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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六根木楔(1 / 1)

萧玄衣领悟了练剑的大略以后,每天练完功。便将剑拔出来,用湿布擦拭一遍,再用干布拭干。然后就对着剑凝视。

一个月之后,剑身上有什么疵痕,纹路什么样,他都知道。剑有多长,萧玄衣虽然口不能言,但心里明白。剑有多重,萧玄衣也没有称过,但他的手知道。如果把他的剑和很多剑混在一起,萧玄衣闭上眼睛,就能用手摸出他的剑来。因为他剑的重量和任何一把都不同,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古哲人有言:两只脚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就是这个道理。

萧玄衣对剑熟悉之后,便试着观剑入定。意图将真气注入间内,试了很多次,真气都是及剑而止。当然那是一种更高的境界,能将真气注入剑内,那就是同气连理了。也就是所谓的“神交”。目前萧玄衣还没有这个能力。

季节已经到了盛夏,萧玄衣对官舍的生活已经厌倦。首先是军事化的管理让他很不自在,再一个,官舍里面,是有等级尊卑的。虽然自己不在此列,但见了别人总得要打招呼吧,一交往,尊卑便显示出来。有的认为萧玄衣是李克用的结拜兄弟,对他很巴结,有的认为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食客。对他比较傲慢。萧玄衣对此很不适应。

受降城内,早晚都要关城门,夜里还有宵禁。萧玄衣也觉得不自在。索性,萧玄衣将目光移到了城外。

李克用早就答应过,萧玄衣看上的地方,都可以辟地造房。萧玄衣除了练功,整天无所事事。就在受降城周边四处转悠,打算找一块好地方。

受降城南不到十里就是黄河,这一天,萧玄衣来到河岸上,但见河身有几里之宽,河上波涌浪叠。滚滚东区。使人胸襟为之一开。

黄河南岸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河北岸沙碛与草原交错。萧玄衣便沿着河岸信步而行。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河曲,这里黄河向南凹进。河曲中心有一片陆地,草木茂盛。大约有几十亩。

萧玄衣便下了河岸,向那片草木丛生之处走去。走近一看,那树多为柳树,间杂一些胡杨。正值夏季,树荫满地。河风吹来,甚是清凉。树丛里鸟鸣婉转,见人不惊。

萧玄衣心中一喜,想道:不如便在此处卜地而居吧。

萧玄衣在树林中转了一圈,地上绿草如茵,间或有几朵野花。林内气流通畅,并无险地恶水,一般险恶之处,往往有毒虫猛兽。萧玄衣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一会儿。练了一会功。觉得此处气息清多浊少。与受降城内大不相同。索性曲肱而枕,睡了一觉。

醒来时,日已西斜,萧玄衣回到受降城内。鲁奇、莫聪二人正在等他,鲁奇见了萧玄衣便说:“正要出去找你。你去哪了?”

“我到黄河边上转了一圈,找我有什么事?”

“镇使大人今天晚上要请我们赴宴?”

“有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凉殿已经竣工了。”

“庆功宴。好啊。”

日落时分,李国昌派卫兵来请三人。三人到了节度使府邸。府邸内卫兵林立,戒备森严。卫兵将三人引到后院,萧玄衣看到一座木楼。

那楼有十来丈宽,三层高,甚是雄壮。楼上已经灯火通明。一楼是李国昌的近卫侍从住处,三人上了二楼,但见一个大厅,十分宽敞。窗开四面,曲廊回合。红烛高烧,满室凉风。

李国昌起身相迎,李克用和盖寓也在。杯酌已经准备好,放在一张红木的大方桌子上。三人入了座,菜肴很快就摆上来。

喝了几杯入场酒,李国昌说道:“我原以为今年住不上凉殿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竣工了,并且只用了五千多两银子,活儿干得又细。这一切都归功于鲁奇、莫聪两位。不过要赏得先赏萧玄衣,萧玄衣举荐有功啊。”

“谢伯父赏,一杯酒就行了。”萧玄衣笑嘻嘻端起酒一饮而尽。鲁、莫两人立功,他自己觉得非常有面子。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把酒喝了,这杯酒不能算。还得再罚一杯。”李国昌脸一板道。

刚饮过一杯,萧玄衣有点为难,也不知道李国昌这句话是开玩笑还是当真,就看看盖寓和李克用。李克用说道:“三弟,酒令如军令,你就喝了吧。”

萧玄衣强饮了一杯,肚里一阵上撞,当下咳嗽了几声,憋了回去。

李国昌又说道:“我本来是准备用一万两银子造这个凉殿,让鲁奇和莫聪算了一下,只算到七千。到竣工只用了五千多。这省下的银子就全赏给你们吧。”

李国昌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萧玄衣,鲁奇,莫聪听赏。”

鲁奇,莫聪连忙离座跪下,萧玄衣见状,也跟着跪下了。李国昌又说道:

“萧玄衣举荐鲁奇,莫聪二人有功,赏银五百两。”

这时有个侍卫端了个盘子上来,上面有十个五十两重的元宝。萧玄衣只得收了,磕了一个头道:“谢伯父赏赐。”

“鲁奇、莫聪二人建造凉殿,既快又好,每人赏银五百两,另外给假三天。”

鲁奇、莫聪也赶快磕头谢赏。

李国昌赏完之后,哈哈大笑:“这一桌子都没外人,只有长辈,没有官长,你们也不要太拘礼。”

话说完,酒桌上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萧玄衣先说道:“伯父,建造凉殿,我也没出什么力,受这个赏有点惭愧,把我的赏银转给鲁、莫两位大哥吧。”

“你是嫌我赏他们两个赏得少了?”李国昌问道。

“伯父,我没这个意思。”

盖寓赶紧解围道:“三弟,你这就不懂了,军营有军营的规矩,赏是用来劝善,罚是用来惩恶的。什么该赏,什么该罚,赏多少,罚多重,都有规定。你不受赏,以后还有谁愿意做好事啊?”

“原来还有这个道理,那我就收下了。谁嫌银子咬手啊。”萧玄衣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工程里面,还有一些奇事,让鲁奇和莫聪讲给你们听听。”李国昌道。

“这都是份内之事,不足挂齿的。”鲁奇谦虚道。

“我也问过你手下的工匠,他们说,干了一辈子,也没见算的这么准的。这么大一座楼,用那么多木头,完工之后,只剩下六根木楔。我估计的一万两,你们算到七千两,这三千两银子是不是从这省出来的?”李国昌问道。

“伯父所言不差,这都是莫聪兄弟算的精准。”鲁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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