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韩冰
(特此申明:本书绝非虐主文,第一章这么写,只是为了后续冲突的合理性。八★一★w ww.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前方左转是政府。别人踢你一脚,就杀人全家,那也太……不合适了!)
(所以,如果有这种疑问的朋友,一定花个五分钟,看到第十章,一切都会峰回路转……作者君,拜托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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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天悠府,梅林县。
梅林县地处天悠府最东部,孤悬国境边陲,地貌极端复杂。且除了每年两熟的旱地梅果之外,并没有其他产物。
如此贫瘠之地,若非本县武馆校场众多,百姓们还能仰仗着做些缝补的活计,恐怕早就人去城空了。
县城中最繁华的那条街道,本地百姓戏称为‘烤鸭街’,只因此条街上最为有名的档口,当属街口正数第一家,那间售卖烤鸭的铺子。
烤鸭铺的位置很显眼,凡是踏进这条街的行人,只需微微一仰头,便能瞧见那块被烟熏得黑的老匾,若是再走近仔细观察,便能现上面刻有一排歪歪斜斜的大字:
‘正宗北京烤鸭梅林县分店’
‘北京’是什么地方?老百姓不关心。那‘正宗’二字又是何解?老百姓也是毫不在意,只要味道好,那才是真的好!
十里八乡,凡是尝过这家烤鸭的人,无一不谈之垂涎,翘称赞。就连西街那位掉光了牙的侯奶奶,也会闲来无事,切几个鸭屁股,嗦吧两口,随即眉目微张,哆哆嗦嗦地伸出大拇指,笑道:“好,小韩的烤鸭是一级棒!”
侯奶奶口中的小韩,是这家店的东家,名叫韩冰,是一个神秘的年轻人。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世。
只是依稀记得在六年前,韩冰背着两个吃奶的娃娃,第一次出现在了梅林县,然后便安居了下来……
烤鸭铺中。
“老张,恭喜啊!以后你就是东家了!”韩冰笑着说道,同时将手中的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被称作老张的汉子,眼中布满了浑浊的泪珠,看了一眼那串锈迹斑斑的钥匙,哽咽道:“东家,您真的要离开么?”
他在店里做了三年,见证了所有的风风雨雨。知道这家铺子从原来的籍籍无名,到如今的声名远播,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年轻的东家,拖着残疾的身子,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三年的辛苦经营下,现在铺中每天的利钱已经达到了五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用度。
可这东家今天却是忽然了失心疯一般,居然说要把这店铺白白送给自己,这可是让老张心中恐慌万分。
韩冰微微一笑,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啥?”
说完拍了拍老张的肩膀,也不瞧老张那泪眼婆娑,感激涕零的样子,双手一撑,跳上了马车。
‘噼啪’一阵鞭响过后,马车拐过了街角,消失在远方。
老张依着门柱,默默地注视着韩冰离去的背影,猛地抽了一下鼻涕,嘴唇轻启,微微嘟囔道:“好人一生平安!”
……
梅林县东边,一条偏僻的小街旁,有一座普通的民家宅院。院中有两个约莫五六岁年纪,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孩童,似乎正在演练着功夫。
“嚯”“哈”
“姐姐,快看!姐姐,快看!快看嘛!”
其中的那个小男孩,咋一看去,长宽一样,长得圆滚滚。似乎是太胖了,将将打了几下木桩,便已是累得满头大汗。
见姐姐不理睬自己,小男孩又接着演了几下,随即扭过头,蒲扇着大眼睛,大声喊道:“看我打得怎么样嘛?我可以休息了么?”
“哼!笨猪!”
小女孩皱着眉头,围着他转了几圈,冷哼一声,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一点,故作严肃道:“都一天了,你就炼了个这模样?等待会儿大哥回来,肯定得收拾你!”
“啊!”听她这么一讲,小胖子嘟起了嘴,满脸的不开心。
“我又没偷懒!”
“还没偷懒?你自己说说,你是几时起的床?”小女孩插着腰,厉声说道。
小男孩楞了一下,脸色微微红,支支吾吾片刻过后,气鼓鼓地嘟囔道:“谁叫你不喊我!”
说完转身跑进了屋中,用枕头蒙住脑袋,眼泪哗哗地流。
“姐姐欺负我,姐姐欺负我……”
“哭,继续哭,你可千万别停!”
小女孩见他耍赖,不由嗔怒,抄起一把鸡毛掸子,就往他屁股上狠狠落去。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欺负……”
“哇……”
一时间,杀猪一般的嘶喊声,撼天动地。
小男孩抱着头,被撵得满院子逃窜,同时还没忘记大声哭叫嚷:“林小妹杀人啦!林小妹杀人啦!救命啊!”
“着火啦!着火啦!林小妹放火啦!乡亲们呐……”
“你给我站住!”小女孩脸色一红,气地火冒三丈。
……
“嗨,瞧那俩熊孩子,这是趁着小韩不在家,又闹疯了吧!”隔壁王婶,探出半个头,费劲地张望了一会儿,笑道。
“哎!老头子,你说这小韩到底是图个啥?这非亲非故的,捡回来两个累赘,搞得自己都十七八了,还找不到……”
“我说你这个死老婆子,人家叫你看孩子,你就好好看着罢了,整天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别人的事,和你又有几文钱的干系?”
老头子闭着眼睛,双手却是极为灵活,不过些许工夫,就编好了一个竹楼。听见自家婆娘又开始扯闲,顿时黑起了脸。
“你个死鬼!我说说又怎么啦?说说又怎么啦?本来就是嘛,多好一个小伙子……”
“多好一个小伙子?那我叫你把咱家侄女嫁给他,你愿意不?”老头子抬起头,眼中带着一抹戏虐。
“那怎么行?”
老婆子仿佛像是被踩住了尾巴,惊声尖叫了起来:“他可是个残疾!”
说完之后,见丈夫那似笑非笑的脸,立马明白过来,这个死鬼是在打趣自己,不经翻了个白眼,接着又转过身,从窗户中探出了头。
“老头子啊!你还别说,那两个孩子到是长了个好模样,真俊……哟,小韩回来啦!”
“是啊!王大婶,怎么就您一个人在家?李叔赶集去啦?”
“呵呵!没有呢!在家做活计。”
“哦!那王大婶,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去找李叔喝酒。”
“好的,好的。”
俗话说,这笑脸之人,往往更容易获得他人好感,这韩冰也不例外,头乌黑,眼珠透亮,时常嘴角还挂着笑。若仅从脸面上看,倒也是个实诚的模样,算得上是中老年妇女之友,但是……若观其全身,那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看他这行路的姿势,着实有些与众不同,十分特立独行!
他是倒着走路的,没错!只见他双手撑地,双脚冲天,嘴上还叼了一个布袋,袋子面上沁出了几滴油。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但却是移动得飞快,这度丝毫不逊于常人……
双手撑着走了几十步,拐过一个弯,他来到一座小院前,身子往前稍倾,右脚扣响了大门:
“咚咚咚”
“大人不在家!”回门的是个小女孩。
“是我!”
“大哥回来啦!”小女孩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
“大哥终于回来了!”小男孩的话语中,满是庆幸。
刚一开门,一个黑影便冲韩冰飞奔而来,他感觉双手一沉,扭头一看,见那小男孩是紧紧地抱住了自己,一副梨花带雨,愁容满面。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听见这句话,也不知是为何,那小男孩顿时哭得更加伤心,伸手一指小女孩,哽咽道:“是,是,是姐姐,姐姐又揍我!”
“哦?那姐姐为什么要揍你啊?”韩冰笑着问道。
“我……”在二人的注视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韩冰莞尔一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故作严肃道:“你是不是偷懒了?”
“我才没有!”
“哦?”韩冰满眼唏嘘:“那告诉大哥,你是几时起的床啊?”
“若姐姐真是冤枉了你,那我就和你一起,将她狠狠地收拾一顿。”
“我……”
“恩?”韩冰冲他点点头。
“午……午时。”小男孩悄声说完,赶紧低下了头,也不等韩冰再次问,立即转生跑进了屋中,用枕头蒙住脑袋,哀嚎起来:“大哥也欺负我,连大哥也欺负我……”
韩冰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两个孩子,姐姐叫林小妹,弟弟叫林小弟,若不是遇到了韩冰,他们也做不成人。
六年前,他连续加班三个月,在项目上线之前,死在了电脑前。或许是得到了天神的怜悯,他的魂魄历经浩瀚星海,闯过宇宙苍穹,最后化为一颗红火的流星,从天而降。重生在了此方武道世界,一个刚刚淹死的乞丐身上。
重生第二天,韩冰沿着河边走,寻找着人类的踪迹,就在他来到一座小桥时,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那匹马,身长三米,高约两米,一举一动,威风凛凛,傲气八方。看得韩冰眼睛都直了,前世纵横马场的他,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生物。
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丝丝悸动,在征求了那匹马意见的前提下,他骑了上去……
可还没等过足了瘾,将将走了几步,就被一帮人拦了下来,三五个大汉,七手八脚将他拉下马,使劲地摁在地上。
随后,从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位华服锦衣公子,面带三分微笑,七分怒火。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了一句话:
“呵呵!一个叫花子,就敢骑本少爷的马,若是不给点教训,想必将来就敢骑本少爷的女人咯?”
“给我废了!”
“是!”周围家丁一哄而上。
“你们要做什么……”
“住手……”
“啊……我曰你姥姥!”
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令人闻之变色,心惊胆寒。
韩冰誓,这是他一人二世,最为煎熬的一刻。
一个时辰后,他幽幽醒来,现自己的双脚,没了筋。
……
独在异乡为异客,身为异乡之人,韩冰举目无亲,四顾无望,在加之无辜遭此劫难,他心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出……
绝望!悲愤!恸哭!
当一个普通人所遭受的凄惨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最先想到的绝不会是复仇,也不是奋……
至少韩冰不是,他最先想到的是——死亡!
艰难地爬到了一切痛苦开始的原点,那条淹死自己前身的小河,正当他满脸泪水,准备一死以雪前耻之时,生了一点意外……
“咦?那是什么?”韩冰揉揉眼睛,见河面上漂浮着一个木盆。
待那木盆飘到岸边,他用一根竹竿地将其拉了过来。
往盆中一看,韩冰顿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这……这居然是两个孩子!”
举目四望之下,寥寥人烟,他心中不经猜想,这又是那个粗心的大娘,把孩子放澡盆里了?虽然脏了点,但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啊!好不容易生的……
仔细翻找一番,但见盆中有一枚白色玉制令牌,上书单字‘林’。
包裹着一双婴儿的,是一张华丽的金色锦布,上面写着:癸巳年,甲子月,丁酉日,甲午时。
“嘶!”
对玄学略有研究的韩冰,当即明白过来,这串文字是那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既然连八字都给了,那也就说明,这两个可怜的小东西,是弃婴无疑。
……
那一刻,韩冰知道,他死不了了,不是不想死,而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