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
“这街景……真是久违了啊。”
面对着盛放的樱花，我甚至忘却了呼吸。
这是在美国绝对见不到的光景。
月子
“你瞧，风景多美啊，羊……”
月子
“君……”
转头一瞧，身边空无一人。
突然醒悟过来，
对于傻傻的自己，我不禁面露苦笑。
月子
“讨厌，我真是的……
羊君明明身在美国啊。”
月子
“今天……也没时间回来啊。”
我和羊君成婚，开始了在美国的两人生活。
自从留学美国后，我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只要和羊君携手相伴，我就无所畏惧。
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
可当真开始在美国生活后，
我才发觉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语言不通，再加上与日本不同的文化。
还有，
羊君因为忙于工作，每天都很晚才到家。
今天也是如此。
他打电话告诉我说，又不能回家了。
月子
“羊君，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遥不可及呢……”
我轻叹了一声，
门铃突然响了。
月子
“是谁呢……？
来了——”
来到玄关，透过门外传来的声音，
我得知了来访者的身份。
月子
“啊，是妈妈！
还有……爸爸？”
月子
“我这就开门！”
未莉
“晚上好，月子。你过得还好吗？”
劳尔
“你好，月子。
我们正好到附近办事，所以就过来看看。”
月子
“妈妈，爸爸！”
月子
“两位怎么来了？”
劳尔
“我们来探望亨利的可爱新娘。”
月子
“爸爸……”
爸爸和羊君一个样，
说话都太直白了，让我好生为难。
月子
“总之请先进屋。”
劳尔
“那么，我们就打扰了。”
未莉
“‘打扰了’这句话，感觉也好久没说了，
有点怀念呢。”
月子
“确实呢。”
劳尔
“亨利他还没回来吗？”
月子
“他刚才打电话说今天回不来了。”
劳尔
“是吗。的确，亨利的研究现在应该正处于紧要关头。”
劳尔
“居然抛下这么可爱的新娘不管，
亨利这孩子真是造孽。”
月子
“爸，爸爸……”
见我扭捏起来，妈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未莉
“羊都没怎么回家吧？
你不寂寞吗？”
月子
“呃，这个……”
我摇了摇头，浅浅一笑。
月子
“没事的。
当然了，要说不寂寞那是骗人的……”
月子
“可我认为默默支持努力奋斗的羊君，
也是我的职责。”
未莉
“月子……”
劳尔
“月子可真是个贤惠的妻子。
亨利真有福气。”
月子
“您过奖了。”
劳尔
“呵呵，今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
月子
“吃饭吗？”
未莉
“是啊，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们就出去吃顿晚宴吧。”
月子
“好开心！请务必带上我！”
于是那天晚上，我和爸妈一起出门共进晚餐、
虽说不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吃饭，我是很开心……
但见到他们，
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双亲。
好想回日本啊……
锡也和哉太……
他们两人最近时候很忙，我们都没怎么联系上。
我独自长叹着。
已许久未见，好不容易才回来家里的羊君，
一头扑倒在床上。
可一看到我，他又突然面露难色。
羊
“月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月子
“哎？”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月子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羊
“总感觉月子你的表情很寂寞。”
月子
“有，有吗？”
羊君一言不发的抚着我的脸，
并用食指请戳我的鼻子。
这小小的一个举动，
却深深温暖了我的心。
月子
“羊，羊君……”
羊
“真难办啊。见到你这幅样子，
我会把持不住的。”
羊君用双臂拢住了疑惑不解的我。
我听到羊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羊
“听我说，月子。
你可以只对我坦言自己‘很寂寞’的。”
月子
“羊君……”
羊君松开双臂。而后，他用前额抵住了我的。
羊
“我们可是夫妻啊。
既然月子有心事，那我也想帮你纾解。
所以……”
羊君的体温悄然抽离。
月子
“羊……君……？”
取代而之的，
是他递给我的机票。
月子
“这是……！？”
羊
“嗯。飞往日本的机票。
交给月子了。”
月子
“为什么……？”
见我惊讶不已，
羊君一脸惭愧地向我道歉。
羊
“其实，之后的这段日子，我的工作又要忙起来了。
所以，我估计会让月子比现在更加寂寞。”
月子
“羊君……”
羊
“我不在家，实在不放心
把孤独寂寞的月子一个人留在家里。
所以去日本吧，去见见锡也和哉太。”
月子
“为什么……”
望着羊君的笑容，我的心中一紧。
羊
“锡也和哉太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
他们两个都说很想你，会请出假来的。”
月子
“谢谢你，羊君。可是……”
强忍住泪水，我注视着羊君。
月子
“羊君，我离开后，你一人留在家里……
不会孤单吗？”
羊
“当然……很孤单了。”
月子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
羊君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羊
“我不愿再让月子一个人继续体味孤独了。
尽管我很渴望和你在一起……”
我抬起头，
羊君的手指拂过我的面颊。
就此靠近……
羊
“……”
羊
“等工作告一段落，我会去接你的。
在此之前你愿意在日本等我吗？”
月子
“嗯，当然了。
我会一直等着羊君的。”
我点头回应，羊君再次用力将我拥入臂弯中。
羊
“月子……我爱你。”
月子
“我也爱羊君……”
羊君的亲吻一次又一次的降落，
那么轻而密，如玫瑰色的黄昏小雨。
我们就这样拥吻着，躺倒在床上。
月子
“讨，讨厌。我真是的……”
想起在美国的那番情话，
我的脸开始发烫。
清了清嗓子……我掏出手机。
翻开通讯录，想给羊君打电话告诉他“我倒日本了”，
却又止住了手势。
月子
“……会不会妨碍到他的工作啊？”
月子
“可是……我果然还是想听羊君的声音。
打个电话好了。”
我拨通了羊君的电话，他立刻接听了。
羊
“月子！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羊
“看来你平安抵达了呢。”
月子
“嗯！这里正好是樱花盛放的时节……”
羊
“啊，抱歉，月子，好像有人叫我了……
我一会儿再细细听你说。”
月子
“这样啊……对不起，你这么忙还打搅你。”
羊
“不会，我才要道歉，没时间仔细听你说，真对不起。
月子你在那边好好享受一阵子。
我会努力尽早去接你的，再见。”
羊君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歉疚。
他挂断了电话。
月子
“羊君……”
通话结束，我紧握着手机，抬头仰望樱花。
粉樱盛放，一瓣一瓣跌下来，在我眼前随风轻舞。
月子
“羊君，希望你的工作能早日结束。”
我想和羊君一起共赏这花吹雪的景致……
抱着这样的期待，
我迈开步伐，朝自家走去。
月子
“他们两个还没到吗？”
哉太
“你好啊！月子！好久不见了！”
月子
“哉太！”
锡也
“抱歉来晚了。等很久了吗？”
月子
“锡也也来了……好久不见了！”
回头一看，勾起无尽怀念的身影正并立在我面前。
锡也
“哉太在约好的时间没有出现在碰面地点。
我担心他是不是在睡大觉，打电话过去一催，
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
哉太
“所以啊，我不是说了抱歉吗？
我是因为惦记着能看到好久没见的月子，
结果昨晚都没怎么睡好啊。”
月子
“呵呵，你们还是老样子呢。”
还是一如既往的两人，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哉太
“……你能有这种笑脸，就用不着担心了吧。”
月子
“哎？什么？”
锡也
“没什么，是我们自言自语。
难得回来一趟，要不要像以前那样赏赏花？
我有带便当过来。”
月子
“哇——！
好久没吃到锡也做的便当了，开心死了！”
哉太
“我还买了酒。边赏花边喝酒吧！”
月子
“嗯！”
我们三个在附近空着的长椅上排排坐好。
锡也
“……那好，为我们的重逢——”
三人
“干杯！”
那时候，我们只是单纯的仰望樱花而已。
不过，此刻我们手里都拿着啤酒罐……
“我们已经长大了”——眼前的光景说明了这一点。
哉太
“哈～
在樱花树下喝的酒，
怎么会这么赞啊——！”
锡也
“哉太，你别喝过了头。
要是你醉醺醺的回不了家，
我们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哉太
“喂，你这样不觉得很过分吗～”
月子
“真是的～哉太，你和太猛了！”
我忙着说教哉太，
坐在身边的锡也则为我夹了小菜。
月子
“啊！谢谢你，锡也。”
锡也
“不用客气。尽管吃，别客气。”
月子
“嗯，我不客气了！”
久未品尝的锡也亲手做的菜肴，勾起了我满心的怀念。
羊君要是也在的话，肯定会大吃特吃吧。
比如为了抢饭团，和哉太拌嘴吵架……
啊，我人都到日本了，满脑子想的依旧是羊君的事。
锡也
“我说，月子。你和羊处的还顺利吗？”
锡也的话让我的心猛然一惊。
月子
“……锡也？你怎么了？突然问这种问题。”
哉太
“好啦，能不能说来听听？
就说说你们的新婚生活。”
月子
“这个，也不知的特意汇报吧……”
我虽然迟疑了一下，可也觉得用不着隐瞒……
于是便向他们讲述了我在美国的生活。
因为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所以我们并不缺乏话题。
边整理自己的思绪，我边娓娓道出自己的近况。
聊起了羊君和他的父母。
还说到了美国和日本在生活习惯上的差异。
说起了尽管我从留学那时起就一直在美国生活，
可依然有许许多多不懂的事。
并且……
还提到了羊君因为忙于工作，最近没怎么能回家的事，
以及他因为在意这点，主动提出让我回日本省亲的事。
月子
“因为这样，羊君把机票塞给我……”
锡也
“是吗。羊那家伙，看来有好好珍惜月子啊。
比起自己，他更顾虑你的感受。”
哉太
“我是觉得他有点过度保护了。
月子，你还想以前那样，被他小心地埲在手掌心上啊。”
月子
“……锡也，哉太……”
我有些尴尬，抬头望向了樱花。
看着这美丽如画的景致，
我果然……还是期待能和羊君一同欣赏。
可是，我却孤单一人……
我的身边，没有羊君。
这一事实，紧紧捆住了我的心。
好像见羊君……
这个念头愈发强烈。
月子
“嗯……好舒爽的风。”
锡也和哉太都有工作要忙。
自那夜赏花后，我们就没再见面了。
一阵莫名的还念突然袭上心头，
于是，我来到了星月学园。
许久未见的星月学园，依然接纳了我。
穿过正门，目之所及处尽是盛放的樱花，
如云似海，装点着校园。
与羊君相遇那年春天的记忆，在脑中影影绰绰的苏醒了。
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感觉好像我们前不久还身处此地。
或许因为正值春假，学生们都返乡了。
整个校园都静悄悄的，悠然闲适。
我独自在令人怀念的樱花步道上漫步。
不管视线转到哪里，
脑中都充斥着和羊君的回忆。
可是，能够一起笑谈过往，追忆流年的人，
此刻并不在身旁。
我身边有羊君相伴，羊君身边有我相随。
不知不觉间，这已然成为了定式。
可是，如今我们却天各一方……
月子
“羊君现在正在忙什么呢？
有好好吃饭吗？”
名为寂寞的思绪揪扯着内心，
令我感到一阵一阵尖锐的痛楚。
我再也不堪忍受，掏出了手机。
月子
“不知羊君会不会接……”
月子
“……不行，没人接。”
想听他的声音。
我想听到羊君温柔的声音，让自己安心。
然而，仿佛是在击垮我的期许一般，
电话的呼叫音始终索绕在耳畔。
月子
“他还是……很忙啊……”
强行克制住自己几近落至谷底的心情，
我抬起头。
月子
“……难得来玩一次，
干脆去向老师们打个招呼好了。”
想象着数年不见的老师们的模样，
我微笑着迈开步子。
穿行在熟悉的校园里，
我去见了阳日老师和星月老师，并打了招呼。
还见到了已经在星月学园里任教的水岛老师……
三位老师还是老样子，
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又变回学生了。
月子
“那么，我先走了。”
和老师们打完招呼，我看了看表。
月子
“反正还有时间，索性再转转？”
月子
“这里是……”
我随意地在学校里闲逛，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樱树。
月子
“这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赏花的地方……”
当时刚转学过来还不适应环境，不愿与人交际的羊君。
以及一味与羊君唱反调的哉太。
两人就是在这里和好了。
也就是在那天，
我们四人之间第一次产生了牵绊。
月子
“这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原点呢。”
我喜欢上羊君，
最终和他成为一对恋人。
然后，又从恋人发展为夫妻……
如今，他对我而言，已经是最为亲近的存在了。
月子
“可是，我却输给了自己的寂寞，
离开了羊君……”
我又在过分依赖羊君的温柔了。
月子
“羊君他自己应该也很寂寞啊……”
我回想起回日本前一天所看到的，
羊君故作从容的逞强。
月子
“对不起，羊君……”
工作繁忙，见不到面。
因为这个原因而承受寂寞的，
并不单单是我而已啊。
合上双眸，眼前浮现出心爱之人的身影。
月子
“好想你，羊君……”
好想见你，好想现在立刻紧紧拥抱你。
好像对你道声歉——
“对不起，让你寂寞了。”
可是，羊君身在美国……
在隔海相望的遥远彼岸。
不能即可见面，是多么让人焦灼不耐的事啊。
回忆起我们分居日美两地时的远距离恋爱，
心中一阵苦楚。
我拿出手机，急急拨通了羊君的电话。
求你了，接电话吧！
纵容我如此强烈乞求，
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难道说，
他觉得我很恣意妄为，对我厌烦了？
月子
“羊君……羊……君……！”
是因为电话不通，
我便惊慌不已……
孤独感几乎要击溃我的心，
泪水涌上眼眶。
此时——
突然，有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我。
有一刹那，我忘记了呼吸。
莫非……
但，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应该在大洋彼岸。
刚才他都没接电话……
可是，会这样拥我入怀的人，寻遍全世界也唯有一人。
唯有那个……我向上帝起誓深爱的人而已。
月子
“羊……君……？”
我轻唤他的名字，语声颤抖。
揽住我的臂膀更增添了几分力道。
羊
“嗯。”
我有话，想要告诉羊君。
这件事，在回到日本后，我才终于意识到。
月子
“对不起。”
羊
“为什么要道歉？
月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感受着羊君的体贴，我再次道了歉。
月子
“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羊
“该说是……直觉吧……？
我去月子家找你，说是你一早就出门了，
于是就想，只可能在这里了。”
月子
“……羊君。”
羊君轻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羊
“抱歉，一直让你一个人。
我遵守约定来接你了。”
月子
“工作都结束了？”
听我这样问，羊君摇了摇头。
羊
“……抱歉，其实我的工作还没完成。”
月子
“哎？”
羊
“我请假了。
因为，我果然离开了月子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月子
“怎么回事？”
羊
“虽然难以启齿，可自从月子回日本后，
我在拱座上连连失误……”
羊
“一寻思‘月子现在正在做什么呢’之类的事，
就心不在焉的……”
羊
“因为发呆实在太严重了，完全不在工作状态，
于是就挨爸妈说了，他们让我‘去接月子回来’。”
月子
“是这样啊……”
双臂微微松开，我转过身——
在我眼前的，是羊君那羞涩的笑颜。
羊
“往后，我会尽量赶回家的。
然后，每天都要陪月子。”
月子
“羊君……”
羊
“我只要想到有月子在，就能加陪努力……
可月子你只靠这个是不够的吧？”
月子
“怎么会……”
羊
“抱歉，至今我都没注意到这点。
一直以来，让你独守寂寞了呢。”
羊
“……”
伴随着道歉，羊君给了我一个吻。
月子
“我才要说……对不起。”
羊
“月子你不必道歉……”
月子
“不，也让我说说吧。”
我用双臂环住羊君的背，目不转睛注视着他。
月子
“我不知不觉间，
就开始过分贪享起羊君的爱了呢。”
月子
“羊君你也一样啊，不能在一起应该也觉得很孤单。
可我却丢下你一个，独自离开，排解寂寞……”
羊君默不作声，
只是扶着我的脸颊，听我说下去。
月子
“结婚典礼那天，
我明明约好了要和羊君永远在一起，
结果却留下你孤零零一个人……”
羊
“是吗，月子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啊。
我好开心。”
羊君浅浅一笑，
在我的前额落下一吻。
羊
“……那个，月子。我想这一点是，
让我们确认对彼此爱意的试炼。”
月子
“试炼？”
羊
“对。刚刚我既听到了月子的心声，
也向月子传达了我的心声。”
羊
“多亏了这次的试炼，我们才能比先前更了解彼此。
所以才会产生‘今后因为对方而努力奋斗’的想法吧？”
月子
“嗯。”
羊
“我们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一步步地跨过重重试炼，从‘夫妻’变为‘一家人’的。”
月子
“从夫妻变为一家人……”
羊
“听我说，月子。我想未来的生活中，
一定有许多试炼再等待着我们。
不过，就让我们手牵手，共同逾越难关吧。”
月子
“羊君……”
我轻轻握住羊君的手。
月子
“今后，我们也要想现在这样牵住彼此的手。”
羊
“嗯。不管发生什么，
我绝不会放开月子的手。”
我们相视而笑。
羊
“我说，月子。
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要不要在日本多待几天？”
月子
“羊君，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羊
“现在比起工作，我更想和月子在一起。
不过相对的，回去后我会加倍努力的。
再说，反正都来日本了，当然要尽兴啊！”
羊君的眼瞳闪闪亮的，尽是期待之色。
我笑着点了点头。
此后我们暂时在日本滞留了一段时日，
尽情享受约会的乐趣。
体验着不同与美国的，日本独有的氛围。
内心平和闲适，怡然自得……
我们始终牵着手，漫步在令人怀念的街道上。
哉太
“羊，你还真飞过来了啊。”
锡也
“不过，我本来也觉得羊会这么做的。”
四人聚在我久未到访的锡也家，
我们举起了酒杯。
哉太
“羊，你啊……从刚才开始就灌太猛了吧？”
羊
“这点酒不算什么啦。
啊，哉太，你的杯子好像空了。
……来，满上。”
哉太
“哦，谢啦……
喂，这不是橙汁吗！”
羊
“对小鬼头哉太来说，橙汁再适合不过了吧？”
哉太
“喂——！
羊，我说你啊……！”
锡也
“呵呵……真要命。
这两个家伙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没长进啊。”
月子
“呵呵，看老师呢。”
果然只要四人齐聚一堂，感觉就和那是一模一样了。
愉快又令人怀念……
心中一阵窃喜，我望向身旁的羊君。
他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仅是如此就感到幸福不已的我，
说不定很单纯。
羊
“明天就不得不回美国了吗……？
欢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啊。”
月子
“总觉得一转眼就结束了呢。”
坐在床上，我享受着旅行最后的时光。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坐上飞机了。
羊
“可我们住的酒店里机场很近，
明天我们就磨蹭到最后一刻再出发吧。”
月子
“你说这种话，
明天睡过头慌成一团我也不管你哦？”
羊
“呵呵，没问题的。
因为，月子会叫醒我吧？”
月子
“唉，羊君真是的……”
我忍不住笑了。见此，羊君握住了我的手。
羊
“明天回到美国后……
我又要成天忙于研究了。
肯定还会让月子感觉寂寞。”
月子
“嗯……不过，这次我不会逃避了。”
我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羊君的手。
月子
“因为寂寞的，不只是我一个……”
羊
“月子……”
羊
“没关系。我也会尽量努力，不让月子感到孤单的。
可是，如果这样我还是让你寂寞的话，
我会向月子奉上无数的吻。”
月子
“谢谢你，羊君……”
随着彼此倾吐告白，情话绵绵，
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愈发趋近。
我已经听到了羊君的喘息。
羊
“月子你的脸好红。另外，还能听到你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
月子
“谁叫羊君你离我这么近……”
羊
“我啊，想要更真切地感受月子的存在。
可以靠你更近些吗？”
月子
“羊君……这种事太难为情了，
别问我啦……”
羊
“我明白了，不再问了。
……我爱你，月子。”
月子
“我也是……”
羊
“……”
羊君的唇，轻轻印上我的额头。
而后滑至鼻尖……
落到脸颊……
覆上嘴唇……
他的唇，痴痴地吻遍我全身。
随后——
羊君伸出手，轻柔地将我推倒在床上。
羊
“唔……好困……”
月子
“嗯……现在几点了……”
揉揉惺忪的睡眼，我瞥了一眼时钟。
月子
“……啊——！”
羊
“怎么了？叫得这么大声……”
月子
“不快点出发的话，
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我赶忙起身，慌慌张张地开始换衣服。
然而，羊君却带着大大的哈欠，
慢吞吞地坐起身，犯着迷糊。
月子
“羊君，要抓紧时间才行！”
羊
“也不用这么慌张吧……
我们就紧挨着机场啊。”
月子
“可总比最后踩线赶上飞机好吧？”
我转过身，背对着羊君梳妆打扮，
不料突然被他擒住了手腕。
月子
“呀！”
迟了一惊的我睁大了双眸，
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倒在羊君的腿上了。羊
羊
“我饿了。我说，咱们先吃饭吧。”
羊君的声音紧贴着耳廓响起，
害得我一阵紧张心跳。
月子
“羊，羊君……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羊
“嗯。不过，我饿了。”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羊君还是老样子……
望着他的笑容，我也莞尔一笑。
月子
“好吧。我们先吃饭吧。”
羊
“嗯！”
原本平淡无奇的小事，
却因和羊君在一起而变得与众不同。
我们迈过了婚后的第一道坎。
我想，在今后的生活中，
肯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试炼在等待着我们。
但是，我希望每次遇到考验时，
都能切实感受到羊君的……
不，是我们都能切身感受到彼此存在的重要性。
下一次，我绝不会松开心爱的羊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