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轨迹是既定的,轻易更改不得,若是强行更改了,这更改之人必将遭受天谴。
天谴也是一种天劫,这种天劫虽然没有“净化天劫”那般毁天灭地、寂灭万物,可也能够将受天劫之人抹杀得不留一点痕迹。
“但那又如何?”祈少伤隔着冤魂云团,看着那道人影,咧嘴说道:“我刚刚就说了,我天机我不信,这天道……哼哼,它要是敢在我面前出现,我就敢把它捉了给新雨小妞下饭吃。”
那人影被这话呛到,但随即还是说道:“天道无形无相,哪里能被你捉了?再有……天道乃是一界的最高存在,你身处这一界又哪里是它的对手?”
祈少伤抬眼看他:“所以?”
那人影说道:“所以你还是说出你的条件然后走吧,吾不忍你这么一个天才陨落在这片天地。”
祈少伤露出微笑的看着他,说道:“听你的话,看上去是来救我的,可惜……你好像很怕我……”
那人影一来就开条件利诱,利诱不成又打“温情牌”,祈少伤和他毫无瓜葛也毫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怕了祈少伤,怕祈少伤去到地府里面!
祈少伤淡淡的笑出声音,淡淡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那边那个地府里的某个大人物的法相投影吧?啧啧,你也真够没用的,想阻止我都不敢用真身来,就拿一个屁用没有的法相投影,你呀你呀,赶紧回家找你|娘吧!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那人影自然不会回家,他看着祈少伤所在的冤魂云团,感叹道:“外来的人族,你就真的不愿放弃吗?”
祈少伤懒得回他,驾驭着冤魂云团直接撞了过去,把那人影撞散,而后不带丝毫停歇,反倒速度狂增的飞向地府。
那人影在原地重新凝聚,他看着远去的冤魂云团,没有立即追去,而是沉默许久,喃喃的自语道:“种子已经种下,就是……能成功吗?”
那人影的确是怕了祈少伤,也的确是一道法相投影,他也的的确确不想让祈少伤去往地府。
而利诱加劝说行不通,强行阻止他又不敢,就只能用另外的方法。
这方法即将开始,它能够拖延祈少伤多长的时间,他也不清楚,但至少有了拖延,那他就要利用这些时间实现他的真正目的。
……
地府那边,那个得知逸婧静可以引发“净化天劫”的判官把这事传音了出去,其他判官和所有阎王再次聚在一起商讨。
这次的商讨当先商讨的却不是逸婧静能引发“净化天劫”的事,他们商讨的是写有逸婧静的生平那本生死薄。
这处地方的阎王不止一个,判官也同样如此,而阎王和判官都要执掌生死薄,因此这生死薄不止一本。
造成这个原因的是,这生死薄是有分类的。
具体说来,一些生死薄是记录人族的,一些是记录草木的,一些是记录虫鱼的……
记录的内容不同,生死薄也有所不同,然后根据这些生死薄的不同,以及地府工作的分工,这处地府共有七殿阎王,然后每一个阎王配备了三个判官。
而逸婧静是人类,写着她的生平的那本生死薄就是记录人族的生死薄,执掌这本生死薄的判官姓漉,称他为漉判。
漉判拿出他那本生死薄,翻到逸婧静所在的那一页,说道:“诸位请看,这上面只说了逸婧静是个普通的地球人族,没有说她体质有什么特别,可吾等刚刚用秘法看过,她的魂魄是‘空明之魂’,也就是说她生前的体质乃是万年难得的‘空明之体’!”
漉判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如此特殊的体质,生死薄没有可能发现不了,可它上面却没有记录丝毫,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吾这本生死薄被人篡改了!”
漉判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掌管人族轮回的诸多事宜的三殿阎王说道:“生死薄乃天地所生的至宝,根本篡改不得,再者本王知道你是一项把生死薄随身携带的,他人根本没有可能有机会篡改啊!”
“三王爷,有机会……他有机会!”漉判轻叹一声,解释道:“就在今天下午,吾渴了,喝了一杯茶,然后……吾就有些疲乏,就……就小憩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
一刻钟并不算久,换算成现代时间也就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对现代人来说,追一集番都不够,可对高手来说,去能做很多事情。
而漉判小憩其间,他执掌的生死薄没有来得及收走,就放在他小憩的文案桌上。
换言之,篡改生死薄那人,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前来篡改生死薄。
一殿阎王沉吟片刻说道:“你们说……这生死薄会不会不是篡改,而是有人把逸婧静的事添了上去?”
如果连篡改的事情都发生了,这添上一事也不是不可能。
一判官闻言,身形一颤:“大王爷,真要是那样……吾等岂不是误判了好人?”
民间的知县误判了好人都会惹来一些麻烦,这判官误判了,轻则降级,重则押往地狱受罚。
不过……现在众人没有去想这个问题,是在想另外的。
“吾认为,单纯的添上不太可能。”说话的是四殿阎王,他是个长着长长山羊白胡子的老者,他轻捋着胡子,说道:“这生死薄上记录的逸婧静的生平如此的详细,除非有人自她出生起就派人十二个时辰的每天监视她,否则没有会知道这么多,可这事根本不可能!故而这些记录是生死薄自己显露的,不是他人添上。”
二殿阎王摇头说道:“不不!这事并不是不可能!是很有可能!你们别忘了,这逸婧静可是‘空明之体’的体质!这可是天生的!”
某个判官接话道:“二王爷的意思是……有人在逸婧静出世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这个体质,然后就每天派人监视她?”
另一个判官疑惑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是啊!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单纯的好玩?还是为了不远几个位面的跑来陷害一个地府判官?
明显不可能啊!
“那就是有人篡改这生死薄,但篡改的目的所为何事?”
众人不解,然后有人猜想:“你们说……会不会有人想借着这个事毁了这处地府?”
怎么毁?当然是要逸婧静引来“净化天劫”毁了这里。
但这样子的毁,毁掉的怕不止是地府,连带着阳间也得毁个七七八八。
这样一来,篡改生死薄的人多半就在这一处世界得不到什么好处。
“对了!会不会是……有人想把那个叫祈少伤的引到地府来?”
说话的是漉判,环视众人,说道:“那个叫祈少伤的实力好像很强,如果他来了地府……地府必然大乱!然后那人就可以趁乱做很多事情!”
有人发问:“祈少伤?祈少伤是谁?”
漉判说道:“祈少伤是逸婧静的弟弟,是那只松鼠的恩公,听被他杀了的凶兽说,他是个十几岁的人族少年。”
七殿阎王摇头笑道:“才十几岁?还是人族的?他的实力再强能有多强?”
“十几岁的人族少年,按理说确实不会太强,但是……”一殿阎王说道:“吾前些年去异界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那小家伙直接生撕了一头六阶‘贯甲妖’。”
“贯甲妖?还是六阶的!”
灵兽妖兽九阶品级为最高,六阶的,也就中等偏上,但“贯甲妖”却是六阶灵兽妖兽中的顶尖捕食者。
捕食者的意思就是它猎杀其他六阶灵兽妖兽为食,甚至寻到机会,它还会向七阶甚至八阶的灵兽妖兽伸出爪牙。
一个判官感叹道:“啧啧,大王爷,这人族少年很强啊!比吾都还强!因为吾没有法宝护身,遇到‘贯甲妖’也只有一个‘死’字。”
不少判官乃至有一两个阎王都对此表示了赞同,一殿阎王却骤然一惊的问道:“漉判,你再说说那祈少伤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不!”
一殿阎王摆手说道:“你直接把被他杀的凶兽的冤魂叫来,本王要直接问它!”
二殿阎王笑着道:“大哥,你不会认为这祈少伤就是你当日所见的那个少年吧?”
一殿阎王表情僵硬的道:“吾也希望不是他,可是吾隐约记得,当日那少年被他的同伴唤作什么‘祈小痞’,也就是说,他也姓‘祈’!”
连“祈小痞”这个名字都出来了,那少年就只能是祈少伤了。
一殿阎王通过凶兽冤魂中提到的一个事物确认了这一点,而那事物正是祈少伤随身携带的小木勺。
“完了完了!吾等的麻烦来了!”一殿阎王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四殿阎王看出他的惊慌失措不带假,赶忙让人去把应该还在奈何桥桥头和孟婆谈话的逸婧静像对待贵客那样招呼着,同时和众阎王和判官一起,去到生死薄的“本体”处寻求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