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不是我说你。既然你无意和她结为连理,又为何把她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调养身体是吗?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不娶她,甚至连一首和歌、一封情信也没为她写过,如今你们俩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你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可你有没有顾及她的清誉?没有什么比一个女子的声誉更重要!”
晴明正打算说“小妖也不在意”,这时怀里的人儿发出一声浅浅的嘤咛,继而蹙眉,樱桃小嘴嘟哝着:“吵死了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晴明示意保宪小点声,接着将迷迷糊糊睡去的陶妖放于卧榻上,盖上薄被。
待两人出了屋子,贺茂保宪终于忍不住开口:“晴明,你不要一时冲动!”
望着一脸严肃的保宪,半晌,晴明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久违的微笑,发自内心真挚的笑。
“看到师兄如此为我担忧,我真的……非常高兴。”
保宪愕然,这小子太没良心了吧,自己为他担心他反而偷着乐!
“其实你早就原谅我了,对不对……谢谢你,保宪师兄。还有,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沙罗。一切都因我而起,这些年来,内心虽然饱受煎熬,却未真正向你,向沙罗道过歉。”
保宪听罢,良久,终是叹息一声:“晴明,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沙罗走的时候我真的怨你,甚至想过若当初父亲大人没有把你接回家就好了,这样我和沙罗便不会与你相识,我们的命运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但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份怨恨渐渐消减、淡去,冷静下来后,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恨你。晴明,你没做错什么,那些所谓的怨恨更多只是生气,是不甘心而已。作为沙罗的兄长,我自然是希望你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然而我偏偏忘了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是我的偏执害了沙罗,也让你陷入痛苦中。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寥寥数语,横亘在这对师兄弟之间十多年的心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晴明诧异地望着师兄,不曾想到保宪居然会对他道歉。
或许正如对方说的,他们有着比同门更加深厚的情谊,即使曾经有过隔阂,毕竟已时过境迁,该忘记的、该放下的统统随风而去。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天大的心敌不过光阴荏苒。
与其活在恨意与痛苦中,倒不如将一切看淡,学会原谅,亦是对自己的宽恕。
思绪转回现实,只见小妖白皙的手正托着香腮,嘴里喃喃自语:“原来你们俩还有这一出……”
“我与师兄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早已将对方视作亲人。即使保宪师兄错怪、误会我,但这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况且师兄并没有真正怨恨过我……”
“是啊是啊,你们师兄弟情深意重,只有我一人小气。”小妖撇撇嘴。
“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这表情分明就是在生气……”
“一边去!”
“我不能走……”晴明说着亮出银针,“还没结束呢!”
呜呜,晴明你这只腹黑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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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