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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南旧事(1 / 1)

午夜的天乐城霓虹闪烁。作为燕京最繁华的娱乐场所,天乐城内部装饰豪华,服务贴心细致,经营业务全面周到。只有你想不到的服务而没有天乐城做不到的,据说来燕京的外国友人视此地为人间天堂。

有朱门酒肉,必有冻死之骨。天乐城极不起眼之处,暗门打开,一名少年走出。他落寞的身影与身后的繁华格格不入。严格来讲,此少年算不得堆砌天乐城的骨头,正是有天乐城的存在才有他的生存。所以,他对这世界并不反感,技不如人而寄人篱下乃生存真理。这个地方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给了他翻身的筹码。他曾经自嘲,若是在别处,说不得早已化作春泥滋润万物去了。

他家住城南郊。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少年脸上的冷郁慢慢融化。

“钟大哥!”

回应少年的是一头狗熊般的拥抱。

“林猇,刚才萱儿还在念叨你,快回家吧!”

说话之人名为钟瀚,林猇从小到大的玩伴。二人年龄相仿,父辈曾是至交。少年时,二人隔三差五到护城河戏耍,经常碰到地痞滋事。一日林猇潜游没把握好方向,浮出水面已然到了众地头蛇眼前。几人正无聊,遂欲捉弄他一番。以林猇的性子,怎可能任人摆布,丝毫不理众人扭头回游。众人作威作福惯了,准备出手教育这不听话的小子。钟瀚于远处见此场景,不理林猇“快走”的示意,直冲众地痞而去。二人毕竟只有七岁,虽擅长打斗,但寡不敌众,下场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一年后,林猇父母去世。钟瀚父亲钟雨泽接受林父托付照顾兄妹二人。林猇在钟瀚父亲钟雨泽的照顾下从初中毕业,之后死活不再去学校,只是请求钟雨泽在天乐城帮他谋了份工作。钟瀚则聚集小弟开始在南郊“东征西讨”的生活。用钟瀚父亲的话说,“我们钟家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不过,他话语之中的戏谑之意相当明显,因为钟瀚心中所想乃是结束这小天地的混乱,而并非欺行霸市,鱼肉百姓。

行走在刀尖之上,自然免不了会受伤流血。钟瀚势力做大,终于到了与当年护城河水中旧识的资深决战的时刻。钟瀚鄙视阴谋诡计,也不曾考虑到对手会暗下阴招。林猇曾提醒过他此事,转眼便被他抛在脑后。不出意外的,他中招了,同几个亲信被对方埋伏隔离。那日林猇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被告知钟瀚外出很久未归。来不及回头叫人,林猇推断出对手大体设伏的位置,与几个朋友一起前去救援。几人赶到时,周围已被清场,钟瀚几人苦苦支撑。二话不说,几人加入战团,林猇直奔带头几人而去。时隔五年,战斗又起。依旧还是当年的几人,依旧还是以少敌多,不同的是,林猇钟瀚打斗本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结局依旧“惨烈”,但是这次他们赢了。自此,钟瀚不再轻敌,性子还是直爽,但心思日益缜密,几次大大小小的“会战”后,钟瀚一统南郊,创建升龙会。

提及此二人,不得不说下林萱儿。此姑娘乃是林猇胞妹,出落得亭亭玉立。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如出水芙蓉一般。南郊数人一直对她垂涎三尺,但迫于林猇钟瀚的凶名迟迟没能下手。有一人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骚动,拦在在林萱儿上学路上。林猇钟瀚恰巧有事未能同她一起回家。幸亏几个姑娘脑筋灵活,看到此人面色不善便故意回头,大喊“林大哥你们快点儿!”说时也巧,不多时钟瀚林猇二人便出现在此路上。林萱儿回家后向林猇诉说此事,林猇宽慰妹妹睡下,便自己出门了。第二天,大家便看到那只悸动的青年脸上多了只口罩。

在林猇钟瀚保护下,林萱儿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大学前的时光。时值九月,象牙塔中的孩子们步入大学的时刻。林猇陪林萱儿在燕京大学散步。看着这美丽的校园,林猇只觉造化弄人。若非自己父母无故死去,若非自己坚持不肯继续接受钟雨泽的救助,此时,他也会有机会在此吧。这个承载着自己年少梦想的地方,如今已是擦肩而过。林猇看着自己身旁可爱的妹妹,回想着过去的种种。从曾经的争强好胜,到如今的沉稳狠辣,从曾经的踌躇满志,到如今对现实的妥协。林猇心中自嘲,这世上,是否存在命运,自己的一切,又果然是上苍在拨弄么。如果真的是,他不乞求这万物之主对自己宽容,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安心快乐的度过一生,哪怕是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气运来换取,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林萱儿抱着哥哥的胳膊,似乎能够感受到林猇心中所想。她懂得林猇的心情,这几年的生活改变了林猇,虽然对她的关爱更深,但她能够看得到林猇的寂寞,看得到林猇的迷茫。

“嘀嘀————”

一声嚣张的喇叭声从二人身后传出。二人让路。一辆豪车驶过。路过林萱儿身边时,一张更加嚣张的脸从车窗探出。

“哟,今儿桃花运不错!美妞儿,给爷笑一个!”

林猇心中烦躁,压制住心中的怒气。这张嚣张的脸大有停车伸手的态势。

“孙景川,老实点儿!如果耽误正事,凌夫人也保不了你!”

嚣张的脸瞬间悻悻缩回。

若不是那个声音拦住孙景川,林猇不介意让嚣张的脸变得更富态一些。

“萱儿,在这儿好好读书,其余有我帮你打点着。”

“知道了哥哥,你就放心好了~~”

林猇陪着妹妹跑东跑西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时间还有小半天。林萱儿同新舍友去熟悉校园,林猇则准备回升龙会处,借钟瀚眼线打探下刚才被叫做孙景川之人的底细,以防此人对林萱儿图谋不轨。

林猇进门时,发现钟瀚已经焦急等待许久的样子,猜到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果不其然。

“林猇,父亲告诉我,几天后我需要跟他去做些事情。你也明白我父亲的脾气,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懒得跟我联系的,这次时间估计会很久。我已经把升龙会日常事务安排下去,必要时候你照应着点儿,他们处事手段偏来由,一来钟伯父未必会告诉钟瀚,二来钟伯父一家人似乎有些神秘的由来,不方便询问太多。

“好说,我会注意着点儿,你尽管放心跟伯父走吧。”

林猇停顿下,想到妹妹的事情。便向钟瀚提起。钟瀚大笑起来。

“哈哈,我说小子,萱儿的事情我哪儿能不管,需要什么尽管去问。如果需要人手,也尽管去用好了。”

说话时,钟伯父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外。钟瀚同林猇打过招呼,匆匆离去。林猇也起身出门,打探孙景川消息去了。

几天时间匆匆而过,林猇收到几十个人的回报,但消息却简单的很——孙景川乃是江水城某富商公子,至于该富商,乃是正常的不过的人。林猇长舒一口气,若是在江水,此等富家子弟他兴许会回避三分,不过现在是在燕京,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这孙景川胆敢对林萱儿有非分之想,林猇说不得就要下些狠手了。

钟瀚离开,林萱儿去燕京大学读书,林猇感觉生活突然就清净了许多,每天除了去天乐城工作,照看下升龙会,再无事情可做。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时间。林猇打算去找下妹妹,看看最近是否有什么麻烦。

林萱儿见到林猇,立马变身牛皮糖,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手,似乎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无忧无虑一般。林猇倒也没有怀疑什么,燕京大学培养的乃是国家栋梁之才,此地允许捐款入读,但是绝不允许富家子弟胡作非为。不过,当孙景川出现在二人面前时,林萱儿眼神中的恐惧让林猇的想法动摇了。之前收集的信息也全部被推翻。此人背景绝不简单。想到妹妹眼中的恐惧,林猇心中怒气如火焰般升起。

“妞儿,过来,哥哥对你是真心的,要搁以前的暴脾气,早就霸王硬上弓了,这些日子你还没有明白我的心意么?”

说完,便伸手去要拉林萱儿。完全略过了愤怒的林猇。

从这几句话中,林猇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此人垂涎林萱儿美色,虽有深厚背景,却也不敢在此地太过嚣张。但是对妹妹的骚扰绝对不会少。而林萱儿非常懂事,明白林猇知道此事绝不会罢休。她担心哥哥会被伤害,便一直委曲求全。

“此人定不会善罢甘休,萱儿以后的日子恐怕依旧不会安宁,必须想个万全之策保护萱儿。”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他向前一步,挡住孙景川,打掉伸出的手。

孙景川似乎对林猇敢于这么做异常吃惊。

“狗东西不要坏老子好事儿!”

说完就要甩林猇巴掌。

“孙景川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不要忘了我们来燕京的任务!”

这声音似乎与那日车里的声音相同。

“孙景炎,我不过是玩玩儿,不要这么大惊小怪。那事儿不是有你呢吗,就让我逍遥几天吧!”

孙景炎冷漠的转过头去。

“凌夫人明日到燕京,我们应该去准备下了。”

听到“凌夫人”三个字儿,孙景川立刻如同被踩尾巴的狗一般,快步去追孙景炎了。几步后,不忘回头要挟。

“有种不要跑,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林猇心里算计,此人不除,妹妹便难以安心。他转身安慰妹妹。

“萱儿不要怕,有我在呢,以后这种事情不要闷在心里~~”

“我怕你跟以前似的跟人拼命。”

“不会不会,我都多久没打架了,谁打架谁是小狗!”

“我暑假你还打架来着!”

“汪汪!”

林萱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是为了帮钟大哥,你也不忍心钟大哥被人欺负不是!”

林猇看着林萱儿笑出声来,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让她叫出宿舍的姐妹,慰问肚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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