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意思的人不多,遇到了就不想错过。
今晚是表演的顺序是玄字,地字,天字的群演,后半场是昨晚初选的九人和黄字,玄字最后决赛,三九人中依然选出九人参加明天的赛事,霓裳正好前半场的中间位置。开场第一个表演是玄字牌的银铃姑娘,一首欢乐的踏青舞蹈收获了不少花朵。这时候已经有才子开始在旁边写诗助阵了,不过只是小有名气的才子,没有引起多少轰动。
羽衣看着桌上的糕点,趁着霓裳不注意一会往嘴里塞一块,一会塞一块。在马车上吃的那些小吃早就消化掉了,旁边小荷看到偷偷指了指旁边桌子下的暗格,羽衣接收到信息点点头,那里藏得有好吃的,可是现在也没法吃啊,只能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一饱口福了。现在只能委屈的吃点糕点了,羽衣又拿了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
羽衣看着外面的表演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霓裳带着一群人开始去后台准备,羽衣看着霓裳面无表情的样子肯定是不紧张的,随着时间越来越近,霓裳突然转过身一把抓住了羽衣的手,羽衣感觉她的手心全都是汗,霓裳紧张了,久经沙场的霓裳竟然紧张了。
“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好啊。”霓裳感觉奇怪这时候还要问什么问题。
“小荷家有四个姐妹,老大叫大红,二姐叫二红,最小的的叫四红,那么老三叫什么”
“你这什么问题,肯定是叫三红呗。”
还不等羽衣公布答案,那么小荷坐不住了。
“小姐真笨,我就是老三,我叫小荷。”霓裳一下笑了出来,她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真正是答案是不紧张。
“小荷不会真的有个叫二红的二姐吧”羽衣心想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我二姐就是叫二红啊,你刚不是说了吗”
“啊。。。”自己的准头有没有这么高啊,本想逗逗霓裳分散她注意力随便取得名字,怎么真有啊。
“羽衣笨蛋,骗你的。”
一行人全都笑了起来,连游红玉忍不住笑出声。刚刚的紧张感全都不见了。
霓裳临上台前,耳边传来一句悄悄话:“咱还有明年,不用怕,我一直都在。”
整个高台的灯光全都暗下来了,一声清脆的古琴声慢慢想起,舞台上立着一个很大的屏风,屏风上面有一个月亮,不过这月亮不是白色的,有些发黄,头顶一具光打了下来,在这个光影里面站了一个人,一席白衣。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清亮略带沙哑的声音,微微倾唱。舞台中央的白衣女子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陪着这个意境,这个音乐,这个声音,这个唱词,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在里面。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女子一个转圈,一个抬腿带着白衣,就是一幅画一样,她仿佛真的是从屏风月中走出来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女子几个舞蹈动作,缓缓落下,所有人仿佛都感受到了她悲欢离合的无奈,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期盼。唱声落吧,古琴声还在继续,这时大家才发现,引领自己到那种意境的不止是这女子的唱调,唱词,更多是这琴声,他不知不觉中带领你进入到了那清冷的月宫。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后半曲,女子的唱调发生了改变,舞蹈也改变了,这才你发现这个女子衣服竟然在不经意间和后面的屏风相合,那是一幅山水墨画,有雄伟的高山,奔腾的流水,头顶还是那轮明月。人们已经从高冷的月宫,走到了苍山流水中。
一曲终罢,霓裳和游红玉做了谢礼下了舞台,高台上灯光亮起,大家又回到了那个灯火辉煌的舞台。刚刚的那些仿佛是在幻觉中出现过一样。
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蹲着地上为屏风打出月亮光的羽衣这才感觉到高兴。
这一夜,所有来吟悦轩的人全都记住了这个名字为霓裳的姑娘。相信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她的名字。
这边霓裳登台刚唱出第一句,陆风和楚相敛就震惊了,他们最晚反复品读的词竟然是一首曲子的唱词,那么昨晚的那个小丫头肯定和这个霓裳姑娘是有些关系的。本还在想去哪里找个女孩,现在她自己冒出来了。楚相敛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找她。陆风拉住他,示意等中场休息的时候再去,楚相敛只能时刻盯着沙漏,耳朵盼望听到锣响。
霓裳一群人表演完毕后,回到屋子里。每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霓裳猜到会轰动,却不想回这么轰动,她名下的花朵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和大家小小欢笑一番,锣声敲响了,中场休息。霓裳决定先回去梳洗一下。倚红和倚翠陪她回去,游红玉看怕自己夫人精神不济,刚结束表演就唤小厮,带着夫人回家了。房间里剩下羽衣和小荷。两个人的眼睛同时看到了那个暗格,相视嘿嘿一笑。小荷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大鸡腿,和一壶酒,羽衣给小荷倒了一杯,自己抱着酒壶一口肉一口酒的享受起来。
“羽衣,再给我倒一杯。”
“不给。”
“我刚刚可是出大力气了,我可以在那么高的房梁上呆了那么长时间,快累死我了,快再给我倒一杯。”
“就是不给。我也打灯了。”两个在房间里追闹。
陆风和楚相敛敲门没有人回应,推开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两个小姑娘,一人手里一个大鸡腿,在争酒喝,看到有人来,小荷就很给面子的没有再抢。羽衣一看来人,后面站着的那个不就是昨晚的无名书生嘛,也不管两个人的一副受惊吓的表情。直接招呼道:“无名书生,你可是来讨酒喝”
陆风真的被眼前这个人震惊了,真的是一个黄毛丫头,一个可以写出独酌无相亲,对影成三人的人竟然在咬着比她脸都大的鸡腿和别人抢酒喝。哪里还有那种孤独,寂寞,自我安慰的一丝痕迹。
“师傅,师傅。”楚相敛欢喜的奔上前,没想到这么快又相见了,她说了再相见就收他为徒的。
“无名书生,我可没有答应收你为徒啊。”这真是一个好玩的人,一个近二十岁的大男人赶着认她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师。
她怎么反悔了,她昨晚明明说过的,自己期待了一晚上和她相遇的,她怎么可以这样。
羽衣实在受不了无名书生楚楚可怜的模样,拒绝他好像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答应还不成,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有送上门的徒弟不要白不要,主要是实在是受不了他委屈的模样啊。
“真的,师傅这次说话算话。”
羽衣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不过当师傅的还是不要和徒弟计较的好。
“我向来一言九鼎。你昨晚说你是天下第二才子可是真的”
“师傅,徒弟姓楚,名相敛,字怀玉,两年前被封为天下第二才子,不过我爷爷说我这名号屁都不算。”
“真的啊,那哪一个不长眼的人竟敢排在我徒弟面前,要不要为师帮你做两首诗词,打败他。”羽衣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碰到好玩的人总是想逗弄一下。
“在下就是你说的那个不长眼的人。”站在楚相敛旁边的人作了个揖,回了一句话。这句话差点把羽衣噎死,羽衣赶紧咳了两声,身后的小荷还体贴的帮她拍拍背。
“师傅,师傅,你没事吧,都怪徒弟忘记给你介绍了,我身边这位就是被封为天下第一才子的,陆风,陆兄。”楚相敛赶紧上前解释。
“在下,陆风,字景之,见过小师傅。”陆风再次上前行礼,刚刚好像把这个丫头吓的不轻。
羽衣也不管手里还拿着鸡腿,赶紧还礼。
“陆才子见笑,我刚是逗我徒弟玩呢。”还好有台阶下。还是转话题的好。
“无名书生,我刚刚说的三个条件你还没有完成呢,我现在可还不是你师父。”
“啊,师傅,请说条件,徒弟一定可以完成。”
羽衣眼珠子一转,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真的认了一个天下第二的徒弟,不能白白浪费了。
“第一个条件嘛,帮我寻十种天下的好酒。”
“这个好办,师傅我一会就可以帮你寻来。不瞒师傅,我家在京城有个酒铺,里面的好酒就不止十种。”
“那第一个条件就改一下,把你家酒铺的好酒每种给我来一坛。第二个条件嘛,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跟着霓裳讨饭吃,那你就回去帮我写几首赞美她的诗词吧。就当考验你的水平。”
“好,肯定完成,明天请师父验收。”对于楚相敛来说这些问题都不大。
“第三个条件嘛,就是我再提三个条件。”嘿嘿,羽衣喝一口酒压抑压抑自己的欢乐。
“啊,师傅,你这是什么条件”还可以这么玩,师傅就是师傅,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自己的眼光真好,认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师傅。
这边陆风忍不住笑了出来,从来不知道条件可以这么提的,一个要酒,一个要诗,一个再要三个条件。要酒,从那一诗一词中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爱酒之人,要酒正常。要诗,说是考校,不如说用怀玉这个才子的名头为霓裳造势,第三条件更是奇中之奇。这个一个有意思的人。世间有意思的人不多,遇到了就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