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传来小六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苏琉璃的心像被揪住一样,每一声喊叫她的心颤,打了三十多棍,凄惨叫声渐渐弱了,五十棍下去身体结实的人都难以承受。
苏琉璃心急,又无力护持,她余光瞥见德妃注意观察她的表情,极力表现出镇静,。
德妃带笑问:“苏宝林,你听着你的宫人一声声惨叫,感觉怎么样?狗奴才够忠心的,你这当主子的就眼看这忠心护住的奴才活活被打死吗?”
苏琉璃手缩在袖子里,攥紧,脸上却淡淡的,“奴才的命值什么,奴才就应该替主子死。”
这时,宫门外喊叫声停了,一个太监进殿,“回娘娘,小六子昏死过去了。”
德妃看着苏琉璃,苏琉璃淡笑,啪啪击掌,“好,好奴才,没卖主求荣。”
“娘娘,是不是用冷水泼醒,接着打?”太监请示问。
德妃摆手,“抬下去。”她不想在她的宫里打死人,什么都没问出来,还传出恶名。
德妃瞅着苏琉璃,眼底一抹戾色,“苏宝林,证据确凿,你还妄想抵赖,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能招。”朝左右喊,“来人,拉出去打。”
这时,身边一个太监上前,附德妃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几个太监抓住苏琉璃刚要往外拖,德妃喊了声,“慢着。”
几个太监停住手,德妃阴阴地笑着,“妹妹细皮嫩肉,不禁打,本宫看还是换个法子,来人,泼上冷水,让苏宝林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拉她回来。”
德妃这一招阴毒,苏琉璃不死脱层皮,大冬天,跪在外面,不泼冷水,都受不住,德妃这是把她置于死地,看来她逃不过今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两个太监端盆冷水往她身上泼,寒凉的井水兜头而下,苏琉璃一激灵,水顺着她头发往下淌,衣衫顷刻湿透,就有太监上来拖她,苏琉璃抖唇,厉声道:“放肆,我现在还是宝林,拿开你们的脏手,我自己会走。”
德妃微笑,“好,好骨气,本宫就说苏宝林不同寻常。”
苏琉璃缓步走出殿门,跪在外面,头一次体会挨冻是个什么滋味,从里到外透心冷,冬日夜晚寒冷,风像刀子刮到骨头里,不到一刻钟苏琉璃冻得嘴唇青紫,浑身哆嗦,上牙直打下牙。
苏琉璃缩紧身体抱成一团,渐渐意识不清,恍惚要昏迷,她咬牙挺住,难道这样死了吗?死后还能重新投胎吗?上天还会怜她给她机会吗,白白浪费一次机会,但愿死后回到前世。
迷迷糊糊地她心底一个声音,不行,既然来到这世一遭,她应该拼尽气力好好活下去。
她在就要昏厥之际,微弱声音道:“我招。”
旁边两个看着她的太监穿着厚实棉袄,拱背缩肩,心想,这大冷天,别的不当值的太监躲在屋里,生上火盆,喝口烧酒,暖烘烘的享福,偏赶上这倒霉的差事。
猛然听地上跪着的女人极其微弱的声音,没听清,弯腰,问了句,“宝林小主,说什么?奴才没听清。”
“我……招。”太监一喜,总算可以进屋里烤烤火,忙跑进殿,“回娘娘,苏宝林愿意招认。”
德妃一挑眉,脸上露出笑容,“拉回来。”
苏琉璃跪久了,身子冻成冰块,蜷着身体,根本站不起来,由着几个太监架着进殿,倒在尘埃,苏琉璃头脑尚有一线清醒,听德妃问:“苏宝林,你是愿意招认害宋嫔肚子里的胎儿?”
苏琉璃双眼一翻,身子一歪,人往旁一倒,“娘娘,苏宝林昏过去了。”
德妃看倒在地上的苏琉璃,有点不安,这要是还没招认,人就死了,皇上回来如何交代,忙命人,“快把她弄到热炕上,想法子把她弄醒。”
苏琉璃被人抬着放在热炕头,慢慢苏醒,眼前人影晃动,德妃的脸放大,花容月貌看着有几分狰狞。
德妃看她醒转,命人,“拿纸笔,让她写。”凑近苏琉璃的脸,“妹妹是聪明人,趁早招认,也免受皮肉之苦,妹妹要是嘴硬,本宫可有的是法子,不由你不招。”
就有太监准备纸笔,把笔塞在她手里,苏琉璃手冻得不能张开,别说写字,连握笔都困难,德妃气得瞪了出主意让苏琉璃挨冻的太监一眼,命小太监道;“不能写字不打紧,让她说,供词记录下来,按上手印。”
苏琉璃头脑昏沉,努力保持清醒,拖延时间,胡编了害宋嫔的经过,小太监记录完,递给德妃看,德妃看叙述的苏琉璃害宋嫔腹中胎儿的经过大体清楚,起因,苏琉璃交代是嫉妒宋嫔得宠,怕宋嫔先产下皇子,自己如若也诞下皇子,屈居之下,与储君之位无缘。
德妃看完提出道;“你害宋嫔的□□是哪里来的?”
苏琉璃嘴唇阖动,直要闭眼想睡觉,听闻,调起一点精神,答道;“□□是臣妾进宫前配制的,一早计划好要害宋嫔娘娘,先预备下的。”
德妃摆手,“把后面的话省略,什么一早计划好害宋嫔,她怎么知道宋嫔怀上龙嗣,让皇上看了,还不怀疑她跟宋嫔有仇,好像她进宫就专门为害宋嫔。”
苏琉璃阖眼,不动弹了,太监上前试探她鼻息,道;“回娘娘,苏宝林昏迷了。”
德妃抓过她的手,沾上印泥,往太监记录她交代的口供上按下手印,把口供放好,满意地想,有了这张纸,就可给苏琉璃定罪。
这一审案折腾了大半夜,德妃想回皇后娘娘,当场处置苏琉璃,以免夜长梦多,看时辰不早,宫门都落锁了,估计皇后早歇下了,权且忍耐一时,天一亮宫门一开,去坤宁宫回过皇后,除掉苏琉璃,免除后患,让苏琉璃多留几个时辰。
德妃打着哈气,吩咐人看好苏琉璃,回寝宫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