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两方交战主将首次交锋的时候，未必就会见面就直接打起来，而是两方主将互相的示威或是谈判。
这是卓昊辰到了这里之后首次露面，此时军营里，杜莫颜这个挂名的副参将已经是军营之中职位最高的军官。
是以她带着如筠出门，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还给她敬了个礼，为她们两人准备好了马匹。
两人骑马出了军营，还没走多一会儿，如筠看了看四周，说道：“小姐，我们这走的不对吧？奴婢早上好像看王爷他们走的不是这个方向吧？”
“嗯，他们走的不是这个方向。”杜莫颜面色不变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啊？小姐不是要去找王爷啊？那我们要去哪里？”如筠完全不明白小姐要做什么？
杜莫颜并没有放慢速度，与如筠一前一后，但也还是给她解释道：“我们就算这个时候赶过去也来不及，若是他们已经两方对峙，我们突然过去，会打乱我方的气势，万万不可。”
如筠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儿的点头，赞叹道：“小姐懂的真多。”
“所以我们现在不是要去战场，而是去旁边的山上观战。”杜莫颜说着话还加快了脚步。
“旁边的山？”如筠皱了皱眉，说道：“小姐奴婢听说这边的山很是陡峭，我们骑马恐怕是上不去吧？”
杜莫颜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有趣的事情。
“以前阿爹到这附近走商的时候，我和阿都哥哥跑到山上去玩，遇到野狼我们只管跑，无意中发现了一条被灌木遮挡的小路，若不是因为我走错了路，根本发现不了。”
“那条小路还算平坦，骑马也可以上去，只是小路很是狭窄，只能容纳一匹马通过，无法两马并行。”
如筠好奇的问道：“小姐来过这里啊？”
杜莫颜抿了抿唇，别说是如筠跟随她的时日尚短，就算是红弦也不了解全部，此时更没办法向她一一解释，她只能说道：“一会儿可要金跟我，不然很容易迷路的。”
“是，小姐，奴婢一定紧紧跟随不落下一步。”如筠笑嘻嘻的说道。
如筠还真是听话，全程紧紧跟随，一步也不离开。两人低头伏在马上，钻出灌木丛的时候，如筠觉得豁然开朗。
杜莫颜示意她将马拴好，带着她在突出的石头上向下看。
“小姐小心。”如筠忍不住提醒。
杜莫颜却只是笑了笑，这对于在部族生活了五年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哇，小姐说的没错，王爷他们看样子早就到了。”如筠随着小姐的目光向下看去。
正如她所料，两边正处于对阵之势，中间间隔的距离，正好是两遍能听清楚对话最远距离。
但这不是她来此的真正目的，看见之后，她也就放下心来。
“看来他们还需要一阵子，走吧。”杜莫颜转身离开。
如筠也赶紧转身，问道：“这就走了？小姐不是来这儿看王爷的？”
杜莫颜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回去牵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如筠只好跟着。
他们此时是在山顶，路比上山的路好走不少，就是这样还是她们还是走了一段时间，杜莫颜才将马再次拴好。
如筠跟着杜莫颜再次来到山边儿向下看，她们看见了大片的营地。
杜莫颜微微一笑，虽然是几年前的记忆，但她还没有忘记。
“小心点，这边山势陡峭，从这里掉下去，可就直接掉下去摔死了。”杜莫颜忍不住提醒道。
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选在这里扎营，山的这一面像是被利斧劈开的一般，直上直下，根本不可能从这里偷袭。背靠这里，可以少防守一面，同样的兵力分布三面，更加稳妥，不易被偷袭。
如筠一听，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到不是她自己害怕，她是害怕小姐有什么意外。
杜莫颜并没有在意，而是眯起眼睛将身子又往前探了探，却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此时如筠可是没有心情往下看了，眼看着小姐的身子探出去越来越多，她赶紧拉住她，身子后仰，生怕小姐有什么意外。
杜莫颜看了半晌，忽然直起身子，说道：“回吧。”
如筠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姐真是差点吧她吓死，方才她的姿势不知道有多危险，若不是她拉着她，感觉她就会跌下去。
可就是这样，小姐此时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她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跟着。
因为她们在山上道路不是很好走，卓昊辰竟然比她们回来的还早一些。
卓昊辰进入军营，下马将缰绳交给身边的士兵，随口问道：“莫言醒了吗？”
“莫副参将？将军刚走不久，副参将就带着他的近侍随后走了，难道不是将军另有命令？”门口站岗的士兵有些懵。
“什么？走了？你们就这样让她走了？”
卓昊辰忽然转头，那目光像是要将站岗的士兵活吞了一般。
士兵身子忽然一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军这样的目光，说起话来舌头都有点打结：“副参将，他，他……”
再怎么说他也是卓昊辰的士兵，低下头不敢看他，却也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士兵深吸一口气：“将军未归之前，副参将是此处的最高将领，他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违背。副参将让我们准备两匹马，就带着近侍随后走了。”
卓昊辰脸色更加难看，却没有看向士兵，而是看向老余：“认得出她的马匹足迹吗？”
老余回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头说道：“若是方才也许还能看见蛛丝马迹，可现在……”
此时他们这么多人一同回来，马蹄印记被这么多马踩过，哪里还看的到。
看见将军的脸色，他也知道将军这是真的担心了，只好说道：“不如属下去找一找，也许……”
“你们看，是不是她们回来了？”眼尖的流云最先看见了两个骑马奔来的身影。
卓昊辰要抬头看向流云目光的方向，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他们先带兵下去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