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楚彦承,楚彦华心里很是慌张,她忙看向一旁的楚老夫人,“娘......”
楚老夫人心力交瘁的打断楚彦华的话,“好了,华儿!你不要再闹下去了,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你看看,因为你一个人将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了!闹成现在这样还不够吗,你还要怎么样!”
楚彦华没想到一直帮助自己,站在她这边的娘也开始责备她了。
“我闹?我闹什么了?娘,明明是弟弟他被那个女人迷住了,他刚才说的清清楚楚,他说他要护着那个女人。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说要赶我出去,明明......”
“我说够了!”楚老夫人用力的拍桌,怒着,“那是他八台大轿娶回来的妻子,他护着有什么不对的。华儿,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一点也不觉得你错了?为什么你非要将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安稳的过日子,否则就算承儿不赶你出去,我也要赶你出去的。”
楚老夫人说完便起身,由巧淑扶着离开。
楚彦华气怒到了极点,为什么突然间所有人都说是她的错,她到底哪里错了,明明那一切她都是被逼的,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如果不是夜琛,她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而现在呢,她的家人居然在维护她仇人的妹妹!
“你护着她又有什么用,她都不能生了,你还指望她给你生个孙子吗?”楚彦华对着楚老夫人背影怒吼着。
楚老夫人走路的动作停了下,很快又继续提步离开。
不过楚彦华的话还是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皇宫里
夜思天换好了婚服站在夜璃的面前:“璃儿,怎么样,好看吗?”
夜璃毫不犹豫的点头:“好看,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新娘子了。等到你们成亲的那一天,表哥看到一定会惊讶到说不出话的。”
为了给成兰亭一个惊喜,这婚服夜思天试了很多次了,但从未让成兰亭看过。
听着夜璃的夸赞,夜思天想像着成兰亭看到自己时眼里的惊艳跟喜欢,心里便很是开心。
“天儿,你是不是很幸福?”夜璃看着夜思天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问。
夜思天笑着点头:“恩,很幸福。璃儿,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喜欢成兰亭。喜欢到想要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他,我也才发现,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他了。我们还说好了,等到成完亲后。我二哥给他放三个月的假期,到时候我跟着他一起出去游玩。”
不知不觉的夜璃被夜思天的幸福感染,她的脸上也露笑容来,“真好。”
只是想像着他们的幸福便觉得好幸福。
“璃儿,你等我会,我去换下婚服,然后再带你去个地方。”这次婚服改的她很满意,她已经决定就这样了,不需要再改了。
夜璃点头,也才发明白了,原来夜思天说想让她帮忙提提意见的话不过是个理由罢了。
天儿......也知道自己不想待在那个府里吗?
想到楚府时,夜璃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微惊的抬手捂住胸口,怎么回事?明明对那个楚府那般不喜,可是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个?
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每天都给他上药,相处的时间长了起来,所以才会想到他吗?
就在夜璃沉浸在自己的惊恐中时,夜思天已经换好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然后对她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璃点头跟着夜思天一同走了出去。
当夜璃跟着夜思天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发现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自己走着的路也越来越熟悉。
然后她停下了脚步,迟疑的看向身边的夜思天:“天儿。”
夜思天也停下脚步看向她,然后说,“怎么了,还没到呢。”
夜璃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步。
夜思天出声道,“走吧,去看看。”
在夜思天的注视下,夜璃提步继续向前,走向她以前住的宫殿。
一路而来,夜璃心里百感交急。
这个她走了十几年的路,如今竟觉得有些陌生了。
一步一步,夜璃跟着夜思天走进了她住了十几年的宫殿。
殿内,所以的陈设竟跟她出嫁前的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
夜璃回头看向夜思天,怎么会这样?早在父皇还在世,她出嫁回门时,就已经看到这座宫殿换了主人。
夜思天说:“为了恢复成跟你以前住时一模一样可费了不少功夫呢,找了好些个在你殿里伺候过的宫人,东拼西凑着他们每个人的记忆这才恢复起来。本来想着等你生辰再带你来的,不过今天你既然已经进宫了,就直接带你过来了。”
夜思天看着夜璃:“璃儿,如果按照辈份的话,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了。可是我要跟成兰亭成亲了,按照他那边,我又是你的表嫂。这些关系错踪复杂的说也说不出,但是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是亲人,是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
“所以,以后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请一定要告诉我们。而这座宫殿,二哥也已经同意了,会一直为你保留着,作为你的娘家留着。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住了,随时可以回来住,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夜璃不敢置信的看着夜思天,为她保留着?
这是真的吗?
即便是父皇在的时候,这座宫殿在她出嫁的第二天就不再属于她的了。
可是现在,她却被告知,一直都能拥有着。
夜璃低下头,不想让夜思天看到自己眼里的泪水。
夜思天见她这般模样,有些心疼的上前,拥住她的肩膀:“璃儿,这么做是想让你开心些的,你怎么还哭了呢。”
夜璃不敢出声说话,她怕她一出声就什么也忍不住了,她只是拼命的抬头。
夜思天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陪着,直到夜璃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夜璃抬头看着夜思天:“天儿,谢谢你,我很开心。”
夜思天淡笑道,“璃儿,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其实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其他的事情都是成兰亭做的。对了,成兰亭他还说,等我出嫁后,你也许也不会愿意回到皇宫里来住,毕竟这里也没有陪着你的人。到那时候,如果你在府里待着不开心,或是想出去住几天,可以去成府小住一段时间。”
“那里不仅有我,还有你外祖母,有你舅舅。”夜思天说。
夜璃听到外祖母跟舅舅,下意识的道:“可是,娘跟哥哥......”
“你也说了,那些曾经伤害成兰亭的事情是你娘跟你哥哥做的,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夜思天抬手将夜璃凌乱的头发别于耳后:“璃儿,那些都跟你没关系。他们还是你的外祖母跟舅舅,你还是可以去看他们,找他们的。”
刚才还能忍的夜璃这会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可是我怕他们生我的气,怕他们不理我。”
“怎么会呢,璃儿,你没去找过他们又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生你的气,会不会不理你。”夜思天说:“相信他们,也是关心你的。”
夜璃不确定的问,“真的,可以吗?”
哥哥曾经抢了表哥的妻子,让成府成为京城里的笑柄。娘又在哥哥争夺皇位时,不择手段的用外祖父来威胁舅舅。
他们真的,不会怪她吗?
“相信我璃儿。”夜思天说:“你外祖母其实跟我说过很多次,让我多开导开导你,帮帮你。她一直都是关心你的。改天等你有空了,去成府里看看他们,就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不怪你了。”
夜璃点头:“恩。”
夜思天握住夜璃的手,“璃儿,今天带你来这里,又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亲人。你不必一个人抗下一切,如果累了,痛了,需要帮助了,你可以找我们。”
夜璃泪如泉涌的点头,她还有亲人的,有依靠的,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怜了。
这一晚,夜璃是在自己宫殿里睡的。
或许是因为这里跟楚府比起来更让她觉得舒服,所以她并没有做那个恶梦。
第二日在床上醒来,夜璃舒服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舒展完身体后,夜璃便听到外间传来声音,“楚夫人,您醒了吗?”
夜璃忙应声,“恩,醒了。”
“那奴婢们进来了。”外间的宫女说。
“进来吧。”夜璃回答。
听到夜璃的声音,宫女端着早已经准备着的水走了进来。
夜璃穿好衣服好,一边洗漱一边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啊?”
也不知道楚彦承今日什么时候下朝,时间还够不够去跟天儿吃个早膳。
宫女将干的毛巾递到夜璃面前:“回楚夫人,巳时刚过。”
“什么!”夜璃一脸震惊,“巳时已经过了?!”
宫女点头,“是的,楚夫人。”
她怎么睡到了现在才醒!
巳时已过,别说是早朝了,都该用午膳了!
夜璃忙从宫女的手里接过干毛巾,快速的将脸上的水珠擦去,“你知道楚大人在宫里吗?”
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毕竟这会已经午时了。
可是夜璃心里又隐隐的希望他没有回去。
“回楚夫人,楚大人还在宫里呢。这会正在长公主宫里跟成将军说着话。”宫女说:“两个时辰前,楚大人来找过夫人,当时夫人还在睡。楚大人说先别叫醒您,然后便在殿外守着。再后来长公主跟成将军都来了,本是打算叫楚夫人一同用早膳的。得知楚夫人没有醒后便一起离开了。楚大夫让奴婢守在外殿,等楚夫人醒后,告诉楚夫人,他在长公主的宫中等您。如果您醒了,就去找他。”
洗漱后的夜璃便急匆匆的向夜思天的宫里走去。
夜璃到了夜思天的宫中时,正殿里只有面对着一局未完棋棋局的楚彦承。
楚彦承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以为是成兰亭跟夜思天,“这么久,你们......”抬头才发现是气喘吁吁的夜璃。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看着她,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放松了声音,“怎么这么喘,走的很急吗?”
夜璃下意识的点头,然后道:“我听宫女说,你两个时辰前就去找过我了,不想再让你等的更久了。”
话刚出口,夜璃就有些后悔,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奇怪。
听到夜璃这话后,楚彦承回答,“不久,刚好跟成将军下了会棋。”
听到他提起成兰亭,夜璃才想起来问,“对了,表哥跟天儿呢?”
楚彦承说:“刚才长公主不小心打破了只茶杯,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捡,不小心手被滑破了。现在太医正在偏殿里给她看呢。”
滑破了手指就叫太医?
楚彦承看着夜璃惊讶的表情,说道,“我也觉得有些夸张了。”然后道:“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吧。我已经等了一盏茶了,估计还要再等会。等他们回来,说一声再回去吧。”
夜璃闻言点头,走上前,然后在楚彦承的对面坐了下来。
楚彦承低头看着棋,夜璃则不知道该看眼的到处乱看。
等了会,还不见成兰亭跟夜思天两人回来,夜璃也不想再这么尴尬的等着,便低头看起了楚彦承正在研究的棋盘。
“现在该谁下了?”夜璃问。
“啊,什么?”楚彦承虽然眼睛一直盯着棋局一副正在研究棋局走势的样子,实则心思一直都在对面的夜璃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夜璃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亦或者说,好像有一些变回了以前还是未嫁公主时的模样。
夜璃看着疑惑盯着自己的楚彦承,“我是问,这盘棋,现在该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