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月录制节目结束后】
“ray,那后来呢……”经纪人何姐半倚在桌上,眼神迷离的缓缓吐了一口烟圈,淡淡的问我。眉目里似乎有几分好奇。我想,大约是好奇,那时的我是如何愚蠢把。
“你猜……”我咧开嘴,顽皮的笑了笑,回过头看着何姐,恰好看到何姐身后镜子上,映衬出来的那个让我陌生有熟悉的一个烈焰红唇,分外妖娆的女人,她身材纤细,她的五官精致漂亮,她的眼神里在不复往日的单纯。
何姐是个高手,从她嘴里吐出来的烟圈,能改变成各种形状,甚至每天都能不重样。她顽皮的从嘴里吐出来了一个爱心形状的烟圈,摇摇缓缓的烟圈膨胀着,飘飘浮浮的飘向远方,片刻后,被风一吹,消散殆尽。
“后来的故事很长,你要听吗……?晚上可还有个通告呢,大经纪大人,晚上的通告可是十分重要呢,是你从上个月开始约着上的节目,你确定要违约吗……”我没有回答何姐的问题,沉默了片刻后,便另寻了个由头。就算时间已经过了三年,可每当我一想到那段时光,心就揪心的疼。仿佛被人刺了一刀般,疼的撕心裂肺。
我想,我这辈子所有的单纯,所有的天真,都在三年前,化为了须有。
何姐很了解我,她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她如一座大山一般在前边替我裆下了所有的黑暗,所有的阴诡,所以我这三年娱乐圈生活虽然辛苦,但是却也算不上太难。
“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录制七点开始,现在才刚过六点,如今你的妆容衣裳都已经换好了,闲着也是闲着,少啰嗦……”何姐皱了皱眉,瞪了我一眼,她的眼睛格外有威慑力,每每就那么一眼,就能让我低头,乖乖听话。
【2010,10月】
国庆节的长假到了,我也在顾不得李晓是不是早就接触了顾明城,毕竟她说的对,顾明城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不属于我。我收拾好了心情,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见栗子。来之前,李晓问我去做什么?我只是笑了笑,朝着她说,去北京找栗子。
李晓跟栗子的关系不好,当初我才入大学时候,兴冲冲的朝着栗子介绍李晓,想让她们也能认识,能玩在一起。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栗子只是接触了李晓一次之后,后来我在带他去的时候,栗子死活不在去了,问他问什么,他只是模模糊糊开着玩笑的语气,眼神却分外认真的跟我说
“萧荏苒,我觉得我跟那女人气场不和,我的气场排斥她,我们成不了朋友……”当时我特别无语的听着栗子那神棍一般的说法,撇撇嘴,眼神里上下扫视了他一番,说道
“傅言礼,你丫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太漂亮,自卑了,嫉妒了啊……”
我说完后,栗子跟看着白痴般的表情撇了我一眼,讽刺嘲弄的说道:“本以为你丫只是情商低一点,没想到智商也不怎么高,同学,你的iq要充值了,要不要我帮你去买一张充值卡?你他妈有见过一个男人嫉妒一个女人长得漂亮吗……?”
我看着栗子的眼神,嘿嘿直笑,捂着嘴,小声说道:“你丫是男人吗……?长着一张小萝莉的脸,小时候还进男厕所还能引来尖叫声的存在……”
十岁时候的栗子,远没有现在毒舌,长着一张人善可欺的萝莉脸,上个男厕所还能引来小男生惊恐尖叫,而这事也成为了栗子童年上永远耻辱的一笔。以前一旦我提起这件事,栗子便能两三天不理我。
果然,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栗子的脸色悠然变黑了,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一字一句的说道:“萧荏苒,你要来试试吗?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有些心虚的后退了几步,摆了摆手,讪讪的笑道:“不用了,嘿嘿,不用检查都知道,栗子是纯爷们……”
栗子在车站接到我的时候,便看到我一个人边走边傻笑,他没好气的敲了我的头一下,说道:“萧荏苒,你一个人站这傻笑什么呢?又有什么好事?你发财了?你中奖了?还是你跟你那心心念念的男神有进展了……?”
我愣了愣,撇撇嘴,心里有几分失落,耷拉着头回道:“哪有什么进展,如今人家怕是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充其量在他的面前混了个脸熟……”
每次一提到顾明城,一想到顾明城,我就觉得,他在我面前就如一座大山一般,假若他是站在山顶眺望俯瞰世界的人,那我定是那在山脚下瞻仰着他的那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我在他面前,不过是万千世界里毫不起眼的一个罢了,我不止一次的觉得,我似乎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栗子,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我低着头,失望的说道。
栗子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脚步停了下来,他不知为何生气了,拿着行李的手重重的往地下一砸,漂亮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狠狠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大声说道
“萧荏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犯贱?能不能别这么看不起自己?你丫的是缺了眼睛少了胳膊吗?同样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你他妈怎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自闭男?他有什么好的?不过长得好看一点,画画画的好一点罢了……”
栗子气恼,气呼呼的数落我一顿,站在一旁不再搭理我。我被他突然而来的数落,惊了一跳,听着行李砸在地上的那重重的啪的一声,整颗心仿佛都跳了出来。我指了指横躺在不远处的行李箱,弱弱的说
“栗子,那是我的行李,我的行李是无辜的……”
栗子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就气笑了,笑骂道:“萧荏苒,你就这点出息!!你丫今天还算识相,你丫要这次在放我鸽子,我就跟你绝交,你知道吗!”
我看着栗子又巴巴的弯下腰,小心的捡起我的箱子,小心的拍了拍上边的灰尘,拿了起来,笑着说道:“走把,我帮你打点好了,我租了一个两室一厅,隔壁屋子早就帮你收拾好了,布置的可是你最喜欢的小碎花,你丫知道,老子去买碎花床单时,那售货员看着我的眼神吗……”
栗子说的咬牙切齿,仿佛是奇耻大辱一般,夸张的大声的说道。我扑哧一笑,脑海中自动脑补着栗子一个大男人扭捏的替我去挑选碎花床单时候的模样,我突然就乐了,哈哈的笑道:“是不是跟看着一个gay一样的眼神!哈哈哈哈……”
“萧荏苒!!你丫在笑自己滚去招待所睡……”栗子恶狠狠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看着他那张正太脸上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本止住了的笑又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栗子……哈哈哈哈……”
栗子撇了我一眼,无语的一个人走在了前面,小声的念叨道:“笑死你丫……,萧荏苒你个没良心的,亏的老子还替你张罗房间,友尽……”
栗子一边念叨着,一边小心的拖着我的箱子,拿着我的袋子,不让我的箱子颠簸的太厉害,让地上的泥土渐染到我的箱子上。
我跟栗子说说笑笑的不一会便到了栗子租的地方,栗子如今与我一样只是大二的学生,虽然平时会出去兼职赚上一些外快,但仍然是租不起太贵的房子,只是租了一个很偏远的黑弄子里的二室一厅。走到这里要七七八八的穿越好几条小胡同,而那个小区里,就连路灯都是不亮着的,整个小区透露出一股子年久失修的味道。
“栗子,你去租个一室一厅把,能换个好的地方……”我沉默了一会,看着眼前的这栋破旧的楼,开了口。眼前的这栋楼,十分破旧,连砖瓦都只是最古老的,一共七层,眼前的这个单元连顶上的单元棚子都破破烂烂的,楼道也十分窄挤。地理位置也十分的偏僻。
“栗子,如果你租一室一厅,一定能租个更好的地段……”我悄悄的抹了抹眼睛,眼睛红彤彤的看着沉默的皱着眉的栗子。
栗子沉默了一会,忽然看着我开了口:“萧荏苒,虽然这地方破了些,但若你以后到北京来,就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我不会换一室一厅的,以后我总能租到更好的地方,能更好的照顾你……”
栗子的神情十分认真,我知道,他一直很照顾我,一直跟一个大哥哥一般,替我遮风挡雨,我觉得,我是何其幸运,才能有栗子这般一个知我,懂我的蓝颜知己。有时候他像我的哥哥一样照顾我,有时候他却像我的父亲一样替我指明方向,可有时候,他是我的挚友,在我难过时,能替我分担痛苦。
“栗子,你租两室一厅就是为了这个吗……?”
“嗯……”
那时候,我觉得,只要栗子仍然站在我身后,我就拥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