直在犯疑:碎迟镜这么强,却怎会一败涂地到这种境地?
焚霄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来,还以为可以一举扫平焚遥门,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倒被剿了个底,高鹤、朽浊、韩墨等骨干尽数牺牲,就连碎迟镜也被打了个重伤……
当然,阎屹枭并不知道,韩墨背叛碎迟镜的事情。
他之所以匆匆从北遥峰赶来,是因为觉得焚霄峰应该已经被碎迟镜控制了。
岂料,来了之后,才发现,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了自己的意料!
焚霄峰确实遭到了重创,然而,碎迟镜的重伤也不言而喻。
重要的是,碎迟镜居然没有换身体成功,竟还被断了一条手臂!
要不是觉得碎迟镜只要换了具身体就可以恢复元气,阎屹枭恐怕也不会出手替他拦截宁玥滢了。
此刻,碎迟镜不回月镜城的决定,不禁让阎屹枭有点思绪连篇,心中各种怀疑。
但,在一切还没确定之前,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阎长老,要不,你替本圣主回趟月镜城吧?”忽然,碎迟镜停下脚步,这般道。
这是要把我支开的意思?阎屹枭的心头掠过这样的念头。
不等阎屹枭说话,碎迟镜继续道:“月镜城如今无人坐镇,要是让一些别有用心者知道我们如今行动失败,只怕会趁我们不在,故意滋生事端、企图闹事啊。阎长老,现在,除了本圣主之外,也就只有你的威望最高了,也只有你能镇住月镜城。那么,月镜城暂时就交给你了。”
“是。”
阎屹枭哪里有拒绝的余地?
纵是他觉得自己眼下可以解决碎迟镜,但这厮神魂不死不灭,杀了身体又没什么用,一旦神魂出窍,飘游于天地之间,换了别的身体,再回来找他算账,岂不是自讨苦吃?
但是,他心里明白得很,碎迟镜就是在故意将他支开。只是,至于原因,他就不大明白了。
莫非,碎迟镜藏有什么不想让我看到的秘密?
肯定如此!
只是,不知——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
“嗯,辛苦了!”
见阎屹枭答应了,碎迟镜只是不动声色地说了这么一句。
阎屹枭行了一个礼,虽然心中迟疑,却还是离开、朝月镜城方向去了。
待阎屹枭离去了一个时辰,芦似道:“圣主,我们真的要回以前的基地吗?”
碎迟镜眼中诡异光芒一闪,声音沉沉,道:“那个地方,阎屹枭知道,秦禾宇也知道,绝不可能再回去了!”
碎迟镜心中清楚得很,自己神魂不能出窍的秘密,很快会被捅出来,阎屹枭会知道,秦禾宇也会知道。
这两个人,一旦知道了这个秘密,定然会对他不利。
韩墨的教训,已经太过深刻。
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开这些危险人物,选择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将伤治好。
等日后有了机会,再一个个的将他们收拾。
所以,眼下,他既不回月镜城,也不回以往的基地。
那两个地方,对他而言,都是极其危险的。
芦似见证了碎迟镜所遭遇的一切,自然也知道碎迟镜不可能再神魂出窍了,只要身死,神魂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不过,他一向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哪怕知道如此,依然追随在侧,没有半点异心。
另外,他常年追随碎迟镜左右,而且又参与了这场大战,若是此刻趁机逃跑,碎迟镜杀不杀他先不说,只怕焚遥门、还有那个宁玥滢也不会放过他。
眼下,他与碎迟镜,可谓一条绳上的蚂蚱,碎迟镜若死,对他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
对于芦似,碎迟镜虽然心中多了防备,但还是愿意将他留下,至少,自己的这种状态,若是孤身一人,只怕会更加危险。何况,他对芦似这个人颇为了解,不知要比阎屹枭、秦禾宇这些人可靠多少倍。
不过,他还是要防着。
这一战,果然是他命运转折的一战,这个转折,有两种:
一种,是获得冥尊逝邪的身体,从而一步一步地称霸天下,建立属于自己的帝国。
另一种,就是行动失败,元气大损。
然而,他最终得到的,是第二种,而且比第二种的损失还要大。若只是失败,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卷土重来。可是,他失去了神魂的不死不灭,而这具身体,正常情况下,寿元也就只剩短短三四十年了,对他而言,这点时间,实在太短了!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所受到的威胁!
心中,塞满了种种危机!
同时,一股恨意,汹涌于心海!
“宁玥滢,徐然,本圣主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们两个所赐!有朝一日,本圣主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扬灰挫骨,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