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中的农舍停留了七天,宁玥滢一行终于告辞离开。离开之前,女主还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在房主眼里,她与徐然就是一对情侣。她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具体回答。女主觉得她是害羞,也就没有追问,于是跟她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与如今老伴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过程,然后笑着对她说:
“宁姑娘,以后有了孩子,有空可要经常回我们这里坐一坐哦,我们随时都欢迎你们回来!”
又郑重地对徐然道:
“徐公子,宁姑娘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徐然点点头,道:“我知道。”
临行之前,这家五口明显对他们不舍,特地包了一些特产给他们,让他们在路上有吃的,然后将他们送出了院门。
小薇薇拉了一下宁玥滢的衣角,抬起一对水灵灵的大眼,恋恋不舍地问她:“宁姐姐,以后,你还会回来么?”
宁玥滢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微微一笑:“小薇薇乖,姐姐有机会啊,就一定会回来的。”
小薇薇大眼动了一下,一脸无邪,又道:“听娘说,你与徐哥哥以后是要有孩子的,而且会和我们一样可爱,到得那个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把你们的宝贝也带来哦,我也想看看他们呢。”
“好好好,一定会的。”
宁玥滢的脸颊顿时红了一下。
告别了一家人,他们终于踏上了离开的路,向北而行。经过这几天的休息、调养,宁玥滢身体已经痊愈,力量也恢复如初,而且比之前强了不少。与此同时,对于《旋霜诀》与《荒兽诀》,她也好好钻研了一番,得到了更深的领悟,等将它们彻底掌握、熟练运用,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走了一阵后,宁玥滢忽然问:“徐然,我刚才答应了小薇薇,说以后要带孩子来见他们的,可是,你说,我们,以后会……有……孩子吗?”
后面的话,说得羞羞答答的。
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情感上,宁玥滢的单纯却还是一如既往,有着一颗清水般的少女之心。
徐然眼里微微掠过一丝诧异,看了看她,却见她脸上一片红晕,像是一个红苹果,两只水般的眸子一亮一亮的,是在等他的回答。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凝眸看着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滢儿,你想有孩子吗?”
宁玥滢“咦”了一声,脸上的红晕又涨了一些,眸子在眼眶里微微转了一下,像是在思索,然后看着徐然,眼神里有种痴痴的味道,道:“你看,小桐桐、小薇薇、小沐沐他们那么可爱,我一看到他们,就想,如果我也有像他们那么可爱的孩子,该多好!不过,你说,如果真有了孩子,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肖岱劳走在一边,嘴里叼着一根茅草,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暗自叹道:“你们要是真有了孩子,那我岂不是真成肖大叔叔了?”
一想起在农舍被那三小孩开口闭口地叫“肖大叔叔”的情景,他心里就有种起了疙瘩的感觉,然后又试着模拟地想了一下以后被宁玥滢与徐然的一群孩子围着叫“肖大叔叔”的情景,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禁无奈地甩了甩头。
徐然想起了那对夫妇,还有儿时母亲对自己的慈爱,心中隐约地荡漾着一种感觉,道:“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孩子就是自己的一切吧。”
宁玥滢忽然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颜如花,柳眉弯如月牙,道:“你知道的可还不少嘛。”
徐然淡淡道:“我们都是做过子女的人,对父母的那种心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理解的。”
“呃,也对。”忽然间,宁玥滢发现徐然和自己还是交流得来的,虽然他话是少了些,而且大多数情况下的话题都是她引出来的,不过,很多时候,徐然还是很愿意陪她说话,尽管那些话题并不是他喜欢的。
霎时间,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徐然,你以后要和我成亲么?”宁玥滢想起离别前女主对她的问话,眼中猛地一亮,便拿来问他。
被她这么突然一问,徐然略略怔了一下,看着她那一对充满温情、柔光盈盈的眸子,他的心就像是被融化了一样,竟有点不知所措,但又不忍心不给她回答,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掠过一道光,他不擅长给直接的答案,故而又是反问:“你愿意我娶你吗?”
“当然愿意啊!”
宁玥滢倒是很直接。
而且,一脸的甜蜜。
“可是,你是公主。”忽然,徐然道,“而我,什么都不是。”
宁玥滢将头靠到他的肩上:“我不在乎,况且,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公主?”
徐然沉默了。
宁玥滢瞥了他一眼,又问:“对了,徐然,你喜欢我吗?”
她的问题可不是一般的多。
这让徐然颇感头疼,但每看她一眼,就有一种不忍心,却道:“上一次,我离开了那么久,而且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东西,你就没有一点对我的怨恨吗?”
宁玥滢沉寂了一下,在他离开的这一年里,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从脑海里掠过,嘴唇动了动,却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道:“这一年里,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北遥峰呢,即使你当初没有不辞而别,你也是不可能陪我上焚遥山的,所以,不论我在山上经历了什么,即使有心,你也不可能帮得到我,我又怎么会怪你?”
说着,她紧紧抓住徐然的手,目光柔情深深地看着他,道:
“这次,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有多么的想你。我不管你过去怎样,也不管你身上是否有冥脉,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或许是遇见你的第一眼,或许是你替我斩杀了那个想要欺负我的恶人的那一刻,抑或是月镜城里你对我的拼死相救,也有可能是在万踪群山、或是幻灵城,总之,在寂域之阵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告诉了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所以,在掉入寂域地下的那个时空的时候,我将那个地方取名为滢然之域,名是我取的,而字,是你刻的。后来,我也知道,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走出那个地方。当时我就说,滢然之域,很可能成了我们两人的坟墓呢,而那块石碑,就是我们的墓碑。可是,有你在,我一点也不害怕,真要死,我也愿意与你死在一起。”
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间,徐然一把将她抱住,紧拥怀间,道:
“其实,那一次,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走出那里。很多次,我都有想过要放弃,但每每看到你的脸,听到你在模糊中对我名字的呼唤,我就想,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离这个地方,我不能让你死,也绝不会让你死。是你,撑起了我的信念,让我咬牙坚持,始终没有放弃。
所以,我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发了疯地寻找离开的出口。也不知找了多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出口,并将你带了出来,交给了上官逍漠。
那个时候,我体内的冥脉开始苏醒,而且感觉得到那样的力量在身体里不断挣扎,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以至伤害了你们。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离开。
在离开的这一年里,我一直在想方设法镇压体内的这股力量,也确实收到了成效。只是,也总会有那么几下,我还是会失控,就像上次那样。而且,随着这股力量的增长,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失控,沦为冥脉的奴隶。那个时候,我会伤害身边的每一个人,也包括你,滢儿。”
宁玥滢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左侧轻轻一……吻,道:“徐然,我说过的,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哪怕,真有那么一天,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后悔。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你也别想把我甩掉。另外,别忘了,我修习了《冰寒玄机陌》,一旦突破了后面的几重境界,也不见得你就能杀得了我。所以,我才不会怕你呢。老天就是特意派我来对付你的,你说是不是?”
徐然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不再说话,忽然,对着她的唇,深深地,吻……
了下去!
“哎呀!”
一旁的肖岱劳当即转过了身去。
你们还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啊?
见得宁玥滢与徐然的紧紧相拥、热吻,小白白倒是一脸的欢喜,两只淡蓝色的眼睛一亮一亮的,蹲在肖岱劳的旁边,就是不转身,就是不回避,就是要看,还要睁大眼睛来看。
肖岱劳一个拳头当即敲了下来,打在小白白的脑袋上,以训斥的口气道:“你这死猫,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给挖了!”
显然,他觉得小白白此举不当。
小白白恶狠狠地瞪了肖岱劳一眼,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身形一跃,便往肖岱劳的手上咬去。
“啊哈,你这死猫,居然还敢咬我,看我不收拾你!”小白白咬了肖岱劳一口后,拔腿就溜,肖岱劳看了一眼被咬出牙印的手臂,双眼一瞪,即便追了过去,“哪里跑!给我站住!站住!”
宁玥滢依偎在徐然怀中,微闭着眼,脸上红彤彤的,唇上,湿湿的,嘴边,带着甜甜的、知足的、幸福的微笑,绚烂如花,蜜如蜂蜜,那么美……
“滢儿,我爱你,永远!”
耳边,飘过徐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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