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颜什么都没有说，老余倒是从后面骑马过来，伸出他的大手在如筠后背用力一拍，说道：“好小子，竟然是第一次上战场，表现不错。”
“是吗？”如筠嘿嘿一笑，虽然被他大力一拍有点疼，但她也并没介意，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老余点头，不吝惜的给与肯定，又说道：“不过可不要骄傲，今天这哪里算是打仗啊，完全是追着他们跑而已，没有意思，等下次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战场。”
“是。”如筠一点也不见胆怯的回答道。
杜莫颜微微侧目，今天的战事是不如上次激烈，可那也不是兵不血刃。
在追赶的路上，能抓的抓，抓不到的当然是能多消灭一个是一个。
她忽然觉得，如筠似乎并不是对武学痴迷，而是渴望战斗。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接受这样的妻子，也许……真的就如她父母所说的，恐怕真的这辈子就要跟着自己了。
老余和如筠聊的正欢，她却忽然一愣，因为她发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过于执着于报仇，也许像她们的这样的人，感情、真爱什么的，终究是无法得到的吧？
“是吗？副参将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筠忽然看着她问道。
“嗯？”杜莫颜自顾自的想着，没有听他们都在聊着什么。
但这句问话，她还是听到了，笑了笑说道：“我吗？比起你差远了，第一次只是远远的观摩没有上前，就已经吓的腿发软了。”
“哈哈哈哈哈，没有想到，莫言小兄弟也有这样的时候啊。”老余拍着大腿笑道。
杜莫颜也不介意，跟着笑道：“是啊，可没有如筠这般厉害。”
“没事啊，没事，如筠小兄弟这就不错了，历来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那可是上了战场走不动拉屎的都有。”
老余的话太过于粗俗，如筠忍不住看了看小姐，但看小姐还是面不改色的跟着笑，她自然也不会介意。
“莫言小兄弟如今已经能在战场上指挥自若了，可你年纪这么小，到底是从几岁开始上战场的？难道你的父兄也是我军旅之人？”老余又借着问道。
杜莫颜仍然保持着微笑，轻描淡写的说道：“真正站在战场上的话，这应当是第二次。”
她说完仍然继续前行，如筠也是清楚的，自然是跟着的。老余却被震惊的慢了几步落下了。
第二次？不能吧，就他见到的就能有两次了。
上一次虽然他只是远远的见他，可那可是面对被称作死神的黑将军的二皇子殿下，她可是仍然能面对，说话自如的。
这一次，若不是他，恐怕也没有这么顺利的吓退这里的人，给另外一面应得时间。
就只上过战场两次？难不成还能就这两次吗？
老余忽然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真会说笑。”他肯定是开玩笑的，他竟然还当真了，真是的。
杜莫颜也没有在意，她此时的心思也不在此。
回到军营，老余示意让她下指示。对于他这个勇猛的先锋官，他最佩服的就是有勇有谋的人，此时对这个年纪小的小兄弟也是颇为信服。
她也没有推辞，命令这几小队原地修整，随时待命，不知道卓昊辰那边的战况如何，毕竟是要面对修整多时的军队，他们这边也要随时准备支援。
不时有军情传来，杜莫颜可不敢自作多情的觉得他这是怕她担心才不时让人送来消息的，怕是让她们这边知道那边的战况好能随时做好应对吧。
好在卓昊辰那边一切顺利，这边已经退却的联军也没再有什么动静，看来是真的相信了援军已经全军覆没的话。
就是这样战事也是持续到了天色渐暗的黄昏时分。
卓昊辰带着其他人回来，就连作为主将的他银色的铠甲也满是血污，可见战事惨烈。
如筠也是吓了一跳，真正的战场果然和她见到的不一样。
全军振奋，又应得了一次胜利，杜莫颜只是默默的跟随卓昊辰回转营帐。
看得出此战并不轻松，所有人都要回去稍事休整，各自离开回各自的营帐。
封跃却从他们后面追了过来，对着杜莫颜一躬到地，说道：“多谢。”
杜莫颜知道他为何如此，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不必，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若是真到了要有所牺牲的时候，我也同样不会犹豫。”
“理应如此，还是多谢。”
封跃一向活泼，很少如此正经，今日看起来倒是有点男子汉气概。
他再次抱拳离开，大男孩有所成长，喜闻乐见，杜莫颜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卓昊辰却也在此时钝足转身，轻咳了一声，说道：“随本王回去。”
“是。”杜莫颜抬步跟随。
此时灵霄正在部署善后，如筠也跟去帮忙，只有她服侍在卓昊辰的身边。
杜莫颜帮帮他卸下盔甲，浓重的血腥气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打了盆水给他梳洗，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卓昊辰这才坐下来，看向她说道：“坐吧，今日这般情形，你没有勉强自己，做的很好。”
“多谢王爷夸奖。”
“只是……下次不要自己去冒险。”卓昊辰还是说了出来。
原本已经坐下的杜莫颜起身说道：“那条能骑马上山的小路并不好找，如筠的骑术……妾身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亲自带他们过去。”
卓昊辰点头，示意她坐下，说道：“我明白，本王不是在指责你，只是想提醒你，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安全。”
“妾身知道，只是妾身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杜莫颜说着又要起身，卓昊辰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吗？”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目光有些游离，但还是说道：“妾身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王爷明示。”
卓昊辰的手上不自觉的用上了些许力气，蹙眉沉声道：“你果真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