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应鸣跟赵继居然硬生生的呆到了莫铭律开学的前一天。其中总是隔三差五的旁敲侧击的问着莫铭律出国的打算。
莫铭律一边跟赵默说着这年过得玄乎。把不落脚的两个人给留在了这里落了一个多星期的脚。一边语气温和疏离但态度坚决的拒绝着去美国的提议。
最后出国的事情没有统一意见。两个人又只好收拾东西开始当不落脚的人。出门之前还是要莫铭律考虑考虑。看样子，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啊。
开学的那天，一中校门口熙熙攘攘的。有抱怨开学早的。也有抱怨压力大的。跟更多的是那些关系好的凑在一起说着寒假里发生的趣事。说到高兴处就是笑得张扬而欢快。
莫铭律除了二十八号那天见过刘染染之后就没有见过了。打过几次电话。也总是匆匆就挂了。短信倒是发得比较多的。但是，怎么样也比不过那个活生生的，表情鲜活的刘染染啊。
想她了啊。居然，是想她了啊。刘染染跟杨莺家里比赵默莫铭律他们那边离学校远。所以来得也比较慢。赵默陪着莫铭律在公交车站牌那里等人。看着莫铭律每过一辆车就伸长的脖子跟高度集中的眼神，揶揄他“看你那忠奴样，才几天没见啊。”
“还好你们这不是异地恋啊”
莫铭律这时候也不在意被赵默揶揄。反而附和着他“所以这打死也不能出国啊”“不然打个电话都要算着时差来。多难受啊”
赵默听到这里突然之间顿了顿。半饷才开口“铭律，你真的能保证不去国外吗。你爸妈不是会替你安排好吗”
莫铭律还是笑着的，只是眼神里明显多了些认真“小默，就算不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去国外的”
“因为出去了。第一个受不了的绝对是我自己”“我爸妈在怎么样，始终也只是为了我。”
赵默点点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莫铭律听。“能保护好她就好啊”
假若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守护而存在。那么我想其实有很多人。是不会被爱情伤到的。因为不用存在得到与毁灭。
可是，你说正因为是爱情。又怎么可能止步于守护呢。谁又不想离喜欢的人。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呢。
莫铭律是个幸运的人。赵默却刚好没被幸运眷顾。如此而已。
刘染染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公交站牌那里的莫铭律，唇角的笑越来越大。回过头冲杨莺笑了笑“莺莺，莺莺。我好像不算输啊”
车还没停稳，几乎是打开车门的瞬间。刘染染就像树袋熊一样扑到了莫铭律的身上。两只手搂着莫铭律的脖子，两只脚环住他的腰。
莫铭律被扑得一阵后退，小心的护好扑到自己身上的刘染染，加重了力道才稳住身子。
刘染染笑呵呵的蹭了蹭莫铭律的脖子。发丝软乎乎的擦过莫铭律的脖子。觉得有点痒“干嘛啊，这都过了一年了，反倒比以前还孩子了啊”
刘染染笑眯眯的没说话。杨莺把东西从车上拿了下来。含笑“刚刚打赌来着。说染染输了的话就要扑在下车见到的第一个男生身上”
莫铭律把刘染染的身子稳了稳。就那样抱着不怒反笑“你就那么保证见到的是我”
刘染染语气含笑“那我就跟莺莺耍赖”
还好旁边没有多少人。莫铭律把人放了下来。笑着从杨莺手里接过刘染染的行李。眼睛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杨莺跟在赵默后面。拉着赵默忍不住吐槽“赵默，他们两个腻歪到我牙疼”
赵默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他心疼。
却还开心着。
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啊。
菱深一中每年高考期开学的时候。都会有一场名人演讲。
其实说白了吧。就是请一些以前在一中的毕业生。在社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办公室人士来给他们灌输高考的重要性。
只是。没想到。这次菱深一中居然把那个近两年崛起。却风头正劲的。从来不在公共场合露面的漫画家。啊悉给请到了。
并且指名是要到刘染染的班级演讲。
刘一辰告诉刘染染消息的时候。刘染染是惊讶到难以消化的。
“哎。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有名的画家啊”“认识的最厉害的都是赵默了啊”
刘一辰再看英语辅导资料头都没有抬“可能是那次你的文章上杂志了。吸引来的读者吧”
刘染染觉得这还勉强说得过去。反过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哎哎哎，刘一辰你忽悠我吧，你说人家一个画家充满艺术气息的人。不去看上赵默这种同类型的人，反而来喜欢一个外行的玩玩的人。你信”
刘一辰还是看着自己的书。只是语气里面多了些漫不经心的调侃“我信啊”“谁规定只有同行才能互相吸引”
“你又不能保证别人眼瞎品味特殊”
要不是刘染染打不过刘一辰。估计早就冲上去跟他打一架了。翻了个白眼“刘一辰啊刘一辰。小小年纪不要这样来损妈妈”
“毕竟妈妈肚子里的墨水是犹如黄河之水的”
刘一辰从书里抬起脑袋。笑了笑“所以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刘染染发誓。她这回是真的。想撕了刘一辰了。半点假都不掺的。刘一辰满意的看着刘染染两眼放寒光。伸出手摸了摸刘染染的头发。语气柔软的开口‘好了，说不定恰恰是你的话中了她的心窝呢’
刘染染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刘一辰盖在自己头上的手。刘染染理解他。理解他想要保住那个家的冲动但是理解不代表她能认同。
“也许啊。说不定是我文笔太好感化了大画家这颗神秘的心”刘染染打着哈哈转过身。把自己的头搁在杨莺的肩膀上。
杨莺在看书。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刘染染的脸。然后又仔细看书去了。
刘染染像只猫一样拿脸蹭了蹭杨莺的脖子。杨莺笑了笑。把桌子角的温水递给刘染染。
刘染染接过来捧在手心里。送到嘴边喝了口。温水透过口腔滑到喉咙里。舒服得眯起眼睛。“莺莺，莺莺，你期待啊悉吗”
杨莺飞快动着的笔杆子难得的在刘染染跟她说话的时候顿住，抬起头来，眼睛里闪闪的充满着光“我期待”
“染染。我比谁都期待”
刘染染怔了怔。嘟囔了句“今天这怎么都那么奇怪啊”
杨莺听到了刘染染的嘟囔。也不恼。慢慢的笑着。语气柔和“染染。我期待赵默以后的人生”
“我期待的想看看赵默以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刘染染假装瘪瘪嘴。唇角的笑却越来越大。
如果有人告诉刘染染啊悉会是这个人的话。哪怕只是告诉她那个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睡过的宿舍。那么刘染染在见到那个人的那一刻。
也就不会让自己那么失控。
那个穿着合身的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的大画家。
已经没有了那个风风火火冲进食堂给她打饭的少女的青涩。
没有了埋在课本里意志消沉暗淡无光的摸样。
就连记忆里那个因为熬夜趴在刘染染桌子上补眠的乖巧摸样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剩下的全是那个因为漫画获奖了高兴的抱着证书两眼发光兴奋的摸样。
全是拿着画纸铅笔一次一次重复的坚定地摸样。
是那个穿着校服逃了课冒着太阳偷偷跑去投稿。汗湿了后背却笑得阳光灿烂的摸样。是那个在车站里毫不犹豫转身不回头看一眼过安检的固执摸样。
那个抱着她坚定地说着要去试试的摸样和那个笑着站在讲台上笑着说“大家好啊。我是啊悉哦。真名叫林亚。森林的林，亚洲的亚”的摸样渐渐的重合了起来。
那个像火一样热烈的林亚。在灼烧了刘染染顽固不灵的防备后却毅然孤身一人拼搏的林亚。
如今达到梦想，功成名就的林亚。
那个为了梦想活得火热的林亚，那个活成了梦想本身的林亚。
站在她面前咧着嘴。笑着问她“刘染染同学这么激动是不是喜欢啊悉的画啊”声音却暗暗发抖的林亚。
“是啊。我可是还收藏了啊悉的作品啊”那副林亚第一次获奖的草稿图。刘染染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压在书本里。
林亚笑了笑。伸出手拉住了刘染染伸出来的手，拿在手里捏了捏，就像当初林亚拉着刘染染成功踩着铃声到教室后，捏捏她手心一样。
看向旁边的杨莺，露出了一个那时候三个人在一起经常出现的笑容。
杨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用嘴型提醒着林亚该开始演讲了。
林亚松开刘染染的手，转身上了舞台。轻松的跟那些有着疑问的学生周旋着。
笑着说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笑着回答同学的提问。
也会皱起眉跟着同学一起吐槽学校寒暑假的不近人情。眼神还偷偷往外瞥，一副生怕的摸样惹得教室里一阵哄笑。
甚至到了最后还在黑板上画了幅小小的给高考加油的漫画。
刘染染凑到杨莺的耳边“莺莺，亚亚真不要脸”“一个连高一都没读完的人还好意思一套一套教别人不要放弃”
杨莺杨起眉。正儿八经的开“一中这是侧面告诉我们。要是参加高考。认真读书以后前途比亚亚还好”如果不是刘染染太了解杨莺语气里的调侃。就一定被她这正经的脸给糊弄过去了。
“我要是不认识亚亚。我都会被她唬住”
杨莺顿了顿“我认识都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