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胖男人还没冲到老头跟前,老头身侧的铁塔大汉早迎了过来。两人咚的一声撞在一起,各自倒退,跌坐在周围人群中。
此时,田农襄已拽住近处一少妇捏着手上的锦帕,嗖的一下抢在手里,口中还大喊:“快都动手呀,愣什么愣!”
那妇女还没回过神来,乌族一人已扑倒田农襄跟前,弯腰去捉。可田农襄身材娇小,且极其油滑,唰的一下从他腋下钻过。刚抢来的锦帕顺势搭在乌族那人手臂上。
乌族那人猛然扑空,收腿不及,一头撞上妇女。老脸顿时一红,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耳侧有风,少妇身侧的白面男人那雄浑的耳光已抽在乌族那人脸上。“啪”的一声,乌族那人原地兜了个半圈,栽倒在地,脸上瞬间肿起一片。
顿时有人起哄,“说什么来着?秒变猪头,镇族之法,乌族有此,傲视天下!”
乌族老妇的脸早黑成一片。她要杀人,一定要杀人。先杀了那个油滑的小东西,太他妈不是东西了。乌族几世英明,全毁在了他的手上。
就此此时,田农襄东一晃西一躲,在人群中往复穿梭。整个酒舍已乱成一团,难分敌友,互相提防,你一拳我一掌纠缠不清。此时,酒舍里的所有人已认定田农襄和蒙仓等人是一伙的,把原本待在门口的蒙仓等人推搡到酒舍中央,做为重点防备对象。
乌族在此丢人最大,急于镇压田农襄。因此,几个人嗷嗷大叫着,拨拉着人群,顶着身旁不时飞来的“黑拳”,你推我拽,追逐田农襄。
田农襄“嘿嘿”笑着,在人群中钻过来冲过去。可由于这酒舍人多,地方促狭,更兼他得罪人太多,所到之处,一张张大手劈头盖脸,急的肩膀上的乾坤盘“哇哇”大叫。
眼见要被几人围着捉鳖,田农襄情急之下,一抖刚刚与红衣女孩“联手”抢来的储物兜囊,“哗啦”,无数宝材物件扬了一地。原本围堵田农襄的大手,个个慌抢宝材。乌族人见此,心疼的跺着脚“嗷嗷”大叫。
借此机会,田农襄“嗖”的一下冲到门口,回头“嘿嘿”坏笑着扫了一眼乱成一锅粥的酒舍,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他肩上的乾坤盘,“唰”的一声,蹿到门角,通身泛起微光裹住斜靠门后的那柄硕大的棒槌,拖住就走。
酒舍里原本纠结在一起的人群不明就里,只见那根粗大棒槌在地上扑扑通通、哐哐当当的自行滚了出去,顿时愣了。这东西他妈竟然自己能跑,太出人意料了。
首先回过神来的是那个铁塔大汉,见自己的那根棒子自己跑出去了,顾不得揣摩这是个什么情况,“嗷”的一声大叫追了出去。
田农襄前边正跑,只听身后扑扑通通一串巨响,连忙转头,只见那根粗大的棒槌在地上直顺顺向他冲来。低头一看,见是乾坤盘在前处拖拽,顿时一边跑一边喝道:“快走呀!偷那根棒槌干什么?”
“这根大!”乾坤盘胡乱答着,根本没扔掉棒槌的意思。
田农襄白了它一眼,心道:这家伙竟然酷爱粗大,他妈,太不着调了。
正跑间,抬头一看见不远处或立或卧几匹雄健马匹,显然是蒙仓等人刚才骑来的。田农襄心下暗喜,坏笑一声,扭身就向马匹冲去,口中呼喊乾坤盘:“走,抢马去!”
乾坤盘在身后贱笑一声,“这主意好,哎,你等我一下呀。”
田农襄扭头看去,只见铁塔壮汉业已奔近乾坤盘,心中一紧,连忙转身,忽地一下反冲回来。这时,铁塔壮汉的大手已抓向在地上翻腾的棒槌。田农襄嘿嘿一笑,一把握着手柄,冲乾坤盘喝道:“抡他!”
乾坤盘与他待的时间日久,顿时明晓田农襄想要干什么,顿时通身泛光,与田农襄合力一起,突然将棒槌抡起,在空中转了半圈,批头盖脸地向铁塔壮汉砸去。
铁塔壮汉冲的正急,且一门心思在自己的棒槌上,没想到田农襄突然折回,举起就抡,仓促间抬臂去挡,“砰”的一声,铁塔壮汉“哇哇”大叫着侧飞了出去。
“看吧,这棒槌多有用!”乾坤盘洋洋得意地喊着。
田农襄白了它一眼,觉得这家伙的不可理喻,爱好也太过奇特。但不得不说,这棒槌的确有点用处,砸人确实过瘾。顿时把棒槌往肩膀上一扛,转身直奔马匹而去。
此刻,原本在酒舍里纠缠的一些人业已冲了出来,互相往对方身上招呼。
扭头望见一个六七岁的娃娃举了根丈余长的大棒子四处乱跑,惊得目瞪口呆。
一匹雄健大马见田农襄奔来,抬脚就踹。
“哟?”田农襄怪叫一声,侧身让过,顺势拽住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那马人立而起,要把他甩将下去。田农襄双手紧拽缰绳,骂道:“他妈的,不听话小心爷爷抽死你。”
此刻,乾坤盘立在田农襄肩头,托着棒槌大叫道:“娘呀,忘了抢个马鞭出来。”
两人对话之间,那雄健大马已在原地撂了两三个蹶子。
田农襄大恼,冲乾坤盘吼道:“快,抡它一棒槌!”
乾坤盘一听,觉得有理,“嘿嘿”贱笑,周身散着微光,扬起棒槌忽的一下朝马屁股上砸去。
通的一声,那马立脚不稳,后退一歪,差点坐倒。
“他妈的,你把它砸死?”田农襄急的大骂。
“是你让我砸的”
“我操,我也没让你把它往死里砸呀!”
田农襄的话音未落,那马“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差点把他甩下马背,惊得一身冷汗,连忙拽紧缰绳。
乾坤盘“哈哈”大笑着,“他妈的,这棒槌真有用。”
就在此时,那铁塔壮汉已从地上跳起,“臭小子,要你的命!”他大骂着奔到一匹马跟前,一跃而上,追了过去。
蒙仓等人此时依旧在人群中与别人互殴,见田农襄逃脱,蒙仓气的连连跺脚,舞着胳膊破空大骂。群人见此,顿时懵了,难道那小家伙和蒙仓不一伙?
这么一来,人群开始散开、后退,渐渐脱离了纠缠。
这时,只听田农襄在马背上“呵呵”笑道,“老蒙,谢谢你的马!”
乌族人愤恨地盯着田农襄的背影,咬牙切齿。
红衣姑娘气的连连跺脚,埋怨身旁的佝偻老太太,“你为何不出手,叫那小子跑了。”
“大小姐,你不觉得那孩子奇怪吗?”佝偻老太太凝眉说道。
红衣姑娘一愣,“怎么了?”
“一个启修境初期,竟能在一群博益境修士的混战中全身而退……”
红衣姑娘心头一动,刚才自己全然气昏了头,此刻想来,着实匪夷所思。刚才酒舍里那般乱象,自己是万万冲不出来的,然而……。她疑惑地望向愈来愈远的田农襄……
跑了田农襄,乌族老妇恶狠狠地扫了一下周围之人,心中愤恨。今日,乌族在这里可算丢了大脸,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贡献”。
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佝偻老太太身上时,身子一震。散归境中期。她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幸亏没去招惹那个老太太,虽然有个族人被那红衣姑娘揍了个结实,可此情此境,也只能忍气吞声。
“我们走!”乌族老妇阴冷地大喝一声,率先离去。
蒙仓冲乌族老妇冷笑一声,大臂一挥,招拢同伴向马匹走去。可毕竟田农襄抢走了一匹,得有两人凑合着骑一匹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