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小子育空的成功严格说起来还应该算是个意外之喜——第二名上机操作的实验员依旧是一位来自美方的顶尖军官,查克还隐隐约约的记得那个名叫塞尔吉奥的男人本来是最初定下来的第一名实验驾驶员,但是后来因为某项指数不合格,才临时替换成了他的同伴、也就是那位为了机甲实验而奉献出生命的凯西。
凯西身亡后,整个ppdc机甲项目部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依然狂热的想要继续这个实验的除了付出了全部心血的加斯帕之外,总共就只有两个人——塞尔吉奥和查克。
只是塞尔吉奥是因为对同伴身亡的内疚而提出这个要求的,而查克则完全是因为‘喜欢’这两个字。
就连他的父亲汉森将军也搞不懂,自己的儿子对什么都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却偏偏对这个现在连危险系数都不能确定下来的机甲着了魔。
只是查克的狂热并没有帮助他得到第二次上机的机会,因为连同加斯帕博士在内的全体科研人员都认为他尽管身体的各方面机能都足够优秀,但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承受已经被修复好的吵小子所产生的神经负荷还是太勉强了。
第二次被人说神经脆弱的查克脸色已经不能用糟糕二字来形容了,他在观摩吵小子实验的整个过程中都拉着一张俊脸,目光不善的看着实验舱画面内的塞尔吉奥,巴不得他的实验赶紧失败。
不知道是查克的气场太强大,还是这个项目本身的运气就不太好,塞尔吉奥的实验在一开始还都非常顺利,但是到了最后即将激活整台机甲的关头,驾驶员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面临崩溃的情况再次出现。
查克看着屏幕上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的塞尔吉奥,觉得已经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为了避免像凯西那次一样发生机甲暴走的惨剧,斯泰克肯定会马上叫停实验。
又失败了啊……查克有些失望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出监控室。
然而就在他动作的一霎那,本来只有塞尔吉奥的实验舱内却突然冲进去了一个女人——查克停住准备离开的步子,饶有兴趣的等着看事情的后续发展。
屏幕上将女人充满焦急的脸蛋清晰的显示出来,查克只知道她是加斯帕博士曾经的女学生、现在实验项目中专门负责精神链接那一部分的科学家,名字叫凯瑟琳,是个整个ppdc基地里都为数不多的美女。
眼下这位美女却跪在机舱内驾驶员的座舱旁,毫无风度的撕扯着黏贴在塞尔吉奥身上的各种数据线管,看着这一幕,查克只听到同时有两个男人暴吼出声——
“加斯帕!快点把实验停下来!不能让凯西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凯瑟琳!你在干什么!快点住手!实验一开始就不能被中断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会毁了机甲的!!”
前一句是斯泰克对着加斯帕吼,后一句是加斯帕对着凯瑟琳吼。
整个监控室的人看着面前的混乱景象都惊呆了——斯泰克大步走到控制台边要求立刻停止实验,加斯帕在一旁死命的拦着对方不让他靠近,两个人推推搡搡的把控制台边上搞得一团糟,文件资料撒的满地都是。
但是查克却根本就没有去欣赏这出难得的闹剧,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凯瑟琳利索的将从塞尔吉奥身上扯下来的一部分线管链接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在塞尔吉奥的控制舱边闭着眼躺下了。
再然后……机甲被成功启动了。
……
斯泰克和加斯帕随即也注意到了吵小子的动静,他们停下争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吵小子从启动到完成实验计划制定的基础动作——在凯瑟琳和塞尔吉奥两个人合力的控制下,这台深蓝色的机器第一次像有了生命一样,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可操控机甲。
这个由‘女科学家为了营救实验驾驶员而冒险分担机甲所产生的精神负荷’而误打误撞成功的实验,也成为ppdc在开启机甲计划后最有效的成果——之前他们只是制造出了一台硬件强悍的机器,直到今天这台机器才算被成功的配置上了最重要的软件。
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意义上的替代人类,让机械装甲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在场的ppdc高层和来自各国的预备精英们都不由自主的举起双手,为这个几乎可以算是环太平洋联合军防部队成立以后所得到的最好的技术支援送出自己的掌声,可是专门负责精神研究的小组却一片寂静。
小组已经得出了这次测试的结果——实验的成功所依靠的是在同一时间段内,进行精神连接的双方脑意识波长和思维同步率达到了惊人的契合,几乎可以被算作是由一个人在进行操作。双方之间的关系越亲密、可以分享的记忆越多、精神融合度越高,成功率就越高。
以共享思维而保证动作的流畅程度,却是用两个人的神经来分担系统负荷,这就是之后被一直完善并沿用下去的、每一台机甲都必不可少的drift的系统。
斯泰克在从身边的技术人员手里了解到这个系统的原理后,也放下了正在鼓掌的双手,安慰的拍了拍加斯帕的肩膀。
加斯帕挡开斯泰克的手,一边嘴里嘟囔着“我早就知道了”,一边步伐沉重的离开了众人的欢呼声。
对于这一幕,查克好奇心极重的追着赫克问了一路,才顺利的问出来事情的缘由——就在几天前,凯瑟琳和加斯帕才刚刚订婚。
怪不得加斯帕在看到凯瑟琳和塞尔吉奥成功启动机甲后脸上看不到成功的喜悦,反而还一脸灰败——任谁要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和别人的脑意识波长和同步率高度一致,都不可能会感到开心,即使这是他最看重的研究成功的时刻。
必须由两个人操作、且共享一个思维……
查克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一想到在机甲取得成功后,老头子有可能进入猎人学院、成为一名驾驶员、并和另一个人进行精神连接,让另一个进入他的思维和记忆中,查克就感到浑身都不对劲。
在他的认知里,从小大,父亲都是、并且只是他一个人的。即使每一天都在变着法儿的挑战老头子的心理承受力,但是查克依然已经将赫克视为了自己生命中最无法分割出去的一部分。
他习惯了在很小的时候,老头子一回到家就把自己抱起来,‘宝贝儿子’、‘宝贝儿子’的喊他;
他习惯了半夜起床的时候,对面的房间依然会亮着的昏暗灯光;
他习惯了老头子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他,尽管他做的并不成功;
他习惯了老头子即使每次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身上却依然干净清爽的味道;
他习惯了这个别人眼中铁血的将军在自己不断捣蛋、不断挑战他怒火极限的情况下依然会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查克突然发现,在自己成长的这十几年里,其实没有一个时刻是可以彻底撇清和老头子的关系的。
他并不知道知道这种感情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让老头子成为别人的搭档,对于自己来讲只有五个字——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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