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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召呵呵一笑,和那清风、玉明腾身一跃,跃上台来,对刚刚站起身的辛无病道:“这位就是辛帮主?辛帮主少年英杰,在下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辛无病脸上一红,躬身道:“三位前辈光临永乐帮,真是三生有幸!恳请三位前辈多多指教,辛无病一定聆听教诲。”
台下各路英雄好汉听辛无病说话不卑不亢,言语谦恭有礼,好感大生,均想这永乐帮不愧是江湖大帮,真是人才辈出,这小鬼头还真老成。
宋大召呵呵一笑道:“辛帮主不愧是少年英雄,颇识大体。在下刚才的提议怎么样?辛帮主怎么打算?”
辛无病道:“宋门主指的是说要永乐帮自动解散莫?宋门主,真是对不住了,这件事恐怕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这永乐帮不是哪一个人的,是我们永乐帮千千万万兄弟自己的,这事还得众兄弟做主,大伙说是不是?”
永乐帮众人顿时鼓噪起来,众人皆哈哈大笑道:“就是!就是!帮主说得有道理,永乐帮自己内部的事,干么要别人指手画脚的,那个姓宋什么饿狼门的门主,你滚出永乐帮,老子们不欢迎你这王八蛋。”
辛无病摇手道:“大伙儿别说粗话,这样对客人不礼貌!”又对宋大召拱手道:“宋门主,永乐帮过去是有些问题,不过我们的时师叔已经处理过了,大伙现在团结一心,不会再干什么出格的事,就不劳宋帮主费心了。”
永乐帮众人又大笑道:“帮主真是太客气了,这姓宋的没有揣什么好屁,放出来只怕要铺天盖地,还不如一顿乱棍打出永乐帮去,不要脏了永乐帮的地盘。”
众帮众越说越来劲,有人大声嚷道:“帮主,大伙儿说得有道理,这姓宋的屁比那砒霜还毒三分,帮主要不把他打出去,只怕永乐帮这土地上,三年之内寸草不生,帮主还是听大伙的劝,把这毒家伙给轰出去。”
永乐帮人多势众,这个一言,那个一语,只把这血狼门给骂了狗血喷头,宋大召只气得脸色铁青,胸中的无名火直要掀天灵盖,可是要和这么多人斗嘴,他自恃也没那本事。
辛无病摆了摆手,众人都知他有话要说,马上就安静了下来,辛无病颇有歉意地对宋大召道:“宋门主兴师动众而来,可能要大失所望了,我看宋门主还是领着你的人回去吧,如果路费不够,我们永乐帮还可以借一点给你,不过一定要还哟,这可是我们永乐帮这些兄弟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辛无病说到这里,又扭头对吴彪道:“吴堂主,帮里有多余的银子没有,借一点给宋门主好不好?宋门主财大气粗,一定会还的。”
堂下众人见辛无病说话滑稽,自是不把这三人放在眼里,不由轰然大笑。特别是那永乐帮的帮众,刚才见对方大举来攻,一个个提心吊胆,很是沉闷。如今见帮主满是讥讽之语,心里极是解气。暗道帮主如此镇定,一定有破解敌人的妙计,就有人高声叫道:“帮主,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那宋门主虽然财大气粗,怎么也是客,我们少吃一口,也不用他们还。”
也有的高叫道:“帮主,说的就是!我们永乐帮向来大器,哪怕勒紧裤带,也不会让客人吃亏。我们干脆送佛送到西天,多备些木料,准备些好棺材就是。”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大殿之内,本来是剑弩拨张极其紧张的局面,让辛无病这样一搅,顿时就变成了一场笑料,连那闻正贤和吴彪都不由露出了笑意。
宋大召邪火直冒,他不知辛无病其实句句都是大实话,这些话听在他耳中却如同扇了他几个耳光,说不出的恶毒讥讽。只有香儿知道辛无病乃肺腑之言,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紧张地观察着父翁脸色的变化,心里是万分着急。
宋大召突然哈哈一笑道:“辛帮主不愧是少年英杰,这个时候还敢藐视我血狼门,想必胜算在握。”边说边重重地向前踏了一步,威胁道:“辛帮主,在下想向辛帮主讨教几招,不知辛帮主是否肯给在下这个面子。”
那吴彪也向前踏了一步,和那宋大召针锋相对道:“姓宋的,我堂堂永乐帮的一帮之主,原本就是金枝玉叶,高贵得很,就是当今大宋皇帝见了我们帮主也要礼让三分,岂可和你这下三滥的门主动手,传出去不是让江湖朋友耻笑莫?就让在下陪阁下玩玩,阁下觉得如何?”
吴彪这话说得够毒辣的,旁边的谢世杰勃然大怒,大声吼道:“姓吴的王八蛋,居然敢瞧不起我们门主,让你这群王八蛋领教一下血狼门的厉害。”
谢世杰边叫边伸手打了个唿哨,只听得一阵哗哗响,两边的院墙和房檐之上黑压压地顿时站起两列人马,这些人都举着弓箭,利箭直指场中群豪。
那谢世杰冷笑道:“姓吴的,我让你好好看看我们血狼门的威风,是不是比不上你们永乐帮这些酒囊饭袋,我要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那院墙和房檐上有伏兵,群豪倒没有注意,此时均大吃一惊。才知这宋大居然召是如此卑鄙无耻的一个小人,他要对付永乐帮也就罢了,可是这乱箭之下,焉有完卵!在场之人只怕都要成为枉死城的冤死鬼了。
吴彪见状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个小哥真是有趣,到我们永乐帮来献宝来了。”
吴彪又扭头对宋大召道:“宋门主,你为了灭我永乐帮,真是挖空心思,这一招瓮中捉鳖的确高明无比,可惜阁下这一乱箭齐发,遭殃的可不止我永乐帮,阁下污蔑永乐帮兄弟滥杀无辜,不知你这一出又算什么?你就不怕得罪各路英雄好汉,大家伙找阁下兴师问罪?”
谢世杰这回是拍马屁拍到牛屁股了,他这自作聪明轻率的举动打乱了宋大召所有的计划,宋大召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得罪天下好汉,这一下让宋大召落入无比尴尬地境地,想要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宋大召只气得七窍生烟。
可是天下好汉并不这么想,许多人心中都道,宋大召这厮好歹毒,连我们也要杀,这人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心里万分歹毒,比那永乐帮还不讲义气,看来我们是与虎谋皮了。
这些江湖好汉出身繁杂,自然也不会客气,当下就有人高声叫道:“宋大召你这厮好阴险,杀驴卸磨,一点江湖情义也没有,大伙儿防备着一点,不要中了暗算!”
更有人激愤地高声道:“大家伙凭什么就散了,他宋大召明明是要连我们都杀了,如此不仁,就别怪大家伙不义,大伙不如和永乐帮联合,灭了狗日的血狼门。”
宋大召秘密地埋下伏兵,本来是想打永乐帮一个措手不及,可是这谢世杰却是一个公子哥儿天生就很冲动,哪里知晓他的这些良苦用心,一下子就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弄得他上下不得狼狈万分,只得拿两眼来求那清风大师。
这伏兵之事清风大师和玉明道长都清楚,三人合计之时宋大召提出埋下伏兵,原是怕永乐帮聚众反抗,想用此计来威吓永乐帮。
宋大召心里却另有图谋,他是想借着清风玉明二人之力,将永乐帮一网打尽,在江湖之上永远消除永乐帮的名号,扫清他复国的绊脚石。这些人是他安排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行现身,想不到谢世杰沉不住气,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得各路好汉对他都怀疑起来。
那清风大师见宋大召尴尬,和那玉明道长对视一眼,二人见永乐帮此时万众一心,并不像宋大召所说,是一盘散沙,心中也不免犯嘀咕,二人受了宋大召的撺掇,本想就此解散永乐帮,以免永乐帮继续危害江湖,见事实并非如此,就萌生了退意。
清风、玉明二人此时又顾忌宋大召面子,心中也想试试辛无病的武功,是否如江湖传言真得了《经中经》,那清风大师就站出来高声道:“大家稍安勿躁,请听贫僧一言。”
清风大师是得道高僧,平时在江湖中很具有影响力,他这一站出来,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要听他如何解释。那清风大师对那宋大召道:“宋门主,还是把这些人都撤了吧。”
宋大召红着脸点点头,对那院墙之上的人挥挥手,那些人立马就消失在了院墙之上。宋大召狼狈地解释道:“大伙千万被误会,在下只是…只是…”可是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那清风大师已走到辛无病身前,打了个问讯道:“辛帮主,贫僧得罪了。”
辛无病刚才又觉得胸口烦闷无比,运了几次气都感不畅,所以,说了几句话就没有再开口。再说他见自己一番好意,想不到那宋大召不但不理解,反而说自己藐视于他,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就缄口不言,此时见清风大师走上台来,只得还礼道:“大师何出此言,有话但说无妨。”
那清风大师指着香儿道:“辛帮主,这小丫鬟所举的屈大夫画像,是辛帮主下令的莫?”
辛无病红脸道:“正是在下,我永乐帮的宗旨是匡扶大宋,团结天下好汉,驱逐鞑虏,今日是端午节,在下举此画像,是想激励各路英雄好汉,不忘鞑虏的灭我华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