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方面我正在努力,现在只能对他用性子比较温和的药。放弃了抗生素,恢复很难保证速度,他自己的异能修复有些消极,没有小雨一半让人省心。从这点我想他的心理的确是在抗拒治疗,或许潜意识里还在以为自己在消耗小雨的生命。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依靠小雨了……”医仙压下火气,耐心地说道,毕竟,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是有责任的,不应该用小雨的生死来教育灸舞,反而弄巧成拙,吓到了那孩子。现在医仙悔的肠子都青了。
“小雨?小雨!小雨你怎么样?你醒醒——”慕容莎的呼唤声把医仙从懊恼中拉回了现实。
小雨正皱着眉头在挣扎。
慕容莎抱着他很着急。
灸莱也凑了过去,拉着小雨的手,喊着:“哥……哥……”
医仙赶紧冲了过去,检查了好几个仪器上的数据,严肃地对灸莱姐弟说道:“放下他,让开!”
慕容莎和灸莱都愣了一下,还是赶紧放下小雨,让开了。
医仙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小雨,脸上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兴奋地看向慕容莎:“这孩子,要醒了!“
慕容莎和灸莱都很兴奋,都冲了上去拉住了小雨的手,呼唤着他。
果然,小雨在一片“小雨”和“哥”的叫喊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正兴奋着的三只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却让他有些迷茫……
“小雨,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慕容莎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
小雨摇摇头,轮流看了他们几个一眼,仍旧没有弄清楚是什么状况,昏迷前的画面却忽然跳入了他的头脑里,灸舞呢?怎么没看见灸舞?“小龙呢?”
大家都沉默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一股不祥的感觉冲了上来,小雨挣扎着就要起来,可扯动了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好一阵发黑,重新瘫倒在床上,而坚硬的石头床硌得他不禁□□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小雨……”慕容莎和灸莱都非常着急,他们求助得看向医仙。
医仙探了探小雨的脉搏:“没事儿。你这次伤很重,不要乱动,石床的治疗还要继续。我不会给你用很多药了,接下来的修复身体和异能就靠你自己了。当然,能量水还是不会少的。还有……”
“小龙呢?”这是小雨给的唯一答复。
医仙一时也不好怎么解释。
小雨看医仙的样子都有些绝望了,他一把拖住了医仙:“告诉我,小龙呢?”
“哥……”灸莱想解释一点什么,却也被小雨拖住了。
“你告诉我,小龙呢?”小雨的眼中都冒出泪花了。
“小盟主他没事,”最后还是医仙决定由自己来打消小雨的恐惧,“他在另一个房间。”
“我要见他!”小雨也没那么好糊弄的,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灸舞不怎么好。
“不行!”医仙换了一副严肃冷峻的面孔,“你现在连下床都做不到,更别说走出这里了。别乱动,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说过他很好!你想见他的话就好好在这里疗养!什么时候能够下床什么时候就带你去见他。”
小雨依旧不太信任地看向医仙,小龙……真的没事么?
“小雨……没事的,真的,我和灸莱刚刚去看过他,他也在等你呢……”慕容莎也劝慰道,小雨醒了,那么,灸舞也快醒了,不会有事的,她像个母亲一样哄着小雨,“你不能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对不对?他会难过的。”
小雨盯着慕容莎,眼中的光芒柔和了不少,身体也软了下去,姐姐说得对,不能让小龙看到自己这样虚弱的样子,他要赶快好起来……
无疑要见灸舞这个念头给了小雨很大的动力,在接下来短短的一天的时间里,小雨的伤有了很大的进展。这让医仙再一次不得不感叹这孩子的确拥有异于常人的修复能力。于是,医仙更加坚定了那个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种能力,不能再用药物来破坏了。灸舞,真是可惜了……或许也有办法可以恢复这种与生俱来的免疫和修复能力?他觉得这是个值得一试的课题,其价值无异于他现在正在研究的怎样让灸舞恢复味觉。
不到两天的时间,小雨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医仙也就遵守诺言,将他带到了灸舞的病房。
小雨见到安静躺在床上的灸舞眼眶顿时就红了:“多久了?他这样睡了多久了?”
“三天多了。”医仙回答道,“情况还算稳定,经过调养,身体也好多了,但却没有醒来的迹象,也许,你能唤醒他。”
此时灸舞的世界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气来。灸舞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蜷缩在地上,心底冰凉冰凉的。他不想动,也不敢动,哪里都是黑黑的一片。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又把小雨给弄丢了!
刚刚,医仙一直在向他咆哮,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布是他害死了小雨,又像在告诉所有的人他有多傻有多笨有多自私,就像一条寄生虫一样一直吸食着小雨的生命……到后来,他都听不清医仙在说些什么了,他只看到慕容珊愤怒的眼睛,看到柳佩冷冷地转身,看到慕容莎和灸莱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那么激烈地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望着他那么绝望地哀求慕容珊和柳佩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也望着慕容珊打了他一巴掌,再次把他推在了黑暗中,转身和柳佩一起消失了……巨大的关门声让他觉得世界都爆炸了,那条项链再次划过黑暗掉落在地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一切都静止了,妈妈不会原谅他的,她恨他!他不敢拿过那条项链,那是小雨的,可他把小雨又弄丢了,而且……丢得那么彻底,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慕容珊也一定恨他恨得很彻底,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如果用他来换回小雨呢?妈……妈,你能再看我一眼么……
慕容珊消失的方向,慕容莎和灸莱的眼中也满是怨恨,没有一丝一毫要原谅的意思,是啊,是他害死了小雨,没有救回康森,却害死了小雨,他们该恨他!如果留下的是小雨呢?是不是就能得到原谅?可是没有回答,渐渐地,他们的脸也一点点消失在了黑暗中……
于是,浓烈可怖的黑暗包围了他,没有一点光亮,谁也不愿意来拉他一把或者……抱他一下……他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哀求慕容珊留下或也带他走的话再也喊不出来了,他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也许他要死了……要被黑暗吃掉了……
冰冷的地板将冰冷的感觉强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心结冰了,血液也结冰了,刚刚忘了问医仙,是否只有他离去才能留下小雨?他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他愿意将全身的血和异能都还给小雨,只要小雨能活下来。可是医仙说过不会用一个去救另一个,可是,如果是自己放弃呢?是不是只要让医仙觉得没了希望,才肯用他来换小雨?
妈妈……我还你小雨……
姐姐……照顾好小雨和灸莱……
灸莱……对不起……有小雨、有姐姐、妈妈会回来的……
柳佩……柳佩……终究还是转身了……对不起……我给你的爱太没安全感,你该转身……
走吧,都走吧,我也要走了,小雨会回来的,你们放心……
病房里,小雨显得异常急躁,不管他说什么,灸舞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起急躁的还有慕容莎和灸莱,他们也守在灸舞的身旁,帮着小雨在呼唤灸舞。可灸舞依旧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们都求助地看向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