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小六子、金钗都验完身,苏琉璃把目光转向蕙兰,蕙兰恐惧,眼神躲闪,不敢跟她对视,迟迟不肯动弹。
金钗上去一把撕开她衣领,蕙兰想遮掩已来不及,前胸一大片红已落入主子眼里。
蕙兰吓得咕咚跪下,“小主饶命,奴婢不知道为何得此怪病,求主子饶恕奴婢。”
苏琉璃挑眉,厉声道:“大胆的奴才,染病为何不早说,是故意害本小主吗?”
蕙兰吓得连连叩头,“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欺瞒主子,奴婢不是故意要传染给主子,奴婢是怕说出去……”
蕙兰叩头不止,“小主饶命。”
苏琉璃不屑于顾,高声唤吴安,“去回刘总管,说我们敏秀宫偏殿,有宫女染病,传染给主子。”
吴安迟疑一下,想替蕙兰求情,看主子脸色阴沉,没敢说出口,疾走去回后宫大总管刘成。
外间殿小六子侍候蒋政喝茶。
寝殿里只剩下苏琉璃和金钗,蕙兰,蕙兰跪在地上,知道刘成来了,自己就完了,能救自己的只有苏宝林,口中犹自哀求,“小主看在奴婢服侍一场的份上,放奴婢一条生路。”
等半天,头顶上没有动静,她仗着胆子抬起头,正对上苏琉璃凛冽的目光,不寒而栗。
她分明从主子轻蔑的眼神里感觉到什么,迟疑着问:“是主子害的奴婢?”
苏琉璃呵笑两声,“我苏琉璃竟有你这样聪慧的奴才,真是可惜啊!”
“是小主设计陷害的奴婢,小主害奴婢染病?”蕙兰既惊且惧,“小主故意制造厌胜之术的假象,引奴婢上钩,小主早知道是奴婢出卖的小主?。”
“不错。”苏琉璃唇角一抹讥讽的笑。
“小主的心太狠了,用这等恶毒的手段对付奴婢。”蕙兰知道自己没有好结果,把恐惧暂时抛开。
“本小主一向恩怨分明,对你这样背主的奴才,本小主若起怜悯之心,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我苏琉璃,贱婢,这是你最好的下场。”苏琉璃声音极轻,听在蕙兰的耳朵里,犹如五雷轰顶。
苏琉璃深知,这后宫中,自己身边的人若不可靠,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蕙兰如今已没有别的路可走,她真正的主子,知道她得此怪病,定然怪罪她不中用,不会替她开脱,眼前只有求苏琉璃,尚存一线希望。
遂叩头谢罪,“奴婢出卖小主,罪该万死,奴婢是身不由己,奴婢知错,小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奴婢,奴婢愿当牛做马报答小主。”
苏琉璃绽开笑容,低柔声道;“放过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蕙兰抬起头,眼中一丝惊喜,“小主说,什么条件?奴婢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苏琉璃笑眯眯地盯着她,缓缓地,拉长声道;“赴汤蹈火倒是不用,本小主只要你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本小主便放过你。”
蕙兰听了,颓然坐在地上,恐惧地摇头,“不,不,小主,奴婢不能说,打死奴婢都不能说。”
苏琉璃悠闲地摇着纨扇,“你不考虑一下吗?你要是说了,我就把解药给你,一会刘公公来了,我就告诉他这是一场误会。”
蕙兰摇头,“奴婢不能说,小主,奴婢真的不能说。”
“那好吧!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苏琉璃知道蕙兰不会说,那人必定握着她致命的把柄,她才如此惧怕,宁死不敢透漏半个字,蕙兰背后之人深不可测。
这时,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刘成带着一群太监赶来,“奴才刘成叩见小主。”
苏琉璃斜倚在榻上,一副病弱娇态,“刘公公,宫女蕙兰得了恶疾,隐匿不报,传染给本小主,被本小主查出,本小主把她交给公公处置。”
刘成方才对苏琉璃毕恭毕敬,转脸对跪在地上的蕙兰,疾言厉色,“大胆的奴才,身患恶疾竟敢隐瞒不报,传染主子,该当何罪?”
蕙兰知道此刻求苏琉璃没用,急忙跪爬上前,匍匐在刘成脚下,“刘公公,奴婢不是欺瞒,实在是害怕,才不敢说出实情,求公公网开一面,饶奴婢一命。”
刘成阴阳怪气地道;“蕙兰姑姑,你是宫中老人,宫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别怪咱家心狠。”
蕙兰惊恐,哭泣央告,“刘公公救救奴婢,奴婢从今往后不上主子跟前侍候,哪怕让奴婢去辛者库,奴婢也愿意,公公行行好,放奴婢一条生路。”
刘成被蕙兰扯住袍角,掩鼻厌恶地踢开她,“咱家要不是看在你入宫几年,还算勤谨,早就一顿乱棒打死。”
刘成一挥手,公鸭嗓,声音刺耳,“来呀!把这害主的奴婢拖下去,送去寿安堂。”
“公公,公公行行好,别把奴婢送去寿安堂,送到哪里,奴婢唯有一死。”蕙兰哭嚷着。
“咱家没工夫跟你废话,快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不由分说,提着她的头发,往外扯,蕙兰挣扎,朝苏琉璃哭喊,“小主,救救奴婢。”
苏琉璃扭脸,不看她,像是没听见一样。
蒋政坐在靠南面侧殿里喝茶,望着窗子外,蕙兰被一群太监拖走,凄惨的叫声,令他一皱眉,叫声戛然而止,像是嘴里被什么东西塞住,眨眼一群人消失在照壁后,那叫蕙兰的宫女一只绣鞋躺在院子中央。
蒋政收回目光,回头看小六子呆呆地立在身后,眼睛直直望着大门口。
寝殿里,金钗堵着耳朵,闭眼,苏琉璃淡淡的声音传来,“好了,人都走了。”
金钗放下手,朝窗外看看,果然,院子里顷刻间空空的,无人。
苏琉璃搬过钱匣子,打开,取出一块银两,递给金钗,道:“去,告诉寿安堂的人好好照顾她,说我不想再在宫里见到她。”
金钗接过银两,踌躇道;“小主多虑了,没有人能从寿安堂走出来。”
凡是送到寿安堂里的宫女太监,都只有等死的份,极少有人活着出来,若染上痨病,没等咽气,就被太监抬出去,扔到乱坟岗喂狗。
苏琉璃哼声,“这宫里你要是心软,没准那天去哪里的就是你。”
看金钗想不到那么深,又提点一句,“留下活口,后患无穷,蕙兰抵死不说出真正的主子,那人尤为可怕,既然入宫,不可有妇人之仁。”
苏琉璃不是心狠,那隐藏暗处之人,一旦知道蕙兰被算计的真相,只怕用更极端的手段对付她。
金钗眼中一抹狠戾,“奴婢明白了,小主放心,奴婢不会让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