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发灰，卓昊辰就已经吩咐停下修整。
更是早早的就让穆莎铺好床铺，吃完晚饭，卓昊辰陪着她下马车稍微松松筋骨，就让她早早休息，今天白日里，她睡的少了一些，他都看在眼里。
拿到书的元瑾，倒是安静了整整一日，晚上吃过饭便又跑到篝火出碰触书本看了起来。
项子恒倒是没有去打扰他，而是跟着卓昊辰和杜莫颜在附近溜达，之后去了灵霄为他安排的住处。
百澜不如火祥那样寒冷，但也已经到了秋凉的时候，特别是晚上，还是很冷。
没有找到更好的马车之前，卓昊辰还是吩咐人在马车的内里也再固定了一层毛皮，比起先前要暖和很多。
卓昊辰也早早的就陪着她躺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最近一直都是如此，杜莫颜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感，若是能一直都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她心里也清楚的很，等回去皇城，那里将是另一个战场，其残酷程度，并不亚于真正的战场，甚至更加残忍。
因为那里对你刀兵相见，恨不得取你性命的人，都是你的至亲之人。
他的怀抱无论何时都是如此温暖，一直暖到心里。
她也想成为能温暖他的存在，因为她知道宫廷中的斗争有多么残酷，就是他们一个侯府，为了世子之位都已经争破了头，何况是只有一个的至尊皇位。
“很快就要进城镇的了吧？”杜莫颜闭着眼睛，将头靠在他怀中说道。
“嗯。”卓昊辰紧了紧手臂，说道：“本王已经一切安排妥当，放心这一次本王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更何况，这次同行的有火祥国的皇子，已经一早就将书信传递回去，想来不日，就会有人沿途过来接应。”
听着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莫名让人安心，杜莫颜点点头，说道：“嗯。”
等进了有城镇的地方，军队就要开始分流回到各自的驻军地。
记得第一次跟着他从部族打仗回来，就遇到了刺杀。这一次肯定也不会那么太平，只是听他的意思，已经做了安排。
“青蜀国那边可还顺利？”杜莫颜仍旧闭着眼睛问道。
“青蜀国与我百澜一直交好，这次不过有人从中挑唆。齐老将军这方面经验丰富，已经与青蜀解释清楚，已经早我们一步班师回朝了。”卓昊辰对她并无隐瞒。
“那部族那边……就再没有动静了？”
卓昊辰顿了顿，说道：“这一点，本王也有些想不通，但确实如此。你放心，本王还是在边境加派的兵力，若是有事，很快兵力就能集结起来。”
杜莫颜轻轻的叹息，如今火祥也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可她为什么就是如此放心不下呢？
“为何叹气？”卓昊辰如今有些草木皆兵，但凡是她有什么不舒服，他都要去找元瑾过来看一看。
杜莫颜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不安心。”
“为何？”卓昊辰问道。
她将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说道：“当初将王爷与卓昊锋都支开离开皇城的是皇后和太子，可我们出来，却遭到了卓昊锋的算计，几次三番危险重重，可皇后的人马却一个也没有见到，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是，皇后与卓昊锋之间又过什么私下的勾当？”
杜莫颜忽然一握拳，说道：“早知道，在他离开百澜之前，应该问一问他的。”
“嗯？”卓昊辰微微松了松手，低头看向她问道：“你见过他？”
杜莫颜也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嗯，在离开百澜的前一天，我在小镇上见过他。”
“他……如今如何了？”卓昊辰微微蹙眉，面露关切。
都说成王败寇，但终究也是流着相同的血。
有的时候杜莫颜觉得卓昊辰其实不太适合做皇帝，他可以成为一个万民敬仰的好皇帝她不怀疑，但有的时候，他过于心软，特别是对有情可原的人，对他稍有恩惠的人。
但其实皇帝，偏偏是这世上最不能心软的人。为了国家的利益，他有的时候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外邦，甚至会让亲生儿子去做人质。
杜莫颜拉回自己的思绪，抿了抿唇说道：“卓昊锋应该是去了东雄国。”
“东雄？”卓昊辰也有些讶异。
她点点头，说道：“其实早就应该和王爷说，只是前置日，一直精神不太好，这才但搁了。”
杜莫颜原原本本的将那日见到卓昊锋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一句不拉的转述给他。
说完她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只见卓昊辰只是微微沉吟，便说道：“也好。”
杜莫颜没有再说什么，“也好”吗？
东雄虽然不想四国那般壮大，但也绝对不是不入流的小国，现任的君主，也是以为极有野心的人，不然不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派出来作为细作。
若是卓昊锋有心，他也还有机会，并没有完全退出百澜的皇位之争。
今日杜莫颜睡的不多，但却也不十分困倦，她倒是还想再和他聊一聊。
先前的话题有些沉重，所以她决定说一些开心的事情。
是以杜莫颜说道：“不过，这次出征，恐怕也是因祸得福了。卓昊锋出逃，王爷连退部族和火祥两国之兵，也算是大功一件。”
“这里你有一半的功劳，不过本王还是后悔将你带到这个危险的地方来。”卓昊辰再次轻轻拥住她说道：“原以为带你出来是保护你，却差点害了你。”
“几次三番的让你遭遇危险，若是这次真的不能把你救回来，本王一定会后悔终生。”
杜莫颜伸手抱住王爷的腰，说道：“妾身一点也不后悔，若是不来，怎么会知道王爷如此在乎我，又……怎么会有王爷的骨肉。”
这次就连卓昊锋的事她也一点也没有对王爷隐瞒，因为她不想他们之间再有误会。
但唯独还有一件事，她一直没能问出口。
那就是，王爷心中那个人到底是谁，她真的有那么像那个人吗？
不过自从知道有了王爷的孩子开始，杜莫颜开始觉得，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王爷好好的，她和孩子好好的，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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