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军抽屉深处放着一盒烟,他拿出烟盒犹豫片刻,最终又放了回去。
“冬叔,你能来临津一趟吗?”
“出什么事儿了?”
“她受伤了,能帮我保护她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是…;…;”
“别说了,我欠她一条命,大不了还她。”
次日,李志军悄悄溜出警局到了隔壁停车场,刚上车就被高亚玲堵在了车道上。他示意刘白停车,问:“有事儿?”
“我们能谈一谈吗?”
谈,有什么好谈的。李志军正想拒绝,高亚玲的电话响了,熟悉的铃声让他一阵恍惚,原本要拒绝的话语竟变成,“上车吧!”
高亚玲刚坐定就迫不及待的问:“她出事儿了?你愿意和我结婚跟她出事儿有关?你以为是我搞的?”
“她是出事儿了,究竟是谁所为时间会给我答案。至于其他的,我不方便和你谈。”
“为什么不能和我谈,这难道不是我们之间的事儿?”
李志军冷笑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
“照这意思,你娶我是迫不得已?我们之间纯粹只是家族联姻?”
李志军没有说话。
高亚玲道:“说话呀,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可以拒绝我的,这样一来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我…;…;”高亚玲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哪怕李志军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我有什么不如她?”
“你很好,只不过感情的事儿很难勉强,是我不对。”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说了,这个话题我会和你堂哥谈,我们之间不适宜谈论这个。”
高亚玲含着眼泪推门离去。李志军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还是陈珈这种女人省心,从不说废话,也从不干无聊的事儿…;…;
“李哥,你这样说话会不会太伤她面子了?”
李志军憋着一肚子气,“不都是她自找的,我原本就没打算和她说…;…;是啊,我不打算和她谈话的,为什么会让她上车?”对他这种接近自语的问话,刘白识趣的没有搭腔。
他又问:“我记得她手机响了,那铃声感觉很熟?对了,她接电话没?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
刘白诧异的从后视镜看了看李志军,见他一脸茫然,不禁说:“她接电话了,赵棠打来的,问她夜里蹲守的事儿。李哥,你没事儿吧?”
李志军不确定的皱起眉,又问:“你知道我在临大认识一个教授吗?经常让我去听音乐会的那个。”
刘白摇摇头,“没听你说过。”
“真没有?”
“真没有。”
“你帮我查一下那个教授,他叫…;…;”李志军想了半天没想起那人的名字,只好说,“上月初,我让你查过临大的一栋教学楼,头一天我收过一条短信,帮我查一下发信人的信息。”
刘白把车停在路边,回头认真的说:“李哥,你没让我查过临大教学楼。你的手机号码我跟通讯公司打过招呼,所有来电和短信记录只保持一周。上月收到的信息,这月什么都查不到。”
“除了你,我让人查过临大那栋老教学楼吗?”
“只有非常非常隐秘的事儿,你会跳过我找别人,临大发生过什么吗?”
李志军再次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邱明涛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难道他真的没让人去查?不对,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一定有蹊跷。
“送我去机场。”
“你不去看她了?”
“不去了,替我去医院告诉她今晚有任务。”
当夜,李志军包机去了澳门。陈珈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这条消息,她翘起嘴角自语:局长大大,澳门有什么,你飞过去干嘛?
李志军推迟了两日才去医院,大老远就听见陈珈又在和护士吵架。
“又怎么了?”
“她不让我离开医院。”
“你的病没好,自然不能离开病房。”
“为什么让人站门口监视我?”
“那是安保公司的人,他们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不是监视,没人监视你。”
“你手里提着什么?”
“大提琴。”
“这是拿来干嘛的?”
“拉琴给你听啊?我们经常这样。”
陈珈直勾勾的看着李志军,“你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在骗我对不对?”
李志军反问:“为什么会这么说?怀孕那会儿我每天都拉琴给你听,胎教,你忘了?”
“我的耳朵不听音乐,怎么可能让你拉琴当胎教?”
“听不到?”李志军有些不敢相信,陈珈怎么看都不是聋子。
“不是听不到,能听到,只不过视听不同步。我习惯看唇语交谈,对声音不敏感。不信你可以让属下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找个人谈话,我能看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用了,我相信你,这事儿你从未对我说过。”
“是啊,你是我男友,我怎么可能不对你说?回去吧,我想静一静。”陈珈说着就把李志军往门外推,后者急忙解释:“你可能自卑,所以没有对我说过这事儿。”
“自卑?为什么呀?”
“我家有钱。”
“多少钱?资产不上亿别说自己有钱。”
“我家做地产生意的。”
陈珈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继而说,“明天让医生给我会诊,总觉得你在骗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我是你女朋友。”
“行,明天安排会诊。我能进来了吗?”
“好吧!”
陈珈笃定李志军不会帮她安排会诊,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她失忆对李志军是件好事儿。
第二日,一切如陈珈预料那样。一个姓杨的副院长跑来说,临津著名的几个脑科医生同时有事儿,会诊时间要延后。
陈珈笑眯眯的看着杨院长,道:“院长,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儿?”
“我的手最快几天能好?”
“你指痊愈?这个时间比较长,一会儿拆开纱布…;…;”陈珈打断了他,“我说能用,就是灵巧,不费劲儿、不出血、不疼、不…;…;”
“短期内不可能。”
“短期是多长时间?”
“两周。”
“能更短吗?”
“不可能。”
“院长,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只要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可能。”杨院长颇有些不耐烦的说,“小姐,医学是很严肃的事儿,别把你男友那套官僚作风拿到医院。”
陈珈把手机递给杨院长,“这些图片能让医学不那么严肃吗?其次,告诉李志军,我要痊愈起码得三个月,这段时间我只能在医院好好静养。”
杨院长看见照片脸色就变了,他指着陈珈,“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如果你不拍,我自然不会有。一旦你拍过,现在是网络时代,一切都不是秘密。”
“我答应你,这些照片…;…;”
“我对你的私生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对了,我们的事儿不要告诉局长大大,如果你不小心说漏嘴,我还得想其他办法威胁你。听说你的男朋友是肿瘤医生,我记得五年前有一起医疗事故,你花大价钱才摆平了鉴定机构…;…;我们都不想翻旧事,你说好不好。”
杨院长小心地问:“你没有失忆?”
陈珈凑近他,一字一句的说,“那边医院的档案已经全部移交到了这里,昨晚我稍微改动了一下。我的病情只有你知道,记住!”说着她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杨院长点点头,临走忍不住问了句,“骗你男朋友会不会犯罪?”
陈珈笑了,千娇百媚的说了句,“等我怀孕就不怕了。”
“你…;…;”杨院长惊恐地看着陈珈,后者再一次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这事儿以后再说,先帮我把手治好。”
“我…;…;”
“医疗体系是个封闭的小圈子,有些事儿没必要闹大,你儿子还小,你想让他在阴影中长大?”眼见杨院长还在犹豫,她又说,“威胁不成,我利诱一下,想离婚吗?我能让你顺利摆脱你老婆,这个条件不错吧!”
“好!”
四天后的一个下午,刘白傻傻地守在病房门口等着陈珈进行手部治疗。她却在杨院长的掩护下溜出了医院。骑着电单车到了临津北区的一处民居。
临津市有种说法——南帝北丐,大意是指临江以南富豪扎堆,临江以北穷人居多。
陈珈身处临江以北,一个号称蚁族聚集地的巨型社区,这里基本没有本地人,大多是外地来临津的打工者。她仔细避过各种监控,溜进了一户人家,把正在熟睡的主人结结实实绑在了床上。
十分钟过去了,被绑住的女人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陈珈抬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朝女人泼去。
顾秀芳醒了,她惊恐地看着陈珈,似乎想知道眼前站着的是真人还是做梦。
“Doyoumissme?”
陈珈好听的声音在顾秀芳耳中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在嚎叫。她想大呼救命,却发现嘴巴被堵,除了“呜呜…;…;呜呜…;…;”声,根本无法说话。
“你应该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那么怕我?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吗?”说着陈珈掏出一支针管朝她摇摇,“医生说有用,我一会儿试试,害怕吗?”
看到针管,顾秀芳显得很恐惧,一双美目很快就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