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人送來一封信。”冷沐拆开信封,递到明悠的手上。
明悠抬头看了他一眼,喘了几下,似乎有伤在身,隔了半晌,他才开口,“看下什么内容!”
“你沒事吧?”再多担心的话也只能说这一句,心里却暗暗的记下了那人。
“咳咳,我沒事,你不用担心。”明悠轻描淡写的说着,示意冷沐读信。
打开纸张,冷沐看了他一眼,“欲寻她,三个月后來神殿!”
信上并沒有署名,也沒有称呼,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冷沐知道,信上的‘她’说的是林静,明悠当然也知道。
他咳得更厉害了,冷沐有些后悔当时沒有照顾好他,可谁也不会想到,最后关头,那个从來都不起眼的东夜二皇子会是一个那么厉害的人物。
以至于冷沐只注意到夜天启,这是他的疏忽。
待明悠停下來后,才颤崴崴的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的话,笑了,“她终于有信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应该还有些事沒有说清楚吧,我等着你告诉我。”和林静相处了那么久,他很了解她,那次來西明寻他,一定还有别的事,只是她还未來得及说而已。
“准备准备吧,一个月后我们起程去看看这北卫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悠虽然病重,却还是决定亲身前去。
这让冷沐很是着急,却也知道劝说无用。
“主子,你还是先保重身体吧!”
说完冷沐便恭身退去。
在路上遇到了请安的明月,“皇兄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她已经很久沒有见过明悠了,自回來后,明悠便沒有再见她,只是听说受了伤,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月却一直不知晓,她每天都來,尽管每次都见不到他的面。
“公主还是请回吧,主子只是不想你担心罢了,我会照顾好他的。”冷沐实在不忍看到明月这种表情。
以前的她天真烂漫,自从经过皇叔叛变的事情后,她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多言,对谁都有些小心翼翼,连司守浩都拿她沒办法。
“哦。”明月垂着头向外走去。
司宇浩欣喜的和她打招呼,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他还是不见她吗?”
冷沐点了点头,说道:“走,出去一下,。ET”
司宇浩本是來找明悠的,他作为明月的未婚夫已经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再加上明悠的信任,其地位已经与冷沐可以相提并论了。
两人经常一起做事,渐渐的关系也好了起來。
“你找主子干嘛?”冷沐想知道他想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司宇浩,“我想问他准备把月儿怎么样?”
冷沐低头沉思,“果然如此,其实你多虑了,他们兄妹这么多年,关系有多好不用我说,你也可以感觉得到吧!”
司宇浩也知道,只是有些事不说清楚便难已放下心來。
“其实不公开是最好的,你又何必纠结呢?主子现在只是怕公主伤心,才不愿见她,你还是多开导开导她为好。”冷沐不愧是和明悠一起长大的,他的心思,他都了解。
“是这样吗?”司宇浩有些不放心。毕竟……
“你是想说,皇叔会不会利用自己的女儿再次作乱,主子又会不会信任公主对吗?”
“沒错,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吧?”
冷沐冷哼一声,“这是你的看法,主子不是这样的人,公主虽然是贵妃与皇叔的女儿,却一直养在宫里,与皇叔可以说是陌生人,先皇对于公主的宠爱却是西明上下无人不知的。比较起來,公主的心在哪里,一看便知。”
“所以你是多虑了。”
司宇浩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问道:“不说这个了,对了,东夜那边传來消息,是你去送还是我去?”
他的身份毕竟有些尴尬,冷沐也是知道的。
“我去吧,你回去好好陪陪公主。”
“嗯。”司宇浩转身离去。
“对了,有她的消息了,三个月后,神殿。”
冷沐说完便走了,司宇浩站在原地,眉头皱了一下,眼里有精光闪过,只是转瞬即逝。
冷沐去而复返,不等明悠问他,便将消息呈了上去。
这是一种特殊的传信方式,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不知从何时起,东夜的轩王和他家主子关系似乎好了起來,就像那次决战时,两人竟然假意受伤,而他们却不知情。
最后沒有引出第三方势力,却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据说是针对东夜那边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悠看完后,沒有丝毫表情,只是让冷沐退去。
“三天内,所有的事情你來处理,去吧!”
冷沐站在门外,却猜不透屋里那人的心思,是什么样的问題,需要想三天,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无人时,明悠缓缓的走到床榻前,一头栽了下去,许久都不见动静。
要是有人在这里,还以为他是出事了。
过了半晌,他才转了个身,脸向上躺着,拉过被子将自己紧紧的裹起來。
望着屋顶,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消息虽然以前也有耳闻,却一直不想去相信。
如今……
原來他真的不是西明的太子,甚至不是西明人,而是东夜的皇子,他的母后并沒有死,而是一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看着他长大。
可为何父皇要说母后死了,上次发兵,他知道安柔月还活在世上,若不是夜轩劝他,并提出一个大胆的意见,他们可能真的会战个你死我活。
至今他还记得夜轩说,他们也许是亲兄弟时,他的表情,那一刻,他害怕了,不是怕丢掉身份和地位,而是怕他们兄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
那样他会不知该怎么做。
所幸那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大敌当前,他们需要应付随时到來的危险,只是沒想到林静会突然见身,安柔月这颗棋子也发挥了她的作用。
他们就像**控的棋子,一直按着规定的路线在行走。
直到林静消失,夜天启突然到了边界,两国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双方最后都损失惨重,他也身受重伤。
只是沒想到就连夜天启也是棋子,看來这场游戏从二十年前便开始了,他们身在其中却不自知。
而他的母后,竟然推动者,他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尽管他非常想见安柔月,那个一直活在他心里的女子,可如今却不敢有任何动静。
“天下之大,我该何去何从?”轻语低喃,在无人时诉说着他的心酸。
他的母后设计了他们兄弟二十年,他最疼爱的妹妹也不是亲妹妹,最宠他的贵妃也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的父皇呢?
这一刻,明悠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的父皇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掀开被子,只身向外走去。
今天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弄清楚,不想再糊涂的活着了。
就算自己的身份揭开,那又如何,他不想一错再错,就让一切在他这里结束吧!
他气匆匆的來到西皇住的别院时,西皇正坐在那里观花。
“你來了?”
一句话就解释了,明悠所做所想的所有事,他都知道。也间接的证明了他作为一国之帝的英明睿智。
明悠一改往日如沐春风般的气质,变得很是暴躁。
“父皇,我有事想问您。”叫出这句父皇,明悠是用了很大的勇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场游戏中,谁是真实的,谁是虚幻的。
他很怕还会有更乱的结果,更坏的答案。
“坐吧!”花亭中,西皇请明悠坐下來,命人端來爱吃的点心之类的,才让所有人都退去。
明悠就一直盯着他,看他指点江山,看他不急不缓的发号施令,他突然笑了。
“笑什么呢?”西皇坐下來,为自己添了杯茶水,问道。
“我笑,为什么我们会以为父皇您老了呢?明明还很年轻嘛!”
明悠端起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碰的一声,茶杯被重重的摔在石桌上,“我一直在想,皇叔怎么有机会來皇城?明知道母后活着,却不告诉我?”
“这一切,父皇您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明悠站起身來,倾身向前,俯视着西皇。
他宁愿这只是他的错觉,可事实并非如此。
“都当了皇上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來,坐下听我说。”西皇为他再添了一杯茶,两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來。
“你说的这些是对的,我也不想解释,我一直都知道你母后活着,我也知道月儿不是我的女儿。”
明悠沒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竟然,竟然什么都知道,还宠了他们这么多年。
“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这个故事也到了该揭开的时候了。”
西皇简单的将他与安柔月相识相恋到分离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登基那天,正是她嫁人之时。”
“本已经打算将她永远留在心里了,只是后來发生的事情,太过奇怪,我知道她想报复,我也想帮助她,但我不能用西明的所有來帮她报仇。她不想公开身份,我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