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餐结束后,莫水水伸手冲着服务员喊:“小姐,埋单!”
服务员握着账单走过来,对着莫水水微微笑说:“一共三千四百九十三元。”
莫水水愣了愣,就点了两盘红烧肉和几个招牌菜,就这么贵?
莫水水摸了摸自己的腰包,咬了咬牙问服务员:“可以刷卡吗?”
何文对着服务员招手:“麻烦,这里埋单。”
莫水水赶紧挥手:“大哥,这怎么能行?说好请你吃饭!报答你昨天帮我!”莫水水挥手的模样忒豪爽;
何文露出笑容,声音温和:“哪儿有让女孩子埋单的?”
“麻烦,刷卡。”何文将自己的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接过何文那张卡时,微微一愣;
某银行发布的顶级信用卡,无限透支;
莫水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本说请人吃饭,却反过来吃了人家几千大洋;莫水水心里很是愧疚,这一顿餐是她大半月的工资,莫水水想,他不过是一个司机,每月能有多少工资?
莫水水越想越内疚,从餐厅出来就一直不说话,紧跟着何文;
莫水水抬头问何文:“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何文嗓音温润:“姜正帆。”
莫水水啊了一声儿:“好浩气凛然的名字!”
何文点了点头,低沉的嗯了一声;何文和莫水水并肩往弘昱的办公楼走,挑了一条较近的巷子路;何文和莫水水并排走在林荫小路上,两人的背影在摇曳的柳枝中若隐若现,很是和谐;
何文极少这样散步出来吃东西,今儿算是今年头一回;
道路两旁的葱葱郁郁的柳树垂下,柳枝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莫水水也不知道应该和何文说些什么,一偏头,看见有家甜品店;
是家连锁的甜品店,沫沫朵;这家甜品店的起司蛋糕最符合莫水水的胃口,松软,甜而不腻;
莫水水扯了扯何文的袖子:“大哥,我请你吃甜品啊?这家甜品可好吃了!”
何文皱眉看了看那家不足四十平的小甜品店,这样拥挤的店面,他从来不会感兴趣;何文发现,莫水水总想请他吃什么东西,且想方设法想报答他;
何文头一次遇见像莫水水这样的女孩儿,也是第一次遇见像莫水水这样不图他任何东西的女孩儿;他觉得莫水水思想很简单,就像一朵雨后绽放的郁金香;
起司的甜香味儿从店里飘了出来,勾的莫水水唾液直流;莫水水也没等何文点头,便厚着脸皮将何文拉进了甜品店;
莫水水点了两块儿起司,两杯咖啡,结账的时候何文习惯性掏卡,可小店主不认识何文的卡,很抱歉的告诉何文:“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小本儿生意,不刷卡。”
何文身上没有现金,这让他有些窘迫;何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以致于后来他将这件事儿告诉了汤阳,汤阳总是嘲笑他;
莫水水豪爽的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拍了一下何文的胳膊,忒豪迈的说:“大哥,说了我请,你干嘛老抢着付钱?”
何文:“……”
莫水水将甜品和咖啡打包成两份儿,一份给了何文,一份自己握在手中;莫水水拎起自己的起司蛋糕,凑在鼻尖儿闻了闻,勾的她口水直流;莫水水丝毫不顾及形象,边走边拆了盒子,取出了那块乳黄的起司,边走边吃。
起司糯软极了,莫水水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满嘴奶香,唇齿间都缠绕着起司的甜软;起司的乳香味儿冲击着莫水水的味蕾,莫水水脸上露出的那副满足的表情,竟让何文想起了莫水水那夜在他胯/下的满足感;
莫水水白嫩的身子像画儿似得在何文脑子里闪现,何文盯着莫水水,莫名觉得下身有些肿胀;
何文将自己手中的起司蛋糕也让给莫水水:“这种起司,看面相,烤太久了;如果喜欢,我可以做给你吃。”
何文一句话,果然勾起了莫水水的馋虫;
莫水水惊讶的盯着高她半个头的何文:“大哥你会做起司?”
何文笑了笑:“想吃吗?”
莫水水重重点头:“想!”
何文笑了笑,竟然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莫水水的头:“好,什么时候有空?大哥做给你吃?”
莫水水立即脱口而出:“什么时候都可以!”
何文的笑容依旧像是春风抚水一般,亲和温暖:“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大哥可以做给你吃。”
莫水水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重重点头:“有有!”
何文又问:“那晚上去我家,我做给你吃!”
莫水水两眼放光:“好啊!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在莫水水眼中,何文是个好大哥形象,并且和何文这个好大哥特别自来熟;莫水水觉得,这就是缘分,像何文这么好的人竟然给她遇见了?如今,他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然而,莫水水却忽略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何文还是个男人;
当何文说要给她做起司吃时,莫水水的重点在吃,而不在去何文的家;
而何文的重点是诓莫水水去他家,而不是给她做起司;
当然,起司只是根辅助线;
莫水水大概知道,原来何文也是弘昱的员工,具体何文是什么职位,莫水水很大胆的猜测——何文是给弘昱高层领导开车的司机!
下午莫水水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去弘昱,自己找了个茶馆坐着;
莫水水很茫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莫宇交待………自己竟然将资料落在了汤阳的办公室;莫水水想回去取,却又始终拉不下那张脸,多尴尬;
莫水水下午闲着没事干,拿着平板电脑在茶馆蹭网;她翻了很多招聘广告,竟在最首页看见了惠腾的招聘信息;
黎澄所在的公司,莫水水表示格外上心;
对于黎澄,莫水水当然不会死心,毕竟等了五年,她已经完全将倒追黎澄的阻力,通通化成了向前冲的动力;莫水水不信这个邪,她不信黎澄真的就会这么无情;
莫水水用手机简短的发了一条应聘信息过去,她不保证自己一定能面试上,但她一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见到黎澄;
果然,二十分钟后,惠腾的人事给莫水水打电话,让她明天中午在惠腾面试;
莫水水暗自庆幸,她想,在同一个办公环境见面次数多了,她就不信凭借着自己这张脸和他们的曾经,还勾不起黎澄在学校时对她的那丝丝喜欢;
毕竟,她是黎澄的初恋,黎澄也是她的初恋;
初恋那种美好,是不应该遗忘的这般快吧?
莫水水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和黎澄见面,黎澄会对她那般陌生,她觉得不应该,也一定是有缘由;难道黎澄真的是在国外有了新欢,或者是,有了未婚妻?或是,结了婚?
曾经黎澄对她说过:“水水,如果有一天你放弃我了,我也有了新欢,那么我的心里将不会有你的位置,我将全心全意对待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否则,这对她不公平;水水,我希望,你永远能这样握住我的手。”
莫水水怎么舍得放开黎澄的手,她说:“澄子,有一天,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黎澄噗嗤笑了一声儿,捧住莫水水的脸疼爱的揉了揉:“傻姑娘,我怎么舍得。”
然而就在几天前,莫水水的担心,终于是实现了;
五年前黎澄告诉她要出国时,莫水水没有哭,她笑着说:“澄子,我等你回来。”
在机场,黎澄紧紧抱着她,差点儿错过了飞机;
黎澄伤感的揉着莫水水的脸,不舍:“傻姑娘,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离别的一句话,莫水水一记就是五年;
莫水水送黎澄的时候没哭,可当黎澄过了安检,背影消失在人潮中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蹲在偌大的机场中间,哭的撕心裂肺;
离别,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也是最让人痛彻心扉的事儿;
这五年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
到第二年时,莫水水就再也联系不上黎澄了;莫水水一边上学,一边儿攒钱,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每天只吃两馒头,一碗米饭;就这样坚持了半年,才攒够了去国外的机票钱;
她去了国外,找到了曾经给黎澄写信的那个地址,房东却告诉她,黎澄早在半年前搬走了;
莫水水颓靡的坐在大街上,异国风情让她觉得陌生极了;秋天夜晚冷的瘆人,莫水水没有多余的钱睡旅馆,就和异国的流浪汉一起,抱着自己的行礼坐在街头;
当莫水水第二天早晨起来时,发现自己夜晚睡的太沉,包被人偷走了也浑然不觉;
那时候,莫水水脑子里只剩下绝望……绝望——
她迫不得已找了一位华裔老夫人,拨通了中国的国际电话;
苏宣那个时候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模特,成天通告不断;当苏宣接到莫水水的求助电话时,苏宣先问莫水水要了地址,和暂时能联系的方式,最后才将她给痛骂一番;
好在苏宣的前前男友住的离莫水水所在的位置不远,苏宣这才厚着脸皮,让前前男友去接了莫水水;当天中午,苏宣便飞往了加拿大;
莫水水以为苏宣会骂她煞笔,会骂她蠢女人;可苏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的安慰她:“找不到他,说明你们缘分尽了,好男人多的是,也不缺他黎澄一个。”
莫水水憋的委屈在那一瞬间迸发,她扑在苏宣的怀里痛哭,直到声音嘶哑,她才停止了抽泣;
曾经的画面在莫水水脑子里像电影似得放映而过,记忆中黎澄的那张脸由清晰变得模糊,再由模糊变得清晰;
能再见,就是缘分;
她曾经那么的努力想要维持那段感情,她不能就此放弃;
放弃了,就太可惜;
莫水水决定和黎澄问清楚,问问黎澄,是否是真的有了新欢?
如果是,只要没结婚,她莫水水就不会放弃;莫水水坚信,只要锄头挥的好,一定能把初恋往回掰;
如果黎澄结了婚,那莫水水便就此作罢,默默的祝福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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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推门走进汤阳的办公室时,汤阳正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打盹儿;
何文走过去,一脚踢在汤阳的椅子上,语气很不友好:“臭小子,起来。”
汤阳睁开眼睛,一瞧何文那副严肃的模样,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
何文一把拎起汤阳的衣领,将汤阳从藤椅上给拽了起来;一用劲儿,将汤阳扔在了软绵绵的地毯上;
这会儿,汤阳的瞌睡算是被摔醒了;他揉着屁股,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是哪儿得罪何文了?
何文冲着汤阳勾了勾手指:“是个爷们儿,起来。”
汤阳可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何文:“表哥,你知道我不是你对手啊,你想找靶子,也别找我啊,弟弟我正睡觉呢。”
汤阳在工作上做错了事儿,何文不会像对其他员工一样呵斥他、惩罚他;而是——
拿他当活靶子——
汤阳左思右想,这几天工作处理的没有什么问题啊?
何文两拳相握,手指捏的咯咯作响,声音有些狠戾:“爷们儿点,别犯娘。”
何文的话语刚落,一拳头利落的朝汤阳挥去;汤阳偏头躲过,却不料腹部却被重重吃了一拳;汤阳显然满脑子莫名其妙,不在状态,腹部受拳,脸部受拳,最终被何文一个狠劲儿撩在了沙发上。
汤阳可委屈,仰躺在沙发上,用手揉着青肿的脸,声音楚楚可怜:“表哥……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何文擦了擦手,不说话,他低头看见茶几上放着苏阳建筑的资料;转念一想,这些资料一定就是莫水水说慌忙之间,留在汤阳办公室的东西;
何文将一沓资料拿起来,便大步流星走出了汤阳的办公室;
汤阳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这顿打,是因为中午他见的那个女人!
汤阳揉着自己的脸,冲着何文摔门而去的方向悲情长啸:“表哥!表弟也是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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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将莫水水的资料放在后车厢,发动车子时给莫水水打了电话:“水水?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莫水水的思绪还沉在回忆中,接到电话时愣了两秒:“星域茶馆。”
何文:“好,五分钟到。”
莫水水挂了电话,有些恍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她水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