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豪杰齐聚元家堡,看着起义军势力越来越大,葛荣等人兵败如山倒,元洪业说道:“眼下长城外已经大乱,若想成就大事,必须趁乱起兵!”
葛荣、杨钧、高欢几个人互相看看,犹豫起来,毕竟现在还是官军,一旦起兵那可就是造反了。
忠义堂顿时鸦雀无声,沉寂许久,葛荣站起身对众人抱拳说道:“各位兄弟,眼下朝廷生乱,我等当断不断,反受其患,葛某有心起义,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葛荣一发话,第一个响应的便是青面虎杨钧,随后元洪业、高欢、胄轻侠、尉景、娄昭也起身响应。葛荣数了数一共七个人,说道:“既然众位兄弟愿意起义,葛荣愿与诸位结成异姓兄弟。”
元洪业道:“诸位兄弟肝胆照人,深明大义,能结为金兰最好不过。”
娄昭道:“既然要同心做大事,就先写下各自生辰,排定座次。”
“也好,取纸墨来。”
有家丁拿来纸墨,众人依次写下生辰,七位豪杰排定座次。元洪业摆好供桌,杀羊祭天,七人一起叩拜,依据生辰年月,结为异性兄弟。座次为大爷补天鹫葛荣,二爷独龙堡主元洪业,三爷铁狱头尉景,四爷青面虎杨钧,五爷过江燕胄轻侠,六爷贺六浑高欢,七爷泥菩萨娄昭。大哥葛荣自然推举为起义首领。
元洪业在府院摆下酒宴,庆贺七兄弟结义,元洪业先说道:“今日与众兄弟结义,可谓金兰之交,共同立誓,同心起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众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还没等其他人说话,老七娄昭说道:“咱们起义,不就是给朝廷换换皇帝么,等着拿下天下,我与哥哥们一起坐坐龙椅,当两天皇帝佬。”
高欢一拽娄昭衣袖,说道:“你这黑鬼又抢风头,还是先请大哥说句话吧。”
葛荣是结义大哥,站起身双手端着酒杯,满怀敬意说道:“诸位兄弟,咱们结义起兵,若是天公保佑,得了天下,葛某愿意诸位并肩封王,共享太平。”
众人大喜,这补天鹫葛荣自己年长,说话办事也稳重,众人自然钦佩,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七人结成兄弟,把怀朔带来的五百兵士和元家堡的二百护院,编程一队,又在当地召集了一百多壮丁,充入队伍,并打造兵器铠甲,购买粮草,准备起兵。
忙碌了有两个月,八百兵丁颇具威严,七兄弟再会忠义堂,商议如何起兵。七兄弟之中,要论武艺,元洪业最弱,但是元洪业仗着老母亲挣来的家业,读过不少书,颇有智谋,元洪业道:“各位兄弟,起义军虽在六镇声势浩大,但毕竟是长城外,自古王后将相哪个不是关内兴邦立业。眼下我等要先杀回长城内,占据大同府,有个立足之地。”
六爷高欢问道:“长城关隘多有重兵把守,不熟悉哪个关口可以杀进去。”
葛荣也道:“总不能带着八百弟兄攻长城吧?”
这时铁狱头尉景开口说话:“要想回关内,我到知道从哪里进长城。”
“哦?”葛荣问道:“老三你说说从哪进长城?”
“我家原在大同,出关时走过长城大沙口,那里风沙大,长城破损,年久失修,竟是些老弱病卒,大哥不如就取道大沙口。”
“好,老三你赶紧画个图,选个良辰吉日,我等斩白马祭旗,起兵入关。”众人连声响应,众志成城有诗赞曰:
磕头一拜谱金兰,肝胆相照映祭坛。
同舟共济多少事,老来回首化旧谈。
北魏孝昌元年,公元525年四月,葛荣、高欢等七人率八百起义军,举兵造反,杀往关内。沿途之上,从独龙沟到大沙口,一路走了三百里,得到众多穷苦百姓支持响应,纷纷加入起义军。等快大沙口时,起义军已有两千多人。
起义军来到大沙口关前,只闻号炮三声,城门打开,关内一队将士分列两侧,一员战将,催马而出,此人年纪三十多岁,头戴鎏金凤翅盔,身穿铁锁连环甲,胯下一匹青花马,手中一条鸭嘴枪,这便是大沙口关隘守将卞翼。
卞翼一看来的这支队伍半官半民,但是旗号是起义军反魏的旗号,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造反的乱民已经到了长城脚下。原本北魏的北方六镇有起义,那都是在长城外,虽然长城纥关隘也有榜文告示,但是毕竟离得远。如今卞翼亲眼所见,着实吃了一惊。
但是卞翼毕竟是朝廷官员,依旧趾高气昂,目空眼前这帮反贼。卞翼问道:“尔等谁为贼首,快快出来受死!”
高欢道:“大哥稍后,待我擒他。”
“慢着。”众人一看,正是泥菩萨娄昭开了口。
“七弟何事?”葛荣问。
娄昭道:“各位哥哥,你看见那长城没有,虽然说已经破损严重,可长城毕竟是长城,咱们既无冲车、也无撞车,有几个梯子还不够高。宰了这守将还不容易么,万一他死守长城不出来怎么办。”
葛荣一想,也有道理,一旦卞翼打不过,退回关内,点燃烽火台,把援兵请来可就麻烦了,葛荣问道:“老七,你有什么妙计?”
娄昭斜着个眼珠子,瞅了瞅卞翼,说道:“我看五哥出战最合适。”
葛荣问:“老五是个步将,不善马上交战,与那敌将交手,其不吃亏?”
“大哥稍后,你看我唬他!”
娄昭一催战马,跑到阵前,拿着手中镔铁菩萨铲指着卞翼道:“来将通名!”
“某乃大沙口守将卞翼是也!”
娄昭一笑:“我说卞将军,我们起义军有一员上将,勇冠三军,你敢不敢挑战?”
“哈哈,有何不敢?快快让他前来送死!”
“好,”娄昭一挑大拇哥,又说“不过咱有言在先,我们的大将是步将,从不骑马,也不穿铠甲。你是又骑马又披甲,赢了也不算英雄。”
卞翼问道:“那怎样才算公正?”
娄昭一笑:“这个好说,要么你不披甲,要么你不骑马,敢不敢?”
卞翼心中一掂量,若是不披甲,真要是打不过,我在劫难逃;若是不骑马,我也就跑的慢点,可不一定伤到我。卞翼衡量一番,答道:“那好,本将不骑马。”
“好,真是正人君子。”娄昭一看卞翼上套,调转马头,回来对过江燕胄轻侠说:“五哥,这小子中计了,过会一交手,你就且战且退,待我擒他。”
“七弟放心。”
过江燕胄轻侠翻身下马,走到两军阵中间,此时卞翼也走了过来,打量一番胄轻侠,卞翼把鸭嘴枪掌中一横,“看枪!”不容分说,直刺胄轻侠。
胄轻侠白布素衣,抽出背后双刀,二人步下打斗起来,胄轻侠武艺高强,按照娄昭所说,留了后手,且战且退。卞翼是个马上将,穿着铠甲步下交手还真不顺手,但是一看胄轻侠还不如自己,觉得自我良好,且打且追,眼看离着起义军越来越近。
泥菩萨娄昭觉着卞翼离自己差不多了,一磕马镫,冲了出来,卞翼正与胄轻侠酣战,哪里顾得上发现娄昭,只听娄昭一声怒吼:“呔!”如同雷鸣,黑胖子一把将卞翼揪起,摁在马鞍桥上。
葛荣一看主将被擒,一声喝令,元洪业、尉景、杨钧、高欢一起杀出,大沙口的守军本来就不多,一个主将被擒当时就慌了神,本来是一场对决,结果成了一边倒的战斗,官军一看多数都是老百姓,起义军人还多,主将也被擒了,直接献关投降。
起义军首战便兵不血刃,拿下大沙口关隘,众人进了关,收服降兵,清点了库存的粮草银钱,众人正在库房里商议,娄昭进了房中,问道:“各位哥哥,卞翼那小子让我捆好了,是不是带过来过过堂?”
四爷杨钧道:“我看卞翼也不是什么骨气的汉子,斩首得了。”
二爷元洪业拦住说:“我有一计,需要卞翼,免得官军来围剿咱们。”
“也好。”葛荣说:“带卞翼来见!”
葛荣端坐上位,其他众兄弟分坐两边,只见卞翼五花大绑被两个喽啰推推搡搡带到库房。一看卞翼和刚才两军阵前大不一样,被揍的鼻青脸肿,走路也又瘸又拐,看来是不服气,刚挨了揍。葛荣还未开口,就见卞翼双膝跪倒,一边呻吟一边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卑职愿意归顺,愿意归顺。”
坐在一旁的元洪业说:“来人呐,把他放了。”
“啊?”
左右的校尉就过来解开绑绳,卞翼一愣,稀里糊涂就问:“各位好汉,我可是真心归顺呀!”
元洪业哈哈笑了起来,拿着库房的笔墨,潦草几笔写了封信,封好之后。交给卞翼:“卞将军,我们是六镇起义军真王拔陵的人,你立刻赶回京师,禀报当朝太后娘娘。”
“啊?”
这话把卞翼说的晕头转向,卞翼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好汉,既然举兵造反,为何要报告京城呀?”
“我等明日就要南下,渡过黄河渡口,我们这几千人只是先锋人马,十万起义军明日就到。”元洪业眼珠子瞪的溜圆,卞翼不敢再问,稀里糊涂就带着书信去报信。
等卞翼逃离大沙口,娄昭一拍元洪业肩膀:“二哥你可够坏的,魏兵又要瞎忙活一场。”
众兄弟大笑,高欢说:“正好借卞翼报信,咱们挥兵西进,先取善无县,再夺大同府。”这才引出:
娄昭醉酒闹善无,义军造反战官府。
县令昏官终无道,空使英雄展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