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文拿着手机,绷紧了脸,两道浓眉锁起,小声嘀咕:“学姐学姐的,喊得那么亲热!”
他脑海中浮现出程晨的身影,记起是那个男生的声音!怎么是他在照顾?他可是上官姗姗的人,是上官姗姗刻意安排他去照顾?
顾瑾文嘴角勾起冷笑,上官姗姗的意图他马上明了!
按下欧阳燕子的号码,但是好一会,欧阳燕子那边都没有人接听。【全文字阅读.】
再打秦曦的电话,秦曦接通后,他冷声说:“让身边的人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哦——他出去了,你说吧。”
“为什么是程晨在照顾你?欧阳呢?”
“欧阳老师忙,回公司去了,程晨是昨晚就一直在照顾我,也是他带医生来救的我。”
“是他带医生去救的你?不是欧阳吗?他怎么会知道你病了?”顾瑾文脸绷得更紧,赶紧追问。
“欧阳老师比程晨来点晚一点,我晕倒的时候,程晨刚好有打电话给我,然后他很快就带着医生过来了。”
“嗯……”顾瑾文沉吟一会,小声叮嘱她,“程晨和你接近,动机可能不是那么单纯,你和他保持点距离。”
“哦,可是——”
“可是什么?听话就好了!”顾瑾文厉声喝住她。
“哎!你干什么!干什么凶我!好人坏人我自己会看啦!哎哟!”秦曦提高声音就喊疼。
“别闹!听话!我回来再和你说,我不在,凡事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顾瑾文不得不放柔和声音。
“哦,我知道了。”
顾瑾文放下手机,还是各种忐忑不安,这丫头嘴里虽然答应,但很明显是敷衍他,听她的口气,似乎对这个程晨印象不错。
担心和浓浓的酸意在他心头弥漫,他烦恼地走到医院长廊尽头,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身后的电梯门开了,脚步声让他不经意地转头,却一下怔住。
来人竟然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以及当年将他们母子赶出家门的小妈,还有小妈所生的弟弟顾颖辉!他们几个,他都只在照片上见过!
他们径直朝母亲的病房走去,顾瑾文皱眉,追了上去,跻身走到他们前面,冷冷拦住他们。
拄着拐杖的老爷子顾岸彬不悦皱眉,盯着顾瑾文。
他身边的女人叶画眉抱着老爷子的胳膊,侧着头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看着顾瑾文说:“老爷子,我就说了不要您过来,您看看他这样子,眼里有您这个父亲吗?”她说到这又矫情地掩嘴,“呵,我差点忘了,他也许根本不是您的儿子!”
顾瑾文的目光如寒冰冷冷落在她的脸上。
“你这样瞪着我妈干什么?你都没有教养吗?”顾瑾文的同父异母弟弟顾颖辉一步上来,揪住顾瑾文的领子,嚣张地大吼。
顾瑾文眉头锁得更紧,冷声断喝:“放开!”
顾颖辉看着他,嘴巴动了一下,但终于慑于顾瑾文凌厉的眼神,放下手来,“哼”一声站在一边。
顾老爷子挥挥手,让叶画眉和顾颖辉退后去。
“哼!”叶画眉眼珠子翻白,扭着腰肢万般不情愿地和顾颖辉退开几步。
父子两对视。
顾瑾文看着眼前这个二十二年前将即将临盆的母亲赶出家门的男人,这个从没抚养过他一天的男人,怨恨油然而生,但想到病床上命垂一线的母亲,想到折磨了母亲一辈子想回顾家,想夺回她顾夫人名分的夙愿,他忍了怒火,低头微微朝他颔首。
“带我去见你妈。”顾老爷子面无表情地说。
顾瑾文微微颔首,侧身站开,让父亲先走。
进了病室,依旧高大伟岸,面目俊朗的顾岸彬站在床前,紧绷着脸,深深地看着昏睡的周美珍。
顾瑾文走到床头,俯身在母亲耳边低声说:“妈,顾岸彬来看您了。”父亲不曾承认他是儿子,所以他也不会叫他“爸爸”。
周美珍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顾岸彬。
二十二年了,她一直只能在各种媒介上看到他,当他终于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刹那泪如雨下。
她抬起手,一把抓住顾岸彬的衣袖,哽咽说:“岸彬!当年是有人害我,我没有背叛你,瑾文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顾岸彬的目光转向顾瑾文,这个当年还在母亲腹中就被他赶出顾家的大儿子,他无数在电视屏幕上,各种海报上看到他,他那跟自己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样貌,不知让他失眠了多少个夜晚。
“岸彬,你看看,瑾文和你当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若是还不相信,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周美珍流着泪说。
“妈!”顾瑾文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很痛,他转头,哑声喊她。
顾岸彬沉默,其实在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顾瑾文时,他就已经确认那是他顾岸彬的血脉,一点也没有错。但回想当年,叶画眉将周美珍和别的男人赤身纠缠的照片丢在他面前的场景,他就没法原谅他们,更没法接他们回顾家。
“当年我是被人谋害,岸彬,求求你相信我!”周美珍哭着乞求。
“不管相信还是不相信,你都已经不是个干净的女人,顾家不可能容忍不贞的女人!”顾岸彬盯着周美珍,声音冷如九幽地狱传来。
周美珍嘴唇颤抖,手无力地松开他的衣袖,掉在床沿。
顾瑾文浓眉紧锁,冲上一步,狠狠瞪着父亲,冷声断喝:“不许你侮辱她!”
“瑾文!”周美珍像突然惊觉,焦急地看着顾瑾文,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忤逆父亲。
顾岸彬目光落在顾瑾文脸上,好一会才说:“但是瑾文可以回去。”
周美珍的脸上立即有了惊喜,她朝顾瑾文使劲点头。
顾瑾文却没有任何喜悦之色,他淡淡地说:“我从不稀罕顾家,也不稀罕顾家大少爷的身份,你不为我母亲正名,不先接我母亲回去,我绝不会踏入顾家一步。”
“瑾文!咳——咳——”周美珍听他这么说,急得剧烈咳嗽,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