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白虾和他老板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乱翻乱砸,一时间都忘了上前劝阻。
不大的宿舍,不一会就让我给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一堆破烂外,连个会爬的东西都没找到,更别提什么红衣女鬼了。
“我知道是你!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到时我看你怎么解释!!”又气又累的我,跺脚在屋里大喊了一嗓子。
“喂,小虾,你看她会不会是……?”门外的饭店老板带着些猜疑,附到水白虾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竟胡扯!她才不是呢!她家里人也没有那种病史!”水白虾突然就火了,气呼呼地推开他老板。感情那老板是当我犯了某种精神疾病……
“叨叨?叨叨你别急,千万别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把你气成这样?”水白虾吼完他老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问我。
“告诉你有用吗?!”我直视了水白虾能有两秒,歇斯底里地喊道。
水白虾当时就愣在那里……
我现在已经不能控制的把他的初恋刘艳,和红衣女鬼联想成了一个人!昨夜里,摄像头拍下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白衣人,一定就是楠哥,而这一切的操纵者肯定是红衣女鬼。
“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宰了他!”沉默了一会,水白虾突然大吼。他显得异常愤怒,但不是愤怒我,而是愤怒那个让我愤怒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对我仗义到两肋插刀的傻蛋朋友,我心里一揪,顿时有些后悔了……
我后悔刚才不该迁怒他。如果,刘艳真的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这世界上最难过的就是这小子了……
“别问了,什么都别问了。是哪家店里拍到了那段录像?我想去看看。”我连说话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也不忍再看水白虾,情绪复杂地转身往外走。
“呃?……”水白虾有点发懵。
“哦!你要看那段砍人的录像是吧?走走走,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就在东边那家饺子馆,我和他们老板是老交情了,一句话的事!小虾你就在家照顾生意吧!”饭店老板反应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头前领路。
出了门,我恨不能一步到达那家店里,立马确认录像里那个白衣人是不是楠哥。
走了没多远,饭店老板伸手一指前面一家店对我说:“呐,就是他家了!”
我听了急忙三步变作两步朝前跑去。
“咋这么多车呢?警车也来了……”就听老板在后面嘀咕着,店门口停的车的确不少,但我哪有心思打量,只想赶快看到那录像。
收银台前,四五个女服务员围在那低声议论着,就听她们说着什么“看不清脸”“那男的背影很酷”之类的话。
“切!花痴!他能有哥酷吗?哥也很能打的!”一个发型比玉米头还‘杀马特’的小子一甩头说道,结果引来一阵哄笑。
见我进了店,其中一个服务员朝外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营业了!”
“那个,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想看看你们店里昨夜拍到的那段视频,帮帮忙好吗?”我恳求地说道。
“说啥?你也想看?”那个女服务员当时就一脸想笑又忍着笑的表情看我。
“哈,今天可真热闹,请问你又是哪路……呦?”那吊儿郎当的杀马特转过身来,看见我突然很惊讶。
“木头,她是叔的朋友,呵呵,你老爸呢?”这时水白虾的老板也从外面进来了,很熟一样笑着和那个叫木头的杀马特说道。
“我老爸今天不在,嘿嘿,老叔?你行啊,这么年轻……”那小子瞄了我一眼,挤眉弄眼地跟水白虾老板笑道。
水白虾老板吓了一跳,一瞪眼骂他说:“滚犊子!混小子咋说话呢?可不能乱开玩笑!赶紧的,去把那视频找出来给我们看看!”
“嘿呦,老叔?不是我瞧不起你哈,你还真不够分量!你知道吗?楼上现在正有两拨大人物在争这录像带呢,要不你上去看看谁能让给你?啊嘎嘎嘎……”杀马特笑的无比讽刺,眼睛像苍蝇一样在人身上扫来扫去。
上去就上去!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要上楼。
“嗨嗨嗨,你给我站住!找倒霉啊你!”见我要上楼,那杀马特立刻慌了,起身就追我,我刚跑到楼梯的一半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给我放手!”一见手被这么恶心的人抓住了,我回头居高临下‘啪’就是一巴掌。
“嗨哟!你妈的,敢打老子?!”那杀马特一捂脸瞪大了眼珠,紧接拳头一挥就朝我打来,幸好我站得高,身子往后一斜躲了过去,可是他另一只拳头立马又打了过来。
“妈的,找死你!”就在我眼看躲不开那拳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把我向旁边一拽,与此同时,一只穿着高跟皮靴的脚‘咚’的一声踹在了杀马特的胸口。
“啊!!嗷!”杀马特从楼梯上摔滚了下去,惨叫声堪比杀猪。
还没等我回头,出脚的女人就蹭蹭两步跳下楼梯,伸手从皮靴一侧唰的拽出把匕首,脚往杀马特肚子上一踩,刀便逼到了喉咙:“你他妈信不信姐给你‘拉风箱’(割开喉咙)?”
我这才看清,那一脸狠相,笑的充满威胁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能打能杀的猫姐!
“啊…!报、报、报警……快报警!”那杀马特向后梗着脖子,吓尿了裤子一样哭喊着。
而这时楼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怒喝声:“报什么警报警?”
我循声往楼上一望,当时就吃了一惊,说这话的人一身制服,竟然是个警察!
楼下的那些服务员们一个个更是傻眼,还报啥警啊?警察都说不让报了……
“小猫,算了,给我个面子!”那中年警察向楼下说道,还暗暗打量了我一眼。
猫姐收回刀子,狠踹了那杀马特一脚骂道:“今天我给刘局个面子,下次再敢动我的人我弄死你!”
猫姐说完转身走上楼来,只留杀马特在那惊魂未定,我见水白虾的老板在一旁很庆幸地擦了把汗。
“妹子,你没事吧?”猫姐拉着我的手关切地问道,我摇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哦!我……我正好有事找这位刘局,所以就到这里来了。咦?你不在学校呆着咋跑这来了呢?”猫姐装作很吃惊地笑着问我,可她用手挠头的动作已经证明了她在撒谎。
“小猫,既然你碰见了熟人,那我就带人先回了!”穿制服的中年警察边说边领着几个小警察走下楼来。
“好的刘局,今天就谢谢了哈,等哪天小猫单独请您!”猫姐拉着我的手转身笑着和那警察说道。
“哼,少来,记得别给我惹麻烦就行!你们道上的那些烂事我还真懒得管,头疼!”那个中年男人带着些气愤和无奈,笑着从我们身边走过,匆匆出了门。
“你们为什么瞒着我?你是来找那段视频的,是他对吗?”等那些人走后,我看着猫姐问道。虽然已经努力的保持平静,可嗓子还是哽咽了,眼泪也掉了下来。
“哎呦,妹子,妹子你别哭啊!你听我说……”猫姐搂住我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可眼睛又扫了扫楼下那群人,好像是不方便,干脆拉起我朝饭店外走去。
“木头啊,叔早就告诉过你,少嘚瑟、少嘚瑟……哎,还是年轻啊!”见我们往外走,水白虾的老板上前小声地对地上躺着的那杀马特教育道。
“哎,我可不忍心了!一见美人流泪,我这心啊……走,姐带你去见他!”猫姐看着我摇了摇头,打开车门将我塞进了去,随后她上车启动了车子,像赛车一样疯狂地颠起来。
一路上我一直没有勇气问她楠哥的伤势,想象着白衣被染红我就忍不住哽咽。猫姐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楠哥现在在西郊雁鸣湖,是在秘密养伤。
见我没懂猫姐又解释说,因为涉及到黑帮势力对花街的争夺,所以楠哥受伤的事不能让外界知道,否则花街会大乱,各帮势力一定会趁虚而入,来夺取花街的管理权。也正是为了保密,她刚才硬是从那位局长手里把监控录像要了下来。
西郊雁鸣湖,远离市区的一个自然景小山庄。车子到达近前,很安静,很清幽,有种超脱世外的感觉。
“她怎么知道了?”嘎的一声,猫姐踩住了刹车,就见她眼睛惊讶地望向院门外的那辆红色小车,而这时院门口站的那几个男人一见我们车子停了,都急忙跑上前来。
“猫姐!”
“猫姐!”
有人给开了车门,猫姐一下车就指着红色轿车恼怒地道:“谁通知的吕水蓉?不知道她和我们虽在一条船,但绝不可能一条心吗?”
那几个男的吓得战战兢兢,有个人回答说:“猫姐,我们的人确实一点风声都没走漏。可是,不知道怎么她就来了,她说要看楠哥,我们又不能拦着,就让她进去了……”
那人边说,边顺势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见他指着是西边那个有阁楼的院子,就自己往那边走去,猫姐还在训那些人,也没注意到我。
古香古色的月亮门内,一条石子小路通往阁楼那边,我疾步往那里走去,突然就听见一个女孩的歌声传来,音质很美,词句也很动人:
轻裳娇颜,亭亭出水间
莞尔一笑,君心以许永世不变
折藕弄丝,清笛绰约
旧梦里,佳人伴雨
…………
自古多难方入仙
此情非见不能言
歌声唱罢时,我也已轻步来到阁楼上,没有出声,而是顺着镂花的木窗棂往里看去,就见一个长发女孩单手扶着耳麦,忧伤地坐在床边,她看着床上双目微闭的男子,含情脉脉,垂泪欲滴……
“《水中莲》,呵,你知道吗?当第一次听见你的这首歌时,我感动得哭了!那是一种莫名的熟悉,就好像有种东西在强烈唤醒我的记忆一样,我总觉得上辈子就有人为我唱过……”
女孩低语到这里时,床上那男子蓦地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