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闻言,并不作答。转身面向路旁正在贩卖花灯的小贩,“老板,麻烦你将这盏鲤鱼灯拿下来。”
“好勒客观,请稍等。”
小贩见有客人上门,面露喜色,大声吆喝了一句。
一旁的凌青玉不知道凌枫此举是何意,却并未出声阻止。
“老板,给。”
凌枫伸手接过鲤鱼灯,拿出一块碎银朝小贩递了过去,嗓音低沉淳厚。
小贩接过后,喜滋滋找了凌枫几个铜板。
“凌枫,快给我。”
凌青玉看着被凌枫拿在手中的鲤鱼花灯,面纱下的容颜忍不住欣喜。再等不急,不等凌枫出声作答,便伸手将花灯给抢了过来,端在眼前左右细看。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这里的所有花灯买下来,全部送给你。”
看着眼前不自觉便露出孩子气一面的凌青玉,凌枫只觉似有万般柔情在心间划过,一双黯黑的眸子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
“真的吗?那我要这只、这只、这只,还有那几只。”凌青玉听罢,抬手胡乱指着数只颜色比较明丽的花灯,扬唇不客气道。
“好。”
凉薄的唇瓣不自觉向上扬起,凌枫露出一抹璨笑,柔声应道。
“好勒,客官,小的这就给你将那几只花灯取下来交给这位姑娘。”
一旁的小贩听得二人此番言语,登时喜上眉梢。乐呵呵应了一句,便转身去将凌青玉刚才所指的那几只花灯一一取了下来。
由于花灯的体型有大有小,凌青玉一人根本就拿不下,只好将其中几只体型较大的交予凌枫拿着。
“客官请慢走!”
现在天都还没有暗下来,就做了一笔大生意,小贩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一边抓握着手中灿灿发亮的银锭子,一边乐呵呵对凌枫与凌青玉二人笑说道。
“谢谢!”
心情甚好的凌青玉抽空抬眼对小贩道了声谢。
“你……你……”
不知为何,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小贩突然膛大双目。抬手直指着凌青玉,一脸惊惧的模样结巴道。
“我怎么了?”
看着突然脸色大变的小贩,凌青玉有些不明所以的扬唇问道。
“你……,啊!有妖怪,大家快点逃呀!”
小贩哆哆嗦嗦回应了老半天,忽然张口惊声大叫。一句话喊完,便连滚带爬得往远处奔去。
路上的商贩和行人见此,纷纷探头探脑或者驻足回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凌青玉十分纳闷的侧头与凌枫对视了一眼,见他同样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便抬头向四周似乎正在围视自己的人看去。
“啊!妖女,那绿衣女子是妖女。大家快点逃,让人去白云观找王道士过来收妖!”
突然,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抬手指着一身翠绿衣裙的凌青玉,朝四周的人群大声喊道。
围聚在四周的人群听罢,纷纷做鸟兽四散状。有的甚至顾不上原本摆满货物的货摊,拔腿就跑。
转眼之间,刚刚还显得热闹非凡的街道便变得了无一人。只余下满街道色彩明丽的各式花灯,因为没有了人群穿梭其中,而显得格外萧瑟寂寥。
“他们怎么了?”
所有的喜悦感随着人群的四散而消散,凌青玉一脸沉寂,扬唇向凌枫幽幽问道。
凌枫抬眼看着忽然变得空空荡荡的街道,俊逸非凡的面容跟着沉了下来。听得此问,连忙重整了下神色,扯唇柔声说道:“玉儿,不必去管他们,我们走吧!去寻一个客栈先住下,最近奔走了数日,我想你也累了。”
“嗯!”
蒙在白纱下的面容沉寂之色不变,凌青玉却不再多言其他,点头应声答道。
“走吧!”
迎视着那双已经变得暗淡下来的绿色双瞳,深黯的眸子闪过一抹疼惜。凌枫将其中一只手上的花灯放置一旁,毫不犹豫抬手向前抓去,握住了那只显得略有些凉意的柔嫩玉手。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温热感,原本紧抿的菱唇略有些僵硬的向上扬起。随之,五指张开,任由手中的数只花灯掉落路旁,然后再度握紧。
十指紧紧相扣,两人抬眼相视一笑。似所有的不快与烦恼,都在这一笑之中消散离去。
两人相携着一起走在空无一人的繁华街道上,越过一排排商铺和酒肆,向最近的一家客栈缓步行去。
正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妖女,你给本道站住!”
随着话音落下,便看见一名身穿浅蓝色道袍,道袍上画着八卦阵的道士从空中一落而下,浑身凌厉的阻挡在了凌枫与凌青玉面前。
被迫停下来的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凌枫给了凌青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先不要妄动。
凌青玉得到指示,隐隐散发着绿光的绿色双瞳随之暗淡下来,打算先静观其变再说。
就算她如今身无半点法力,可她不会惧怕任何人。经过这段时日的专攻修炼,她的魅心之术已大有提升。
行走江湖,又岂能无半点防身之术?经历过几次在生死边缘中徘徊,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人相护。
身穿浅蓝色道袍的道士面色凛然,先是来回对凌青玉与凌枫二人打量了一番。随后直瞪着凌枫大声说道:“年轻人,我看你长得倒是挺俊俏,一身锦衣华服,家里应该家境不错。可你也得睁大眼睛看清楚,别被你身旁女妖的美貌给迷惑了心智。”
这洛阳城最近发生了多起妖精出来魅惑男性,好吸取其阳刚之气的事。所以这王道士见得凌枫紧紧相握着凌青玉的手,想当然而便以为他也是受妖精所迷惑。当下,便出声对其提醒了一番。
深黯的眸子一片沉寂,薄唇紧抿,凌枫对此不为所动。似没听见王道士的话一般,只紧了紧下方相握着的大手。
“年轻人,你还不信是吧?你现在转过头去看看,站在你身旁的女子双瞳碧绿,隐隐还散发着妖气,她肯定是只妖没错。”
王道士还以为凌枫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耐着性子又解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