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整个战场,当下酣战的三十七处战线里,面朝龙脉的四分之一扇形主战区独占二十三处,其两侧仍属偏指龙脉的次战区有着九处,连同背对龙脉的五处中有四处,都是战斗节奏已相对固定。唯有绞杀福守缘这一新开战线,是战斗节奏持续的显著拔高。
与此同时,双方都在从各区域抽调强者前往普遍相距较远的新战线。却很明显的,地球方已出发的人数和正在调集的规模,远不及符文之地。这里面,还是算上了绝不在少数的没管没等后方命令又或意见的自主前往者。
相较于已然抵达现身参战者和隐性牵制者(清微御雷薛增遗、如来神掌翟幸),余下尚未抵达者皆可称之为第二梯队。其中距离最近者,是身具短时态超音速和瞬时态近光速级移动力的赵蕴理。他悠悠然然走走停停的姿态显示着他并非纯粹来援,甚至说白了,他的初衷就是走一场秀。是趁着视线聚焦,做给那些暗地里嘲笑他得不到系统认可其战前名号“光速领跑者”的人看——证明他赵某人即便没到真正意义上的光速,也足够碾压大部分人,不是谁都有资格去评议他的速度。
当然,赵蕴理从本质上来讲,并非心机过多的人,后天的奇妙际遇又让他物质精神皆富足,不致要跟人计较太多。所以当前线战斗略显吃紧,他也就立刻结束了悠哉漫步,一个眨眼间奔至刚刚杀出的暗影之拳阿卡丽身前,将浑身激荡抵消于粒子与粒子之间的力量平衡稍稍倾斜一丝,放出了超快速度带来的超强动能,一拳便把这蒙着面也能看穿是极漂亮的敌人狠狠击飞。
可是……得到支援的诸多友军竟没有一个好脸色?反倒,骂声四起?
“我擦!这个留着她潜伏好久了,全场最养眼的一个啊!”
“就是!你看看这周边扎堆儿的,全是怪兽都快吐了!就指着她来保护视力啊兄弟!”
啊?啊?
“好了,人家也是好心。再说了,其实站远处射火箭那妞儿也还不错。”
“噗!你个幼平控闭嘴!涂抹的那么惊悚你也去萌,太饥不择食了!”
“你个异装控才闭嘴!刚那刺客隐身的时候你看得见吗?现身后也看不穿面具吧!别跟着瞎起哄!”
“都安静!看那儿!真正的强无敌,出现了!”
视线纷纷偏转,接着果然全都安静了,静的,极其诡异。
“妈呀,真的无敌,好凶好可怕!”
“嗯,凶!”
“主要不光是凶。”
“没错,各方面都无法抵挡!”
“我,可能需要稍稍休整一下。”
“别说话别拉我,让我静静的流会儿鼻血。”
“砰!”鼻血真的乱喷了。
“喂!艾?艾米,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哐当!”
坠机一名……
女性成员居多的朦布海利魔法学校七人小队的飞抵和家暴的立即上演,让全场有些脱缰了的言语无忌,迅速地收敛了下来,只剩下免不了的小声谈论还时有响起——
“其实,目测也才36e嘛,何至于大惊小怪。”
“才?你这样子说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切!像你们这种眼中只有凶器的人,根本就不明白,气质才是真正能无限拔高的存在!”
“哦,没那张脸你也愿意娶咯?”
“口胡,不要妄图诱使我用想象破坏了这堪称完美的景致。”
话音未落,叮咚流水之音忽的就沁入每个人的心房,一瞬间,开着玩笑但从未真正消减的战斗意志,薄弱了很多?
“法师序列!抵消其音波!”
“快!她主要是在干扰福上校的恢复。”
音波很快被消除,可,事态还是有些不对劲。
“身体转化仍在变缓!精神和心魂序列,停止攻击找出原因!动作快!”
没人想多滞留着当靶子,是以在这点上都极为配合用心,却就是迟迟无法下定论。
皱着眉,压阵者之一的薛增遗也找不出精神或心魂方面的异变源头。且据他所知,远处的另一名压阵者翟幸,也不擅长这方面。能指望最高不过ss-级的相关领域几人?
“喀嗒!”
空间蓦地荡起波纹,一团翻腾的黑影凭空跌出,反应最快的薛增遗一雷劈过去,便见其不再挣扎地直挺挺掉落,却是一只脑袋奇大四肢萎缩的虚空怪兽。
“巫咒?请问是苗家哪位到了?”
轻微的咳血声压不住的传出,向珉右双拳紧握着什么,显出了身形。
见此,在场中人也仅有少数想明白了全部,向珉右这是凭苗福两家的气运牵连才找到的并不仅仅是藏于虚空这么简单的暗算者,代价看来是不小。
“原来是向老弟,快坐下,我助你疗伤。”
一步迈出便抵达向珉右身侧,薛增遗不由分说的按着他坐下,开始为他顺气导气。
稍顷,向珉右终于松开双拳,大出了一口长气。
“谢谢,你知道,差点没能妥善抚平。”
气运不可妄动,薛增遗很理解向珉右握着气运线的紧张。
“是你小心过头了,气运没那么容易起波澜,快顾好你自己的身体。”
点头,然后摇头。
“不一样,我不能让事情在我这里变动哪怕一丁点。”
“老家伙就爱逞强。”
“噢?薛道兄的年龄,可比我长了不少。”
“哈哈哈,说的也是,我也是个能折腾的老头子啊。”
笑罢,搭于气穴上的双手收回,目光转向远处。
“说起来,我到处乱窜的年月里,似乎见过那一架琴。”
气顺神足,向珉右跟着遥望远景。
“听说过薛道兄的很多闯荡,应该还珍藏在秘境吧?”
“不甘心的最后一探,是在三十三年前,不敢说中间发没发生什么。”
“很确定是同一架琴?这中间隔得,可不光是时间。”
掐指又算了算,最终还是又叹了叹气。
“算不出,只能确定,不是一架也必有关联,且绝非远古时期的关联,而就是这四十年间的事。”
听他这么说,向珉右的兴趣也顿时提到了顶点。
“那就抢过来,连琴带人。”
“喔噢,你比苦大仇深那阵子有活力多了。不过,暂时还不用我们,瞧那边不知羞的番邦小崽子,正嗷嗷儿的叫唤着呢。”
“的确不知羞,什么叫俘虏就没人过问他们怎么处置,还谁抢到归谁。三四十了说这些话,简直欠教训。”
“得了吧,人可不归你管,别去讨没趣了。让他们兴致高涨的去冲吧,毕竟这时代,有顶上那位管着呢。”
默然的,从国殇年代苦熬过来的向珉右,眼中曳动着火星。
“最好是服管,不然,很多人会乐意教教他们,血与痛之中该诞生的是勇士,而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