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之人,大约七十出头的年纪,一袭藏青色唐装,两鬓斑白,带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拄着拐杖,身边跟着一个老管家。
许是看到颜妮,太过意外,老者那双悠远深沉的眼眸眯了眯,神情亦是呆怔着。
颜妮敛了敛神,不冷不热地笑了下,“嗯,回来了!”
白钲良点了点头,一双经过风霜的老眸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
“浩子在里面,你进去瞧瞧吧!”
两人在门口错身而过,白钲良回头看了眼她清清冷冷地背影,心里无声一叹。
真是作孽!
颜妮进了病房,白浩躺在病床,手里扎着针管,脸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
许是听到响动,他睁开了眼,见是她,泛红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勾唇笑着怨怪了句:“这张婷,怎么将你给叫来了!”
随后进来的助理张婷听到他的话,笑着调侃,“白总,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刚才你喝醉了,一直嚷嚷着颜小姐的名字呢!”
张婷三十出头的年纪,身上有着属于都市白领丽人的精明干练,一张脸不算漂亮,却很耐看。
她算是跟在白浩身边几年的老人了,工作能力也挺强,在工作上和白浩挺合拍,对于颜妮,她并不陌生,上次去公司,她也见过,所以,在刚才,她才拨通了她的电话。
只是,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些事儿,她却不甚清楚。
张婷的话一出,病房里气氛突然有些凝滞。
白浩不着痕迹地看了颜妮一眼,转眸冲张婷道:“既然颜妮来了,你赶紧回家,不然你家那小鬼,又要说我这老板压榨他妈咪了!”
张婷掩嘴笑了笑,“行,那我走了,白总好好休息!”
张婷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颜妮帮他掖了掖被角,语气淡淡地嗲怪道:“行啊你,明知自个儿胃不好,还喝那么凶,这是嫌命长的节奏吗?”
对于她的话,白浩回以温润一笑,他稍稍动了动身子,示意她再病床边上坐下,“你刚才碰上他了?”
“嗯!”
不用问“他”所指的是谁,颜妮也心知肚明,她轻应了声,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浩看着天花板,泛着血丝的眼眸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般,开口:“颜妮,回家吧,咱白家虽然比不上盛家,但白家小姐的身份,没人敢看轻了去!”
白浩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她,那眼睛依旧看着天花板,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
他自欺欺人了三年,如今,也该醒了。
他自己心里难受,总不能去阻挡她的幸福。
不管如何,她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既然能给她幸福的男人不可能是他,那么,她的幸福,他会不遗余力地去帮她争取。
她比谁都有权利拥有幸福。
见她半天不吱声儿,白浩转眸看她,“给句话啊你!”
颜妮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操心操心你自己吧,都快大叔级别的人了,老婆还没个着落,我的事我自个儿心里有数,你别担心我嫁不出去。”
说着,她站起身子,推了推鼻梁上细巧的眼镜,瞧了眼吊瓶里水,“你休息下,我去下面的便利店买些洗漱用品!”
白浩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这妮子,永远都有本事跟他打太极。
……
灯光闪烁迷离,夜色妖娆。
“喝!喝!喝……”
会所的包间里,气氛似乎已经被渲染到最嗨点,红男绿女们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兴奋地叫嚣起哄着。
今天来的人几乎都带了男伴或是女伴,就盛谨伟和方晴两人没带,刚才一起玩游戏,大家伙儿就将他们凑了一组,几轮下来,他们输了,就罚他们喝交杯酒来着。
盛谨伟脸色很红,连耳根子都是通红通红的,眸色也透着明显的醉意,瞧着起哄的众人,他手里的酒杯敲了敲茶几,“行了啊你们,今儿个寿星是黎阳,你们是不是闹错了对象!”
黎阳正与怀里的美人打得火热,闻言他的话,直接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滚你丫的,别他么输了不认账,还有,谁让你将自个儿女人藏着掖着,今天搞得就是你,兄弟们,大家说是不是?”
“是!”
所有人齐声附和。
“伟子,今儿个这杯酒,必须喝哈,反正你女人又不在,哥儿几个知道,你也不是个玩不起的人!”
霍硚直接将一大杯酒搁置在他面前,“来,喝,醉了兄弟我送你回家!”
今天在场的,都是平时玩得要好的,有的甚至是一起长大的,所以玩起来比较肆无忌惮。
“哎哎,霍硚,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哈,不就一交杯酒嘛?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儿,就算谨伟女朋友在,也没什么啊,难不成谨伟女朋友那么小气不成?”
方晴为自己倒了杯酒,大大方方地抬起自个儿细白的胳膊,“谨伟,咱喝,反正以前也喝过不是!”
因为颜妮没来,盛谨伟一进门便被罚了几杯烈酒,再加上一轮轮喝下来,这会儿早已有了醉意,这一大杯最纯浓度最高的威士忌喝下去,不说不省人事,也绝对醉得不轻。
方晴见他愣着不动,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谨伟,别告诉我,这事儿你女朋友真介意吧!”
“呵,怎么会?”
盛谨伟洒然一笑,想到颜妮,心里无端地升起一股郁闷,他端起酒杯勾上她的胳膊,一杯酒就这样直直灌了下去。
“好!”
“好样儿的!”
叫“好”声一片,盛谨伟松开手,搁下酒杯,扯了扯领带,然而,下一秒,手臂被人一扯,在他毫无防备之下,两瓣香软的唇以迅雷不及之势覆了上来。
香醇呛辣的烈酒直入口腔,女人将他搂得很紧,口中的酒被迫咽了下去。
许是见惯了这种戏码,在场的人对这一幕见怪不怪,还一个劲儿的拍掌叫好。
盛谨伟眸色有些红,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喉咙被酒呛得发痒,他轻咳了几声,神情恼怒地瞧着方晴,“干什么呢!”
方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漂亮的美目还眨了眨,“玩玩嘛,以前不都是这样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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