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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始 埃林(1 / 1)

第六轮太阳落到了西方,橙光已经变得血红,一半的天空也因此改变了颜色,而另一半呢,因为第七轮太阳还没探出头,所以依旧死气沉沉。所幸木屋的窗户开向西边,埃林只用看这片晚霞,还有它下面的海滩和红树林。

海水从红树林的边缘缓缓退去,它们总是很有规律,从来没能再进一步,而这规律也让原本期待的心濒临绝望。埃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名字也不记得。当他睁眼,发现自己被囚禁在这个海边木屋的时候,他恐慌、哭喊、叫嚷,在力气耗尽之后,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嗨,埃林。”男人轻声打了个招呼,在桌边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把脚翘在另一把椅子上。“我已经等你等很久了,不过现在也不迟,其实早晚也没什么区别。”

埃林这才记起来自己的名字,又像是接受了男人给予他的名字,不管怎样,埃林没空去管这个。他尽量遏制住惊恐,“你是谁?这是哪?”他有一大堆的问题,但是这两个无疑最重要。

男人摇头。“这很难回答,有时候我也搞不懂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男人示意埃林坐下来,埃林照做了,但是挑了离男人最远的那张椅子。“他们叫我韦恩,至于我是不是真叫这个名字,我可就不知道了。”男人爽快的笑笑,然后他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停在埃林身上。“这里嘛,是我的世界,也许就是这样。”

“你的世界?”埃林觉得这个男人怪怪的,也许是个疯子,但他刚才凭空出现在房间里。“你是这里的神?”

韦恩耸耸肩。“也许吧,我说了我也没太搞懂,不过我在这里确实有些法力。”他招手,桌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顿丰盛的美食,还有美酒。“饿了吗?”韦恩问。

埃林很饿,但他并不想吃,所以他摇头。“你能带我出去吗?”埃林乞求说,就像和神明对话的态度。

“出去?”韦恩看着窗外的海滩。“你要去哪儿?那片海滩吗?”

埃林当然不是要去海滩,他只是要逃离这个小屋,不过韦恩的话提醒了他,他要去哪里呢?“我要回我原来的地方,我不要呆在这个屋子里。”埃林提高音量,但韦恩只是看着他,看到埃林的心发慌。原来的地方,原来的地方是哪里呢?埃林想不起来。“求求你,让我回去。”埃林的声音变的很微弱,他希望韦恩知道前因后果,也愿意帮自己的忙。

韦恩摇摇头,眼中含着笑,如同母亲般慈爱的目光一直盯着埃林。

埃林颓然的瘫在椅子上,不管是男人无法做到还是不愿意,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无法离开这里。

“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韦恩安抚他说,他再次挥挥手,木屋中有了生活所需的一切。“我改天再来看你。”男人说完便消失在房间里,犹如他来时一样。

但是时间过了许久,韦恩也没有来过,埃林痛苦的在房间中度过他的每一天,太阳无休止的轮换,但一轮落下,另一轮又升起,埃林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几个太阳。不过可以肯定,这里没有夜晚,也没有别的景色,他只能看见夕阳和海滩,还有那一小片红树林。这样的日子快将埃林折磨疯了,他试图靠自己逃出去,但木屋坚如钢铁,无论埃林怎么使劲,它都毫无损伤。最终埃林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狠狠的朝着墙壁撞去,然后不省人事,当他醒来时,埃林发现自己躺在木屋的床上,而韦恩坐在自己的身边。

“嗨,埃林。”亦如他第一次招呼。

埃林以为需要挣扎才能坐起身,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损伤,和平日一样充满了力气,也充满了痛苦。“你……”埃林不知道要说什么,“放我出去。”他用命令的语气,双目中尽是怒火。

韦恩无奈的摊开双手,意思显然可见,而脸上那种快乐表情实在让人厌恶。

“不可能,你是神,你当然做的到。”在这段时间里埃林思考过,一定是韦恩把他囚禁在这里,毫无疑问。“你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走,你办得到的。”埃林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韦恩再一走了之,他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

“神也不是万能的,而且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神。”韦恩凭空拿出两只葡萄酒杯,将其中一只递给埃林。

“你真的不能?”埃林问,他能感觉到自己双手在颤抖,他喝了点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韦恩办不到,那他真的再无希望。

“我办不到,我发誓。”韦恩将酒一饮而尽,而酒立刻自己斟满。发誓,埃林在心中想,他已经是神了,还能对谁发誓。“不过,”半晌韦恩才慢慢说,“等到月亮升起,满天繁星亮如宝石,海水没过沙滩一直灌入红树林,你就能出来了。”

埃林在这里呆的足够久了,他从未见过月亮,而海水也从未到达过红树林。“毫无希望,对吗,毫无希望。”埃林颤抖着问。

“是的,毫无希望。”韦恩没有否认,他又笑着抿了一口酒。“除非……”埃林又听到转机,“你能像我一样。”

埃林彻底沉默,韦恩好像一直在戏耍他,明明都没有可能,月亮无法升起,海水也无法淹没红树林,他更不会成为神。埃林绝望的大叫一声,将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杯子却凭空消失,没有发出任何碎裂的声响。随后他又朝着墙壁猛的撞去,一阵眩晕过后再次昏了过去。

埃林醒来时韦恩已经不在房间里,窗外依旧是晚霞如血,他摸了摸头,没有伤痕,也感觉不到痛。埃林知道这是韦恩的杰作,在这个世界里,只要韦恩想要他活着,无论他再撞多少次,他都不会死掉。

神在戏耍自己时,能怎么做呢?“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吧。”埃林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决定等到月亮升起的那一天,事实上也别无选择。他凝望窗外,就那样一直看着。就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埃林发现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多了些,比如海水,有的时候他们更接近红树林,而有时候,甚至连沙滩的一半都淹没不了。还有太阳,他现在知道一共有九轮太阳,埃林可以从光芒和大小的差别分辨他们,尽管这并不容易观察,但他有的是时间,很快这些不同的太阳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轮太阳埃林称之为“新生”,因为它让埃林知道新的一天开始。

第二轮太阳被命名为“灿烂”,它是所有太阳中最为绚烂的一个,哪怕即将落下,也无比耀眼。

“红酒”是第三轮太阳的名字,因为它的光芒犹如桌上的红酒的色彩,埃林不止一次沉醉其中。

而第四轮太阳则被叫做“淘气”,因为它最小,停留的时间最短,仿佛急不可耐的孩子。

埃林管第五轮太阳叫“平静”,它是所有太阳中最为温和的,海水在它的照耀下也异常平静。

第六轮太阳却正好相反,每当它挂在空中,海水总是狂暴不安,发出阵阵怒吼,所以它被称作“混乱”。

当埃林看到第七轮太阳时,他立刻将他命名为“美梦”,那是他困倦的时候,而他总是能让海水发出有节奏的浪声,伴着埃林入睡

最让埃林头疼的是第八轮太阳,他平淡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埃林本不打算给他取名字,但后来想想,便叫它“平凡”。

最后一轮太阳是埃林最早想到的名字,他管它叫“希望”,虽然这些太阳并没有先后顺序,但埃林认定它是最后一个,因为埃林相信月亮一定会在它落下之后升起。不过埃林总能看见“新生”紧随其后。

“混乱”的身影马上就要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上,海风一如往带来凉意。埃林无意间回过头,却发现韦恩不知何时坐在桌边,不过这一次,他一脸疲惫。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了。”平静的语调不代表埃林心如止水,距离上次韦恩出现已经过去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总之不会很短。“你怎么了?似乎很累。”埃林在韦恩附近的一张座椅上坐下。

韦恩尽量挤出些笑容,好让他看起来还依旧有神的尊严,只是喝酒时的那种落寞却无法掩盖,那还是他第一次来时留下的杰作。

“原来你也有烦恼。”埃林有些开心,一种报复的快感。

韦恩叹了一口气,酒总是让人容易敞开心怀。“他们让我很难受,我不喜欢待在那,所以躲到这里。”

埃林也不想待在这里。“他们?他们是谁?”埃林隐约记得韦恩曾说是“他们”叫他韦恩这个名字,只是当时并没有注意这句话。

“一些我不太喜欢的人,他们一直试图囚禁我。”韦恩不愿意回答太多。

埃林茫然点点头,他讨厌韦恩,但此时他觉得这家伙跟自己有点相似。“他们也是神?看来比你更厉害。”埃林问,但韦恩没再回答。“好吧,”埃林叹了一口气,“但至少你逃了出来,来到这里。”

韦恩抬起眼皮,然后又耷拉下去。“我并没有逃掉,不过他们只能囚禁我的身体。”韦恩骄傲的声音有些无力,“他们到不了这里,这是我的世界。”

“看看,你还比我幸运,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埃林讥讽的笑笑。“我只是你的奴隶。”

“你不是我的奴隶。”韦恩望着埃林晃动手中的酒杯。“你随时都可以走。”

埃林冷哼一声。“我没办法让月亮升起,也没法控制潮涨潮落。”他非常生气,他当然有理由生气。“我也不是神,没办法像你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每个人都是神。”韦恩毫不迟疑的回答。埃林皱起眉头,他没搞懂韦恩的意思,他用沉默和眼神询问。韦恩却同样用沉默和眼神回答他,最终埃林放弃了,和这家伙谈话就是个错误。

“嗨,埃林。”就像第一次打招呼,韦恩靠在椅子上,酒让他舒缓许多,那种骄傲的态度也随之而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没办法,这是我的世界,我只能来这里。”

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埃林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转过头看窗外,没有搭理韦恩,头顶上已经能看到“美梦”的光芒,但有人破坏了他的美梦。

“如果我惹你不高兴,我道歉。”韦恩尽量说的诚恳些,但这依旧没能让埃林觉得舒服,“我的世界很小,只有你眼中的这一块地方罢了,很抱歉,我能力有限。”

埃林依旧没有打算搭理,他不在乎这里有多大,只是想离开这儿。

韦恩站起身走到埃林的身边,一同看着天空。“你离不开这里的,你属于这里。”他淡淡的说,没有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不,这不是我的世界。”埃林回过头大声说,然后又忿忿的望着窗外。

“当然,这是我的世界,你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韦恩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抱歉,我不是在笑你。看来每个人都没办法活在自己想要的世界里,真是讽刺,不是吗?”

埃林还是没有答话。

“你喜欢这个世界的太阳吗?最喜欢哪一个?是‘灿烂’还是‘红酒’,或者是这个‘美梦’?”

声音在埃林的耳边萦绕,他猛然警觉:“你知道我给他们取的名字?”

韦恩没有否认。“我都从未想过给它们取名字,我得谢谢你,这都是些好听的名字,如果这是你的世界,我想恐怕会不一样。”

“当然。”埃林冷冰冰的回答,“至少我不会把自己关起来。”

“我并没有把你关起来,需要说几次你才信呢,只是我的世界太小了。”韦恩费力的解释,他重新坐回桌边端起酒杯。“就算走出木屋,你也只能看到沙滩和红树林,没有任何区别。”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埃林才不管那么多,“你不是也从他们那里逃了出来,我也会的,从你的手里。”尽管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肯定是比韦恩更具法力的家伙。

“我说了我没有逃掉,你似乎不太专心听别人说话。我躲到了我的世界,也就是这里。”韦恩咽下美酒,话也逐渐增多。“除非你有你自己的世界,否则你就只能呆在一个你不想要的世界中。”

埃林没懂韦恩的意思,但他能听出里面有逃走的办法。“我自己的世界?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噢,难怪,你还太小了。”韦恩笑笑。

“我可不是小孩子。”埃林吼了回去,但仔细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了。韦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默不作声的盯着他。“告诉我,该怎么做。”埃林还是妥协了,“求求你。”他又补充说。

“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我敢肯定,你做的将比我好。”韦恩只留下这淡淡的一句话,便再次离开了木屋,房间中只听见埃林的咒骂声。

时间就这样毫无新奇的重复,枯燥无味的生活让埃林几乎发疯,他觉得自己恐怕等不到月亮升起的那一刻。他开始乞求韦恩,希望他出现帮帮自己,但这一切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又咒骂,赌咒一定要等到胜利的那一天。这两种情绪交替出现,一直到他找到了新的乐趣。

他幻想自己离开了这里,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至于那里是什么样子,埃林还没有想好,至少不止是海滩,也不仅仅只有太阳。接着他又幻想出高山,接着是平原,随后是河流和峡谷,还有大海和湖泊,总之他想了好久,他有的是时间,而时间也确实过了很久。

然后啊,然后某天,埃林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到皑皑雪山,那里永远都被冰封;金色的稻田里,蚱蜢在跳跃;悬崖边,几只山羊在啃食峭壁上的嫩草;深海中,巨人正做着美梦;有的森林里生机盎然,有的森林里怪物在潜伏;当然,还有看似平静却十分繁荣的地下世界。还有,还有许多景色,许多动物,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埃林听到这些名字在耳边回响,一直都没有散去。

当他醒来时,埃林能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他为这个梦而痴迷。太阳依旧在天空轮换,从“新生”到“美梦”,再到“新生”。但埃林已经不在乎月亮是否会升起,他凝神想着这个梦,不希望忘记任何东西,而且他认为还有更多东西他还没看到。

“嗨,埃林。”当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时,埃林只是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又陷入了沉思。韦恩走到他的身边:“你还在思索。”

“别来烦我。”低沉的声音发出警告。

“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埃林不屑的重复,“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你帮忙,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韦恩没有介意埃林的态度,他拍拍手,几块木板掉落在地上。“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我的世界。”韦恩从地上捡起一块,上面雕刻出山峦和峡谷,城镇和村落清晰可见,每一寸地方都被精心雕琢。“这真是一块迷人的土地。”韦恩赞叹道,毫不掩藏的表露出自己的喜悦。

埃林望着地上其他的木板,上面刻着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因为那和他的幻想的一模一样。惊愕和不解清楚的写在他的脸上,也许在梦中他所见到的就是这些木板。

“你真让我惊讶。”韦恩仔细的抚摸木板的每一个角落,犹如欣赏一块珍宝。

“这是你刻的?”埃林问,他和韦恩看待这样东西的态度显然不同。

“不,这是你的杰作。”韦恩终于将目光从木板上挪开,埃林从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中看到喜悦。“也许你会被称作‘世界的锻造者’埃林,或者‘世界之父’埃林,毫无疑问。你还不明白吗?埃林,这将是你的世界。”

惊喜总是伴随着迷惑,埃林半晌才明白韦恩再说什么。“那只是我的幻想。”

“幻想?不对,那是你创造的世界。”韦恩纠正说。

“它们并不存在。”埃林辩解。

“那你告诉我,你如何坚信自己是存在的,这个世界是存在的。”韦恩挥挥手,房屋中空无一物,只留下手中的酒杯。“也许你也只是存在于我的幻想中。”韦恩的笑别有意味。

“可是……”埃林无话可说,他起初认为韦恩是个疯子,可现在他却开始相信疯子的话。

“只要你相信它存在,它就永远存在于你的脑海中,那才是你的世界。”韦恩笑看着埃林逐渐接受自己的话。“告诉我,那里有几个太阳?”

埃林第一次觉得韦恩笑的很亲切,这个问题也能引发他内心中笑。“我还没想好,但至少会有月亮。”埃林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

“跟我说说吧,那是你的世界,我到不了那里,而你恐怕也不会再想呆在这儿。”韦恩又举起酒杯,他似乎很想把自己灌醉,埃林突然能感觉到他的落寞。

埃林开始描述,他从梦中看到的世界。那是一片新的土地,有山川和河谷,广袤的草原和森林,还有沼地和戈壁,里面住着很多生灵,很多很多。而且在这个世界里,太阳和月亮轮换,海水会没过沙滩,一直盖过红树林,林间的木屋也拥有一扇开着的门。

埃林讲完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笑,这是他第一次展现笑容,埃林希望自己笑的不难看,而韦恩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还有什么?”韦恩问。

“还应该会有什么?”埃林反问。

韦恩想了想,然后摇头说:“谁知道呢,那是你的世界,你是那里的神,不过神也不是万能的。”

“你说我神?”埃林觉得好笑,“不,你才是神。”

“不,我们都是,也都不是。”韦恩再次纠正,“在我们所处的世界里仅是凡人,但我们在自己的世界中却可以拥有无边的神力,我们就是那里的神啊。”

埃林点头,他相信这番话。“韦恩。”埃林发现他还是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你所处的世界呢?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是这个样子,要比现在更糟。”韦恩想了想如此说。

“比这里还糟?”埃林惊呼,当他看见对方的干笑才想起来这里可是韦恩创造出来的。“其实这里挺好,有九轮太阳,还有海洋、沙滩和红树林。”他纠正说,窗外,“希望”也走到了天的尽头。

“还有你呢,你也是这里的一部分。”韦恩回答,“你的身体永远只能在这里,但你的心却到了别处。”

“跟你一样。”埃林大笑。

“是啊,跟我一样。”韦恩发出同样的笑声。

沉默紧随笑声,直到最后,埃林打破了沉默,他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地方。“这是个不错的世界,我是真心的。”他说。

韦恩点头。“我知道,但这里不适合你,去你的世界吧,那是片美丽的地方。很可惜,如果倒过来,我要是能存在于你的世界该有多好。”

“我的世界可能也没那么美好。”埃林想想说,“不过,如果将来我要为我的世界写故事,我会把你放在故事的开头,这样也许就能有更多新的世界。”

“谢谢。”韦恩平静的感谢,然后他轻声告别,消失在木屋中。

“希望”终于到达了终点,埃林知道“新生”已经开始升起了,海风吹进屋中,带来熟悉的味道,他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最深的沉思。当埃林再次睁眼,他临在半空中,正下方是一座红树林边的木屋,周围还有太阳、大海和沙滩,他笑笑,轻轻的在半空挥手,柔和的明月替代了阳光,海水淹过红树林,而木屋依旧。

就让它留作纪念吧,埃林心想,然后他让自己飞的更高些,看到整个世界,这里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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